「沒有關係嗎?」劍眉一蹙,「那以貌取人這句話是怎麼來的?」
「你……」若非形勢比人強,沈佑希還真的很想上前掐死那個機車男!
「好了,三皇子,如今的當務之急便是保住這名姑娘,您就別再逗她了。」
名義上,朱定邦是齊御群的下屬,但更多時候他則是像個長輩,總會在一旁善盡提攜與督導的責任。
「難怪你會將她往我這裡塞,我就說,朱伯這麼瞭解我,理應不會將這種姑娘帶回來才是。」齊御群恍然而笑。
「你……」緊抿櫻唇,沈佑希極力忍著氣。
可惡!她是不敢自言美得不可方物,但好歹從小到大,主動找上門勸她進入演藝圈的星探也不少,如今在這個該死的朝代、該死的地方及這個該死的男人面前,她竟被貶得一文不值,醜得好像多看一眼對眼睛都會造成莫大的傷害似的!
好吧!就算她真的不符合這裡對美人的定義,他也不必直截了當表現出來吧?虧他還是出身顯貴咧!
不懂得體恤他人就算了,還跟驕縱的大少爺相差無幾,還真是糟蹋了那身尊貴的血統!
「總之,此事還望三皇子出手,縱使證據還不充分,但留下她對我們應該會有好處才對。」朱定邦對齊御群耳語道。
「可是朱伯如何確定她的所言為真?你對她瞭解嗎?」
「她是交代過了,但屬下仍想進一步確認;待有結果,會再回稟三皇子,不過單就撞見麗妃娘娘與莫將軍調情這件事而言,屬下是相信的,因為遇見她時,莫將軍正持劍追她,而在慌亂中,屬下似乎也瞥見麗妃娘娘的身影……」
第1章(2)
「嘖嘖!在宮中拔劍可是件大事呢!」齊御群冷笑著,不意卻突然捕捉到沈佑希微瞇的晶亮眼眸,原已有所決定的俊顏倏地浮現出為難的神情,「朱伯的意思我明白,要保她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這裡出入的向來都是絕色麗人,就連侍女也無一不是明眸皓齒,萬一被人家見到其貌不揚的她而起疑心,反倒會壞事。」
「這容易,不是都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嗎?待會兒屬下便命人替她梳妝打扮一番,相信會煥然一新才是。」
「真的可行嗎?希望不會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才好。」不怎麼有信心的口吻。
「你……」在他眼中,她難道真的醜到無法見人嗎?這個可惡的傢伙!
「我什麼?」她愈是敢怒不敢言,齊御群的笑容就愈是俊逸懾人。
重新調整氣息,沈佑希勉強擠出笑靨,「三皇子難道沒聽過,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嗎?若是不改掉這個壞毛病,當心哪天因小失大,在陰溝裡翻了船,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你……」她的反諷讓在女人面前甚少吃鱉的齊御群霎時無言,半晌後才重新尋回聲音,「朱伯,她究竟是什麼來歷,等等你立刻去查清楚……」
這女人到底是打哪裡冒出來的?她是不明白他的身份所象徵的意義,還是壓根沒把他給放在眼裡?
「三皇子,她不過是個無知的村姑罷了,還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眼見主子的俊容上烏雲密佈,朱定邦連忙出面打圓場。
「我若真要與她一般見識,現在她就不會站在這裡了!」齊御群冷哼。
此時,一名侍女進門稟告,「三皇子,素素姑娘來了。」
「是嗎?快將她請到月移廳!」迫不及待的語氣。
沈佑希沒忽略說這話時的他眉開眼笑,與方纔的顰眉狀大相逕庭。
素素姑娘?是他的戀人嗎?實在很難想像這個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傢伙溫柔對待女人的模樣……
沒再理會怔然陷入沉思的沈佑希,齊御群笑吟吟的就要離開。
「等等!三皇子,您還沒對她的去留做出裁示!」朱定邦喚住他。
「這個嘛……」盯著披頭散髮的沈佑希,他的劍眉深蹙,似乎正陷入天人交戰中。
「三皇子,這將來可能會是麗妃與莫昊天的致命傷之一,您切勿因個人的喜惡而誤事。」朱定邦提醒著。
聞言,齊御群終於勉為其難的點了頭,「好了,我知道了……就依你的意見,將她留下就是,接下來就由你發落了。」隨手將沈佑希推向朱定邦,頭也不回的走遠,沒再多看她一眼。
「三皇子,您想吃荔枝嗎?」甜美的女聲問道。
「你剝,我就吃啊!」渾厚帶笑的嗓音回應著。
正當幾乎黏在一起的兩人濃情蜜意化不開之際,「砰」的一聲,門倏地被撞開,一名手持木盆,腋下還夾著掃帚的嬌小女人出現在門邊。
「我沒叫你進來啊!」輕撫著受驚的紅衣佳人,齊御群一臉納悶樣,「再說,就算你要來,至少也該是帶著點心或瓜果之類吧?」
「三皇子向來聰穎過人,看這光景也該知道我是來打掃,而不是來送茶水、遞手絹的。」沈佑希越過他們。
「你非得挑在這個節骨眼嗎?」
「我也不想,不過朱先生再三交代,要我不得怠忽職守,所以我便克盡侍女本分;更何況我每天都是在這個時間打掃這裡的,今天是三皇子提早出現了。」放下隨身的工具後,她開始旁若無人的清掃起來。
「三皇子,她是誰?您的臥房幾時變得任何人都能恣意進出了?」如夢天姿國色的臉上淨是錯愕。
「這個嘛……說來話長,其實她是我的侍女……」
他才正要說話,就被打斷!
