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嗎?」真生轉頭看著她,「小姐,你幾歲了啊?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談過幾次戀愛?」
「兩……兩次。」她心虛地說。
「啥?」真生誇張地說,「那也算嗎?」
她不服氣地問:「怎麼不算?」
「高三那個土土的同班同學,是因為你打退了欺負他的外校生,勉強跟你交往了三個月。」真生無情又殘忍的續道:「大學那個學長則是因為跟女友鬧分手,利用你刺激女友以達到跟女友復合的目的。」
彌生想反駁,但她說不出話來。
真生說得一點都沒錯,那兩段短暫又淒慘的戀情,實在算不上是真正的戀愛,但她還是寧可相信在那短暫的來往過程中,對方是付出過真心真情的。
「瞧瞧你的樣子……」真生伸出手撥了撥她短短、柔軟的發,「拜託你有點女人的自覺,好嗎?」
她抓抓自己的頭,「我這樣很好啊!」
「你真不像個女人。」真生皺起眉頭,一臉受不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親妹妹?」
「我這種妹妹有什麼不好?」彌生輕聲一哼,「當你搶了人家男朋友,讓人家一路追殺回來時,是誰出手救了你的?」
真生斜瞥了她一眼,「是啊是啊,你也只有那個時候比較好用而已。」
「喂,你不要越說越過分喔!」彌生不滿地瞪著她,作勢要拿熊寶寶攻擊她。
真生一臉「誰怕你啊」的表情,「那麼大了,別老是抱著熊寶寶,有機會去抱抱男人吧。」
聽見這句話,彌生愣了一下。
抱抱男人?她……她在被黑川恭朗佔便宜時,有沒有抱他呢?不,不會,她當時不省人事,不可能抱他!
想著,他的臉、他的聲音又清楚的出現在她腦海裡。
天啊,她怎麼會糊里糊塗的就被「那個」了呢?雖然他長得又高又帥,是那種讓人看了會流口水的高檔貨色,怛在那種沒有感情基礎又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跟他發生關係,實在是……
「你發什麼呆?」真生起身,朝她腦門拍了一下。
「ㄜ……」她心虛地漲紅著臉。
「你臉紅什麼?」真生輕啐一記,「你剛才不是有事要問我?快說吧。」
「喔,那是……」一「言歸正傳」,她不禁支支吾吾起來,「就是啊……那個……」
見她滿瞼通紅、欲言又止,敏銳的真生警覺地說:「你剛才問我經驗的事,難道你……啊!你『破處』了!?」
「你小聲一點!」彌生抓住她,搗住了她的嘴。
真生一臉震驚又興奮地看著她,然後扳開了她的手,小小聲地問:「你終於開竅了?萬歲!」
她眉頭一摔,「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真生微怔,「不然是怎樣?」
「我……我……」她神情略顯懊惱,「我被佔便宜了。」
「嗯?」真生一頓,語帶促狹地說:「哪個不長眼睛的,居然連你的便宜都占?」
彌生白了她一眼,「我是說真的!」
「咦?」像是意識到事態嚴重,真生收斂起謔笑,正經八百地說:「你被那個了?誰?是誰那麼大膽?」
「是電視台的……」她皺著眉頭,一臉哀怨,「他是很有名的製作人,很壞心眼,但是看起來算正直,可是沒想到卻是個衣冠禽獸!」
見她沒有那種「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的猙獰表情,真生微怔,狐疑地睇著她。
「你……好像沒有很生氣?」真生試探地說。
「誰說沒有!?」她一震,有點心虛羞惱地瞪著真生,「他太可惡了,居然趁著我不省人事的時候,對我……對我……」
「不省人事?」真生眉心一蹙,「你喝掛啦?怎麼會讓人有機可乘?」
「我沒喝酒。」
「那你昨天晚上到哪裡去了?」
彌生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我在電視台趕工加班,不是告訴你了嗎?」
「那你是在電視台裡失身的?」
「在他家。」她說。
真生挑挑眉,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問:「你為什麼要去他家呢?」
「我沒去啊,是他……」說著,她一臉懊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他家,總之我一醒過來就在他床上了。」
「他對你『那個』,你都沒感覺?」真生一臉存疑。
不是她對妹妹的魅力沒信心,而是懷疑她口中的那件事是不是直的發生過,哪有人被那個了卻毫無知覺?除非她被下了藥……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他說……說我的身體軟……軟……」她實在羞於啟齒,即使眼前是她至親的姊姊。
真生神情嚴肅而凝重,活像正在思考密室犯罪的名偵探柯南般。
「這麼說來,你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對你下了手?」
