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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千尋

  好吧,便如他們所願!

  呂襄譯像是快被一鍋爆油給炸熟了,他怒氣沖沖地衝進睿園時,余敏正在擺飯。

  看見她,他粗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怒問:「說,寶珍坊那款項鏈樣式是不是你畫的?」

  璟睿見狀,面上不豫,將他架開,若對方不是自己的兄弟,他早就揮拳揍過去。一個拉扯,他把余敏藏在自己身後,手緊緊握住她的。

  「有話好好說。」

  余敏有恃無恐,把另一手也迭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從璟睿身後探出頭,回答,「是。」

  是?她居然敢說是?還一臉的理直氣壯,呂襄譯臉似寒霜,甩袖怒聲指控道:「上回爺見你畫首飾圖案,跟你要,你不給,反倒去便宜旁人,你這是吃裡扒外,對主子不忠!」

  那次他在余敏桌上,看見相似的圖樣,見獵心喜,她卻打死不給,沒想到她……這條又醜又笨的蠢魚,著實欺人太甚。

  偏偏璟睿杵在那裡,他又打不贏人家的爺,只能氣呼呼地怒瞪余敏。

  對主子不忠?什麼跟什麼啊,價錢還是爺的「一口價」呢。

  五百兩銀票成為她的護身符,日夜貼身帶著,那可是她到古代的第一桶金,怎麼也不能掉了。

  余敏尚未開口,璟睿早一步回話,「別生小魚的氣,是我作主賣給寶珍坊的。」

  「什麼?你作的主?」呂襄譯萬萬想不到,原來,他竟是被好友在背後捅刀。

  搶身上前,他怒問:「有圖樣為什麼不給綠翠齋?那才是我們的鋪子。」

  余敏恍然大悟,原來綠翠齋是爺和世子爺合開的產業,既然如此為什麼……

  「小魚不是給,是賣,寶珍坊用五百兩買斷小魚的圖。」

  璟睿解釋得很清楚,余敏聽懂了。

  爺這是在為她爭取,爺認為她的要求沒錯,爺……寵她疼她,像哥一樣。忍不住地,她在爺背後,偷偷笑了。

  同樣地,呂襄譯也聽懂了,璟睿這是在嫌棄自己,白要余敏的圖?

  他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望住璟睿,他是不是腦子進水,怎麼能說這種話?

  「什麼叫作奴婢?她的身契還在你手裡,別說一張畫,就算主子要她的命她都得乖乖雙手奉上。」

  這種言論嚴重冒犯到余敏了,她從袖兜裡拿出二十兩銀子,狠狠地往桌上一擺,怒聲相抗,「買一個丫頭頂多五到七兩,我給爺二十兩,回頭爺記得把我的身契「雙手奉上」!」

  哼,有錢的是大爺,現在本姑娘有五百兩傍身銀,也是個爺兒們啦。

  她的氣勢驚人,話說完,片刻也不多待,轉身就走,留下面面相覷的兩個男人。

  呂襄譯被她的氣勢震道,吶吶問:「這丫頭耍什麼橫啊?一日為主,終生為主,她不懂嗎?」

  「什麼主子?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可以把人給踩在腳底下?這會兒小魚也有錢了,她踩你兩下你就火大?只許你踩她不許她反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璟睿輕笑回問。

  他、他……幾十年的換帖好友,居然不站在他這邊?他說他只是有兩個臭錢,他的臭錢……他也有分啊。

  可憐脆弱的小心肝被璟睿傷透頂,緊握雙拳,揚聲大喊,「我為什麼不能火大?早就跟你說,睿園上不上、下不下,沒半點規矩,還以為有笨魚幫著掌事,狀況會好些,可你哪只眼睛看她把你當主子敬著啦?」

  璟睿聞言沒生氣,反而洋洋得意起來,攤開雙臂道:「她不只把我當主子敬著,還把我當親人捧著、愛著、伺候著。」

  說完,他拍拍自己的新衣服,再抬抬腳,讓呂襄譯看看自己的新鞋子,最後再顯擺地拿起繫在腰間的玉珮和荷包,瀟灑甩幾下,氣得呂襄譯差點中風。

  「那丫頭是平王府的。」呂襄譯跳腳耍賴。

  他忘記自己屢次被笨丫頭給噎到說不出話,看著璟睿的炫耀,突然間,他也好想要一個沒規矩的壞丫頭。

  「忘記了?你已經相贈於我。」余敏的身契在他手上,想搶?得打得過他才成。

  「我後悔了。」

  「起手無回大丈夫。」說完,他雲淡風輕地替他擺碗布筷,風涼地補上一句,「吃飯吧,這大概是小魚給你做的最後一餐。」

  最後……一餐?呂襄譯再也受不了啦,抱著頭,大喊一聲,「我、後、悔、啦!」

  早知道余敏這麼好用,醜一點有什麼關係?留下就是。

  早知道她會做這麼好看的衣服、這麼好吃的菜、畫這麼漂亮的圖……嗚,他為什麼要放開她?