「我將這個花瓶擺在這裡並不是為了裝飾,而是希望你們能將玩樂過程中所製造的垃圾丟進來,免得四處散落;而若你們能丟准一點,我會非常感激,因為那除了可以保持環境衛生與整潔外,還能減輕我不少的工作量。」他們怎麼都不懂得體恤別人啊?
齊御群正在納悶價值連城的花瓶怎會被拿來擺在桌邊,如今疑問終於獲得解答。
「三皇子,她真是您的侍女嗎?」打量身穿一身寬大衣衫,僅隨意將長髮紮成兩條辮子,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冷面少女,如夢覺得十分納悶,「印象中,您這裡的侍女都是經過精挑細選,非但各個眉目如畫,而且還得衣飾得宜;可她怎會……」
「偶爾嘗嘗鮮或許也不錯。」齊御群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
收容沈佑希不過十來天,這類問題他至少已被問超過三十遍以上了。
看在朱伯的面子,加上認為這女人將來可能真能被他派上用場,因此他破例將她納為貼身侍女──只要她不是對他太過不敬的話,多數時候他對她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如此,不過她可以待會兒再來吧?這些事不見得非得在眼下進行不是嗎?」如夢自覺被打擾了。
「放心,我不是那麼不知趣的人,無論你們在做什麼,我都會視若無睹、置若罔聞的,你就當作我不存在吧!我很快就會打掃完,並會自動消失的。」沈佑希用力抹著桌子,頭也沒回道。
這些話她已聽到都能背誦了,自從來到這裡,數不清這是第幾個質疑她存在的女人了,而沈佑希也早早認清,眼前這個名為三皇子的男人根本就與淫蟲無異──因為天天都能見到他與不同的女人膩在一起。
不過見到被他抱在懷中那些女人後,她終於明白當初他為何會對她那麼的不屑一顧了,因為她們確實如他所言──不是美若天仙,便是艷冠群芳,但儘管如此,她對他喜歡以貌取人這點依舊感到非常的不以為然。
「輕點!那可是去年才自天權國送來的長案,是以千年黑檀木製成,非常的難得,別不小心將它擦下一層皮!」齊御群很少關切這類芝麻小事,但見她死命的來回擦拭,他還真擔心待會兒沉黑的木桌會變了顏色。
「這麼名貴的物品如果這麼輕易就會被破壞,那還有什麼典藏的價值?」沈佑希冷淡道。
「你……」齊御群從不認為自己拙於言詞,但這個當下,他卻啞口無言。
看到他的注意力被轉移,如夢不滿的嬌聲抱怨,「三皇子,她真的必須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嗎?」
「很抱歉,答案是肯定的。」齊御群靜下心,重新對眼前含嗔的嬌顏微笑道:「不過你毋須擔心,我是不會讓她妨礙到我們的。」
親口答應過朱伯會盡最大可能讓她不離開他的保護範圍,因此就算再不情願,他都會信守這一點。
「可人家還是覺得不太自在……」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英氣懾人的面孔仍掛著微笑,可如夢知道該乖乖住口了──因為他的黑眸中淨是不容置疑的專制與絕對。
「知道了……」她重新剝起荔枝,優雅的送進身旁如天神般完美的男人口中。
而在晶瑩微酸的荔枝入口之時,齊御群頑皮的輕咬了一下閃避不及的青蔥玉指,惹得佳人尖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