「所以我……」她面紅耳赤,「我才要問你做了那件事會有什麼感覺啊!」
「你啊……」真生用手指戳了她額頭一下,「那邊被人侵了,怎麼可能沒感覺?」
「就真的沒有啊!」她十分篤定,就差沒對天發誓。
「他是『牙籤』嗎?」真生一臉正經地睇著她,「他那裡跟牙籤一樣細嗎?」
「咦?」彌生腦海裡出現了讓她臉紅耳熱的畫面,「可……可是他很高大,應該……」
「誰說高大的人,那裡就一定大?」談論這種話題,真生一點也不忸怩尷尬,「我就曾經跟一個又高又壯的運動員交往,結果他又小又沒搞頭,讓人失望透了。」
「ㄜ……」彌生腦海裡不斷出現一些讓她害羞的畫面,不管她如何想把它抹去,它就是盤踞在她腦海之中。
她抱著頭,像鴕鳥似的蜷縮在床上,喃喃地說:「不要,我不要再想那件事了……」
「喂!」真生重重的拍了她一下,「你真是夠了,別在那邊發神經。」
「你有沒有姊妹愛啊?」她沒好氣地說,滿是委屈地瞪著真生,「我遭遇這種事情,你一點都不同情我。」
「我幹嘛同情你?」真生壞心眼地說,「我比較同情那個製作人,居然對你這種男人婆有性趣?我看他八成是沒什麼女人緣的怪傢伙吧?」
沒女人緣的怪傢伙?不,那傢伙可一點都不怪,而且長得超優的。
但……對喔,像他那麼優的男人,肯定是手指勾一勾就有一卡車的女人願意送上門,那樣的他為什麼會對她伸出魔爪?
「早點睡吧。」真生抓起枕頭往她臉上丟去,「依我的判斷,你跟他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ㄟ?」她一震,驚疑地問:「為什麼?」
「我想一定是哪個環節有了誤會。」真生非常肯定地說,「你弄清楚了再來哭,也還來得及。」
誤會?是嗎?那……他為什麼要用那麼曖昧又邪惡的表情跟語氣,對她說什麼「你的身體軟綿綿」這種鬼話?
可惡,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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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電視台,彌生就感覺到異樣的、窺探的眼光。
不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還是有幾分熟的工作人員,都用一種好像她不小心露了半邊胸部出來的曖昧眼神看著她。
走進電梯裡,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怪了……」她咕噥著,「我哪裡不對勁嗎?」
她跟平常一樣啊,為什麼大家把她當動物園的猴子一樣看?
來到美工組的辦公室前,她推開了門——
「哇,哇,嗚……」柴田等一票人對著她做出歡呼狀,而且不斷呼呼喝喝的像在慶祝什麼天大的喜事般。
她愣了一下,訥訥地問:「誰中了樂透嗎?」
柴田挨過來,曖昧地打量著她,「黑川先生有沒有讓你蛻變成一個真正且完整的女人啊?」
「ㄟ?」她一怔,驚疑地望著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說……他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他……他默許黑川恭朗把她帶回家,而且還對她……
「柴田先生,你……你都知道?」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虧她把他當恩師看,不管是跑腿還是挨罵挨打,她部沒因為怨恨而在他的便當或飲料裡吐口水,而他居然眼睜睜的看著她……
「不只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柴田哈哈大笑,然後跟其他人交換著曖昧的眼色。
她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然後咬牙切齒地說:「想不到你們居然跟他一樣是禽獸!」
「什……」柴田一怔,疑惑地、驚疑地看著她,「誰?誰是禽獸?難道黑川先生真的對你下手?」
「不會吧?」一旁有人搭腔說道:「黑川先生怎麼可能看得上彌生這種男人婆?」
「就是啊,他喜歡的女人應該是成熟美艷型的吧?」
「沒錯,上次來找他的那個銀座小姐美得教人流口水,彌生跟她根本是天與地的差別。」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談論著,完全沒注意到彌生臉上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襲般的恐怖表情。
「太過分了,你們真的……」她像火山爆發般的大叫,「你們實在太過分了!」
大家被她突如其來的吼叫嚇了一跳,立刻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