  璟睿不理會他的哀嚎,夾一塊滑溜魚片放進嘴裡。

  在二十一世紀生活,是件很愉快的事吧?吃好,穿好、用好,連顯擺都讓人很驕傲。

  呂襄譯像是作出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手往桌面上用力一拍,說:「你去告訴那個賊丫頭,就說爺允了,如果她肯把圖畫交給我,我會分她一成股份。」

  璟睿搖搖頭,比出兩根手指,再夾一塊魚片。真好吃吶……

  兩成?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璟睿還沒完,又補上話,「往後鋪子裡賣她擺弄出來的東西,都得給兩成股。」

  啊!他狠狠捶桌面,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咬牙,「成交。」

  璟睿笑得像隻狐狸,從把圖賣給寶珍坊那刻,他就料到今天,總算……總算成就了小魚想要的成就。

  他把筷子塞進呂襄譯手裡,「銀子有這麼重要嗎?看你痛心疾首的。」

  「我對抗的不是銀子,是原則、是規矩、是道理,天底下哪有可以威脅主子的奴婢?」

  璟睿微笑的臉龐頓時變得嚴肅。「第一,她不是奴婢,是我的女人。第二,這時代的原則、規矩、道理通通不適合她,她是穿越時空,從數百年後來的。」

  「難不成你要用數百年後的規矩對待她?」呂襄譯瞠大眼睛,為一條笨魚,他啥都不在乎了?

  「只要她開心,有何不可?」璟睿點頭。

  此話一出,所有的事全透徹了。

  自己終於理解,為什麼光想到小魚就會忍不住開心,為什麼不喜歡打扮的自己,穿上她做的衣服就會覺得甜蜜,為什麼在外頭應酬,心裡卻老想著她做的飯菜。

  為什麼明明累得想上床,還是抵抗不住與她秉燭夜談的慾望。

  因為喜歡上了,喜歡被她心疼,喜歡她為自己忙碌,喜歡她時刻想著自己。

  因為喜歡上了,便想要她開心,便想要與她在一起,便把她……擺在心上。

  第六章(2)

  看好戲似的,鴦兒和巧兒遠遠站在門後,兩人嘴角噙著笑意,雙手橫在胸前,等著看余敏的笑話。

  「賤婢,你敢不讓我進去?」韓薔站在睿園大門口,指著余敏的鼻子破口大罵。

  當初買下睿園時,韓薔曾道:「我發誓,絕對不會踏進那裡一步,就算你死在那裡,我也不會過去幫你收屍。」

  心中得有多大的怨恨吶,才會對親生兒子說出「收屍」這種惡毒言語。

  璟睿沒有發怒,卻順著他的話,對要跟著自己出府的李忠、王信兩家人說:「都聽見了?倘若靖國公踏進睿園一步,你們便提頭來見。」

  這些對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間鬧意氣,下人們根本不知道該不該照著做。

  因此韓薔上門,李忠立刻找余敏出頭作主。

  余敏搞不清楚狀況,只是在匆忙間聽李忠講上幾句,才曉得她家的爺和老爹竟有這麼重的心結。

  古代人不是最重視人倫關係的嗎?難道……爺是隔壁老王的兒子?

  難道當年韓薔本想一把將爺掐死,卻有個不知真相的祖父在,無法動手,沒想到養著養著,越養越出息,如今皇帝要重用這位精英,當爹的面子掛不住,上門尋釁來了?

  是不是這樣不知道,余敏只能憑著自己的八卦神經胡亂猜測。

  但有件事很肯定——冰凍三尺非一曰之寒。

  父子間鬧到這等景況,絕非只是口頭說說,更何況,她不認為爺是個會賭氣的,以此推論……還真不能讓這位中年大叔進門。

  她試著捺下性子,對韓薔說道:「奴婢見過老爺,少爺進了宮,想必再過不久就會冋府,還請老爺稍待一下。」

  「讓我在門外等?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

  「不是奴婢口氣大,而是奴婢關心老爺啊,當初老爺是立下誓言的,奴婢怕破了誓,對老爺不好。」

  余敏一提,韓薔方才想起那回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但立刻打道回府,面子上下不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奴婢不敢,要不……請老爺進門吧,可萬一日後老爺身遭五雷轟頂之苦,挫骨揚灰、腸穿肚爛的報應,老爺可千千萬萬不能責怪奴婢啊,奴婢可是提醒過老爺的。」

  余敏嘴巴不饒人,李忠、王信聞言失笑,這話真解氣吶,攤上這樣一個惡父,他門家大爺真可憐。

  被人訕笑,韓薔暴跳如雷,「你敢詛咒我?你可知我是誰?」

  「奴婢知道,您是少爺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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