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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金吉

  向來不懂害羞為何物的她,只能默默地把臉埋在紀東爵胸前,期待他在睡著前都別開口,自然而然地當做他們只是在執行了例行公事。

  可是紀東爵顯然沒有睡著的打算。他的大掌在她頸後又規律地揉捏著,害她舒服得想嗚嗚叫,偏偏此刻她的大腿還跨在他腰上,兩人已極親密的姿態相擁,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男性只有半軟,似乎只是短暫地休息,隨時能重振雄風……

  也許是他倆又心電感應,又或者是她無意間誘惑了他,吳雪桐感覺到兩腿間的男性有顫顫地抬頭,再次火熱地抵著她還有些疼痛的私密處。

  她緊張又不安地扭著身體,想推離他遠一些,下體的不是卻讓她擰起眉,倒抽了一口氣。

  「很疼嗎?」他的嗓音也說不上是心疼或愧疚,卻還是讓吳雪桐臉紅。

  「有一點。」如果紀東爵已經收斂了力道,那她恐怕得開始擔心自己可能應付不了這男人的孟浪。

  紀東爵的手往下探,吳雪桐忍不住打著哆嗦,幸好他的手只停在她腰際。

  「我讓你害怕嗎?」

  「也不是。」吳雪桐真慶幸房間昏昏暗暗的,他不會察覺她紅燙的像華盛頓紅蘋果的臉。「我怕癢。」

  有一半是實話,另一半則是因為她對這個男人的手指如何讓她獲得高潮,記憶還太深刻,再讓他「玩」下去,她一天的力氣都被玩光了。

  紀東爵又把手探向她的大腿,在內側和外側熨貼輕撫著,害她明明已經疲憊乏痠的私處又熱了起來……真是「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啊!

  「我請醫生來幫你看看。」他說著就要起身,吳雪桐趕忙拉住他。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傷,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這個初夜的經驗已經夠讓她害羞臉紅好幾天了,再請醫生來,那她可以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吧!

  吳雪桐扭著身體躺倒枕頭上,意識到自己今後就要睡在這男人身邊,他床上有她的枕頭,三天來孤枕獨眠沒什麼感覺,現在卻有某種怪異的感覺在她心窩處鑽動。

  雙人枕頭的親密與溫暖,也許要兩人的發交纏在一起才更深刻,而他們對彼此根本還不算認識。

  「你……你剛回來啊?」她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嗯,下午一點抵達的班級。」

  「長途飛行很累,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她這樣像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吧?

  「我想等時差調整過來。」他回應道,嗓音慵懶又性感,要命的是現在這句話聽起來,好像……好像……

  好像在暗示她,他正好有「某種特別的計劃」可以打發調整時差的時間。

  「哦,那我……」她該腳底抹油開溜,還是萬般期待地等他在「開動」?說真的她快累死了,可是,又恨害羞啊……

  紀東爵的大掌轉而捧住她凌亂蓬鬆得像棉花糖似的卷髮,「這時間是你吃早餐的時間吧?」他聽管家說,這女人日夜顛倒,難怪白天拚命打瞌睡。

  所以他是趕她去吃早餐咯?雖然鬆了一口氣,至少她明天不會因為「縱慾過度」而痛上一整天,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有點失望。

  噯,她不會一脫離處女之身,就立刻變成色女了吧?

  「唔,如果你覺得不好,我也可以改回正常作息啦。」他現在畢竟是她的老闆兼債主啊,只好壓縮自己寶貴的玩樂時間了。

  「你高興就好,沒什麼好或不好,不過如果以後有了身孕,最好還是按照正常作息起居。」

  「哦。」差一點她就要忘了自己嫁給他的目的之一。吳雪桐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想要一個繼承人,但萬一我只生得出女兒,或根本生不出來怎麼辦?」她只是找習俗思考,並沒有特別重男輕女的意思,她家都是女孩,老爸從沒煩惱過這個問題,只是她不會自作主張地認為別人也不在意。

  「我並沒有限定我的繼承人是男是女,就算是女兒,我也會讓她從小開始接受繼承人的教育,這點你不用擔心。」而且他看過她的健康檢查報告,另一個擔憂也可以免了。

  吳雪桐突然覺得,不管她生男生女,她的寶貝似乎注定有點辛苦,雖然對他不瞭解——應該說她對很多人事物都不怎麼瞭解——不過光憑紀東爵有本事解決她家的破產問題,又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想當然耳財力雄厚,身為他的繼承人絕不會太輕鬆。

