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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陽光晴子

  相貌俊逸的小王爺姜睿更是為她移動椅子,而基於禮貌,她不得不坐下。

  姜睿就坐在她身邊,幾近著迷的看著她。他想要這個女人,但是父親卻要他不能躁進,因為她太高傲,連皇上都要不到這朵山中百合,他若真要攀折,就要比他人多花一些心思,偏偏她太難以親近,對他這名俊美過人的小王爺也無另眼相看,見到他的唯一反應就是淡漠。

  但他不灰心,儘管有不少王公貴族使出渾身解數爭得頭破血流,就為了獲得她的青睞,然而直至目前無人得到她的芳心。

  姜重弘看著她,「太后將你視為心腹,凡事都交由你處理,包括照顧她的床第之歡……蘇姑姑年已十八,朝夕與太后在一起,對男女情愛難道沒有憧憬?」

  她語氣冷淡的響應,「這是妍恩的私事,不勞親王費心。」

  他精光湛然的黑眸閃過一抹不悅,但隨即被笑意掩飾,「呵呵呵,本王知道,只是在想你已過及非之年,也該有個好的歸宿了。」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想起身了,「妍恩還有太后交付的事--」

  但姜重弘立即伸手示意她坐下,「太后交付的還能有什麼事?後宮淫亂,朝中人心知肚明,蘇姑姑最大的事,就是來回奔波的為太后尋找俊男,滿足太后的好胃口。」對於這一點,他是嗤之以鼻。

  蘇妍恩無言駁斥。事實上,太后交代給她的事的確沒幾樣,除了要她盡其所能的去找些英俊又年輕力壯的男人外,再多也只是送膳食的事而已。

  見她沉默下來,姜重弘笑了笑,「看來蘇姑姑還是無心於終身大事,那麼我很樂意跟蘇姑姑談談另一件擱在心裡許久的事。」

  她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下文。

  「你一定知道過去杜丞相利用閻冥所制的毒藥,控制了朝中多位要臣,又進貢美人給皇上,讓皇上無心朝政,妄想由他自己取而代之,成為皇上身後的實權皇帝--」

  「我並不想知道這些,何況這些不過都是傳言。」她主動打斷他的話,雖然這些事她也知之甚詳。

  「並非傳言。當朝丞相有異心,甚至還曾經是太后的入幕之賓,為的也是想籠絡太后,畢竟皇上非太后所出,兩人有嫌隙已不是秘密,皇上攬權卻濫權,而在杜丞相的煽風點火下,導致太后也插手干政,皇上的權力被完全架空,這便是杜丞相要的--」

  她倏地站起身來,「京親王所言都是傳聞,恕妍恩無法再聽下去。」

  「本王還沒說完呢!最奇怪的是,就我得到的消息,盡相也想拉攏你,但你不受利誘,所以他想以毒逼你就範,怪的是,你不僅毫髮無傷,反而是他派去下毒的探子暴斃而亡。」他若有所思的笑看著她,「也因如此,盡相近日沉寂許多,外傳他是尚未從喪子之痛走出來,但就我所得到的情資,他應該是在調查你了。」

  蘇妍恩臉色微微一白。久未上朝的杜恆竟是在調查她?上回要傷她的,難道就是杜恆的人?他們在以毒相逼,卻因她早一步服下義兄給她的解藥因而無惹後,再一次動了殺機?

  那京親王呢?同樣汲汲營營於帝位的他,為何向她透露這件事?難道,他也開始懷疑她的另一個身份了?

  「快快快!他們叫我要快快快,奉茶遲了,親王會生氣的——」

  廳堂外,突然傳來小豆子緊張兮兮的叫聲,下一秒,他高瘦的身影就衝進廳堂內,雙腳還因為絆到門坎,整個人踉蹌一下。

  「啊啊啊--」他邊叫邊往前衝,手上的漆盤一個拿不穩,盤上的三杯熱茶竟全飛了出去,還好死不死的一致潑向京親王。

  腦門轟地一響,小豆子頭皮發麻的呆看京親王滿臉、滿身的茶水,這茶水雖然應該不會很燙,但京親王的樣子看來也夠狼狽了。

  「爹。」姜睿急著起身。

  「小豆子門蘇妍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這一叫,小豆子這才回神,趕快將漆盤放到桌上,再急急的拉起衣袖上前為京親王擦拭臉上的水漬,一邊擦還猛道歉,「奴才該……死、死,奴才該死……」

  姜重弘火冒三丈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粗暴的將他扯到跟前,「你該死的用什麼在擦本王的臉?」

