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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煓梓

  「幹什麼──」

  「噓,陳江快很快就會搜到這裡來,你若不想洩漏身份,一定要配合我,懂嗎?」李英豪沒有時間解釋,海珍珠雖然驚訝李英豪為什麼會知道她是月光,但她同樣沒有時間發問,只得點頭。

  「趕快上床。」他催促她脫掉鞋子,到床上躺好。令她訝異的是他也同樣脫掉鞋子上床,並順手放下垂簾。

  她還沒有機會問他幹嘛也上床,房間的門就被打開,陳江快果然帶兵搜到她的房間。

  「陳捕頭,這萬萬使不得啊!」總管急得跳腳。「小姐還沒出嫁呢,您不能隨便亂闖小姐的閨房。」

  「陳捕頭,你太過分,怎麼可以隨便踏進我女兒的閨房?」海萬行在一旁也表示不悅,但陳江快鐵了心不理海萬行,認定海珍珠就是月光。

  「上回沒搜這個房間已經是大錯特錯,任誰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月光,就是海老爺的掌上明珠。」陳江快也是一直到剛剛才想通,大家一直以為月光是男人,他一度也這麼認為。

  然而仔細回想,他那身裝扮怎麼看都覺得彆扭,如果不是女兒身,又何須刻意墊高肩膀,穿寬鬆的衣服?不就是想讓自己的外表像個男人嗎?

  第7章(2)

  「你胡說什麼,我女兒怎麼可能是月光?」海老爺聽了陳江快的話以後,臉都白了。

  「我沒有胡說,只要看令千金在不在床上便知道。」他有信心,海珍珠身上的黑衣還來不及更換,剛好可以來個人贓俱獲,豈不痛快?

  陳江快說完隨即走向床邊,動手掀垂簾。

  「陳捕頭,你不能隨便……」總管厲聲抗議,只不過他的嘴巴在看見床上的兩人時,變得和十五的月亮一樣圓。

  他家小姐,竟然和對門的李少爺躺在床上擁吻,這、這……

  「珍珠!」海萬行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們,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爹。」海珍珠推開李英豪坐起來,羞愧到不敢看海萬行。

  「英豪!」海萬行又看向李英豪。

  「伯父。」只見他不好意思搔著頭,笑得很尷尬。

  最尷尬的當數陳江快,他原以為能夠順利逮到人,怎知會破壞別人的好事。

  「你們……」海萬行本想問他們在搞什麼鬼,接觸到李英豪的眼神之後,馬上沉默,同時暗示總管也閉嘴別亂說話,把事情交給李英豪處理。

  陳江快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搞瘋了,他好不容易才抓到海萬行的小辮子,打算狠懇敲詐一頓,現在臨時冒出個小白臉,教他怎麼收拾?

  「你是誰?」此刻陳江快的腦中只有白花花的銀兩,其餘的都可以去死。

  「在請教別人的身份之前,難道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大名?」李英豪很不愉快地皺眉,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一種陳江快到死都學不來的貴氣。

  「我是杭州府的捕頭,陳江快。」陳江快最討厭李英豪這種人,一看就知道讀了不少書,和他這種粗人完全不同。

  「陳捕頭。」李英豪僅是點頭致意,氣壞陳江快。

  「我懷疑你身邊的女人就是夜賊月光,要逮捕她歸案,你讓開,別妨礙我辦事。」快下定決心,一定要抓海珍珠回去鎖案,誰都無法阻擋他。

  「她整個晚上都跟我在一起,未曾踏出房門一步,不可能是你口中的夜賊。」李英豪出面作證,海珍珠睜大眼睛點點頭,一臉無辜。

  「不,我不可能搞錯,她就是月光,把她抓起來!」陳江快命令手下。

  「你有什麼證據?」李英豪伸手保護海珍珠,不讓陳江快動海珍珠半根汗毛。

  「我說的就是證據。」陳江快一臉傲慢。「而眼見到月光翻牆進到海府。」

  「這只證明你看走眼。」李英豪冷冷回道。「我已經說過,珍珠整晚都跟我在一起,你不能隨便抓人。」

  「不能抓她?我這就抓給你看。」陳江快冷笑。「來人,把海姑娘帶走!」

  「住手,誰敢動我的未婚妻?」李英豪厲聲阻止,從袖中取出皇上賜予他的令牌。「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陳江快,我手上這是什麼令牌?」