  人果然還是平凡一點好,否則生來就背著龐大的責任,注定人生無法自由作主。可是用另一個角度想,伴隨責任而來的,不就是衣食無憂的人生嗎?人們總是羨慕自己沒有的,也許他的寶貝從小就必須接受各種磨練,說不定還得羨慕地看著其他小朋友無憂無慮地玩耍,然而這世上有更多人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想著,吳雪桐也只能釋懷地歎口氣。「我會慢慢調整作息。」孕婦重視要多曬曬太陽。

  紀東爵起身套上睡袍,走進浴室。「我等會兒也要用晚餐,一起吃吧。」

  吳雪桐呆坐在床上,看著凌亂的被褥,不知道為什麼,他提起了繼承人的問題後,那些讓人胡思亂想的曖昧泡泡全消失了,只有一種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茫然感。

  她這樣,算不算把自己賣了呢?而且,還是連子宮一起賣的那種。可是合約上也清清楚楚地寫著,他不會主動剝奪她的撫養權,除非她自己放棄……

  吳雪桐用力帥帥頭,甩掉那些混亂的感覺。

  這一切一定是因為,她跟一個根本不算認識的男人結婚又上床的後遺症。

  真不知道古代那些沒和男方見過面,就和對方成親洞房的女人,心裡的感覺跟她是否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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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2)

  紀東爵站在蓮蓬頭下,冷水當頭淋濕,而他閉起眼,面容冷峻,想再大瀑布下閉目靜心的僧人,要逼退心魔,冷卻慾念。

  今晚他失控了,是他就沒女人吧?

  自從那個跟了他最久的女人瞞著他把保險套藏起來,去人工受孕,之後又以肚子裡的孩子向他逼婚,他就不再找女人決絕生理需求。

  當年那女人的手段令他厭惡,而且她挑錯了時間,如果是現在,沒準兒他會答應得心甘情願一點。

  他當然還是給了那女人她想要的,但他這個天生不喜歡被強迫,而且更愛記恨。

  「我所給你的,卷寵也好,名分也好,限額是固定的,既然你要了另外一樣,就得拿原本的來換。

  他從此冷落了她,在那女人懷孕的五個月裡沒再見過她,把她安置在他另外購置的一棟高級住宅,派了營養師和專業管家照顧她的起居。」

  他自認沒有對不起誰,強求他不想給的,下場就是如此。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男人,所以從不和想跟他要承諾的女人有任何牽扯,遊戲規則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要犯規,他沒把她永遠驅逐已是仁至義盡。

  那女人當然愛玩,不然也不會是他選擇玩男女遊戲的對象,懷孕五個月的空窗期哪裡耐得住寂寞?依然頻頻跑趴,甚至報復似地抽煙喝酒樣樣來。

  女人要蠢,也要蠢對時機。他那時對她只剩不悅與不耐,壓根沒有任何愧疚,更何況他當時並不想要孩子,所以照樣的冷淡她。

  就在那女人懷孕第五個月的某一天,她在一個亂七八糟的派對裡吸毒又搞雜交,給人搞死了,一屍兩命,連帶他也跟著上報,成了千夫所指的薄倖男。

  那時他就醒悟,他錯了,錯在早該逼她把孩子拿掉,各走各的路,大不了對簿公堂,他有的是人脈和金錢讓她知難而退。

  男人冷血薄倖固然可惡,女人明知男人無心,話也說得清清楚楚了,最後卻拿兩條命相威脅,就不可惡嗎?想用孩子幫助紀東爵,那女人腦袋不清楚又偏愛拿自己跟孩子來賭,怪誰呢?

  只是命運就是喜歡用它獨特卻討人厭的幽默感,諷刺人生無常。

  三年前他不要孩子,甚至因為那女人的欺騙而遷怒孩子,現在他卻必須有一個繼承人,而且必須盡快。

  方纔的失控不算什麼。他對自己道。

  為了他跟吳雪桐好,他們之間只會有單純的協議關係,不會再有其他。

  心緒既定,他關掉水龍頭,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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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餐時,不知錯覺否,吳雪桐感覺紀東爵又變得冷淡疏離了。

  其實他們本來也談不上親密,只是今天他在床上的表現……呃,不是指技巧跟體能上的表現,她以為至少他會樂意跟她培養感情。

  還是說那只是她的錯覺?這男人果真是情場老手,溫柔的舉止對待只限在床上。何況她自己不是也明白這男人有多麼現實冷血?

  嘖……算了,本來她家拿了他的錢,是不該再要求什麼,只是突然間想到他們的孩子可能得面對這麼詭異的家庭組合,她又不確定自己做的對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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