  小豆子顫抖著手,瞪著近在咫尺的冷酷臉龐,嚇得說不出口來。

  怒哼一聲,姜重弘用力的將他甩開。小豆子砰地跌扑在地上,但詭異的是,京親王自己竟也抱看左腳唉痛一聲。

  姜睿連忙關切的問:「怎麼了,爹?」

  姜重弘恨恨的瞪著眼前的小太監,「好大的狗膽,竟敢瑞本王的脛骨?」

  小豆子嚇得連忙爬起又趴跪著,「奴、奴才不是故意的,是一下子被、被親王抓上前,一下子又突然被甩開,這腳一不小心就……」

  不小心就能讓他痛得眼淚差點沒狽出來判姜重弘咬著牙,目露凶光的怒斤道:「該死的!來人,把這死奴才給我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堂堂京親王,有必要跟個奴才生這麼大的氣嗎?」蘇妍恩先前保持沉默,是太瞭解京親王動輒發腫氣,但聽到他要打人,不容忽視的怒火也在她臉上顯現。

  姜重弘濃眉一挑,開口卻是對著兩名進來的侍衛說:「給我拖下去打」

  他擺明了不將蘇妍恩放在眼裡,即使皇太后是她的靠山又如何?他可是未來的帝王!

  「這裡並不是京親王府。」她握緊雙拳,就怕自己失控出手。

  「這裡是皇宮,但一個親王教訓個小奴才,難道還得奏請皇上恩准?!蘇姑姑,就算你是太后跟前炙手可熱的紅人,也未免失了分寸。」姜重弘也不悅起來。以官階來看,就連她已逝、任職高官的父親在他跟前也還不夠看。

  蘇妍恩抿緊了唇,無法駁斥。沒錯,一介親王乃皇親國戚,打奴才幾個板子算什麼?就算打死了,也不會有人為奴才討公道。

  「不要……親王饒命啊……」一聽到要被拉下去開打,小豆子嚇死了,又搖頭又揮手,臉色發白,但兩名侍衛還是將他拖了下去。

  雖然看不到,但外面傳來的打板子聲讓蘇妍恩心情更是沉重。她可以想像小豆子肯定是渾身顫抖的被按倒在地上,讓人拿了兩根大板子一左一右、劈哩啪啦的徑往他屁股上打。

  板子聲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的力道還要大,怕痛的小豆子忍不住發出唉唉叫疼聲,她的心也跟著揪疼起來。

  姜睿看著她凝重的臉色,為博美人歡心,他上前拱手為小太監求情,「爹,既然打過就好了,免了那小奴才的杖責,別再打了。」

  姜重弘一頓,笑看點頭,「好吧,既然連你都開了口……妍恩,你可欠了我兒一個大人情。來人,叫外頭別打了」

  一名下人立即走出去,外頭的板子聲跟著停了。

  蘇妍恩繃著臉看向唱起雙簧的父子,屈膝行禮,「多謝親王、小王爺。」

  儘管她仍板著臉,但生長在皇宮內院,那股天生的尊貴氣質還有一身的凜然威儀更是令姜睿心動,他難掩傾心的說:「蘇姑姑如此善良,那小奴才

  真是好狗運,遇上你這樣的好主子。」她若也能對自己那麼好就好了。

  姜重弘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這幾日家中荷花池的荷花正盛開,還有多種夏日花卉,你可以邀蘇姑姑明日過府賞花,人約黃昏後,夕陽西下別有一番詩意。」

  「是啊,不知蘇姑姑意下如何?」姜睿附和,興致勃勃的邀問。

  在這當下,她能說什麼?何況她一向不願欠人情,即便這個人情根本是京親王父子刻意製造出來的,她也只能說:「我會準時赴約。」

  「太好了門姜睿眼睛一亮,沒看見父親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狡詐光芒。

  蘇妍恩心繫小豆子的傷,也沒注意到,在離開偏殿後,她先行找了御醫,便匆匆趕赴小豆子所住的僕役樓。

  僕役樓內,乾淨樸拙的木造房間裡,燭火通明。

  小豆子被打了好幾大板,只能趴臥在床上,褲子已滲出血跡,痛到渾身發抖的他,臉上蒼白得不見血色,一見她進房來,急急的就要從床上起身。

  但她動作更快的按住他肩膀,「好好趴著,若一急翻身跌下來,不是又要挨疼了?」

  「謝謝蘇姑姑……」他很感激她,卻也覺得好丟臉,好像他愈急著要在她面前表現,愈老是出狀況。

  「小豆子從被人扶回來到躺在床上,可是咬著牙沒再哼一聲,是條漢子呢。」小順子也在房內,朝她舉起大拇指,一旁還有這裡的管事太監。

  「你們都先下去吧。」她朝兩人點點頭。

  兩人明白的全退出去,再將木門給帶上。

  「你還好嗎?」蘇妍恩站在床榻邊,瞧小豆子明明痛得都快奄奄一息了,仍硬擠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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