  「呿,什麼令牌……」陳江快趨前一看,嚇得跪下來,一直磕頭。「小的該死,請原諒小的有眼無珠,欽差大人!」

  「沒錯,我就是皇上派的欽差,李英豪。」他抬高下巴高傲說道。「現在,還有誰敢說要逮捕我的未婚妻?」

  李英豪的官威不小,繼嚇退陳江快之後,又把海萬行和總管給嚇跑,這會兒海珍珠的房間只剩下李英豪和她兩個人,誰也不敢上前打擾。

  海珍珠瞪大眼睛望著李英豪,打從他亮出皇上御賜的金牌之後,她的眼睛就沒恢復原來的大小,看得李英豪都想替她喊酸。

  「珍珠──」

  「你這壞蛋,竟然一直瞞著我,可惡!」

  李英豪來想好好跟她解釋,沒想到海珍珠卻突然間撲向他,用手捶打他的胸膛,讓他想解釋都難。

  「珍珠,你聽我說──」

  「有什麼好說的?」她不想聽。「事實擺在眼前,你就是一個大騙子!」騙她無所事事整日閒晃,結果忽然大變身變成欽差大臣,把所有人都嚇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有他的苦衷。

  「才怪。」她才沒想什麼。「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眼見海珍珠失去理智,李英豪乾脆低頭吻她,不讓她再胡亂說話。

  嘴唇不期然被吞沒,海珍珠都呆了,火天無法反應。

  李英豪重重啄了她的嘴唇,然後放開她。

  海珍珠用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他真的吻她,之前她就已經警告過他,不准隨便碰她,他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我說過你若是敢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又一次地,海珍珠的話還沒講完,她的嘴唇就落入李英豪的掌控之中,不讓她有傷害彼此的機會。

  這次的吻來得更猛、更激烈,李英豪幾乎是拚了命的吻她,讓她知道,他是玩真的,沒有半點虛假。

  一吻既罷,海珍珠差點不能呼吸,李英豪將她擁入懷裡,柔聲解釋。

  「不是玩笑,我從來就沒想過拿這件事開玩笑。」他強力的擁抱甚至比他的吻更教海珍珠迷惑,如果他這不叫玩笑,那會是什麼?

  「我是真的喜歡你,珍珠。」李英豪決定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意,大方說出口。

  海珍珠除了呆愣以外,真的很難有其他反應,他的表白來得太突然,殺得她措手不及。

  「陳江快已經走了,我沒有被捕的危險,你不必再演戲。」她想了半天,竟然只想到他在演戲,真教他哭笑不得。

  「你認為我只是演戲?」他放開她苦笑,不曉得她那顆腦袋都裝什麼,漿糊?

  「難道不是嗎?」她不服氣的反問李英豪。「你明明是欽差大臣,卻故意裝成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兒,這不是演戲是什麼?」

  「我如果不這麼做,吳得興就會知道我是皇上派來的欽差,不過托你的福,現在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以後查案會更加困難。」李英豪越說頭越痛,他本來想快速將案子了結,現在看來破案的時間必定會延長。

  「查案,查什麼案?」海珍珠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連累到李英豪。

  「今年朝廷徵稅,杭州只上繳了三百二十萬兩,比起往年足足少繳了八十萬兩,皇上派我查明,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弊端。」他解釋。

  「少繳了這麼多?」海珍珠聞言十分驚訝。

  「吳得興找了各種理由說明短收的原因,但皇上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別忘了他正是出身杭州,雖然八年前舉家此遷,但他好歹也在杭州住了十五年,對杭州的情況還算瞭解,以杭州之富饒,是不可能一下子減少那麼多銀子。

  「去年因為雨水過多的關係,確實曾聽說過稻米欠收,有些河道還發大水,但也不至於短少這麼多銀子。」海珍珠因為經常在外面走動,聽過很多小道消息,問她最準。

  「確實如此。」李英豪點頭。「皇上也大約知道整個情況,所以才派我南下查案,希望我能盡快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不用查了,肯定是杭州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卯起來互相勾結,私吞銀兩。」海珍珠驟下結論。

  「你怎麼曉得是官員互相勾結?」這次換李英豪愣住,不解地望著海珍珠。

  「這是杭州百姓都知道的事,只有皇上不曉得。」海珍珠回答得理所當然。「本來以為皇上是笨蛋,但他會派你來查案,證明他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笨。」

  「你有資格說人家嗎?」李英豪忍不住發笑。「真要比笨,沒人及得上你,說你是狀元也不為過。」

  「你說什麼?」他的意思,是她笨到可以搶第一嗎?太失禮了。

  「本來就是。」他消遣她。「虧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你連我和黑衣人是同一個人都分不清楚,一般人早就猜到了吧?」直是有夠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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