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死她?!」康欣一愣,「不,不行……你們就留她一條生路,不然把她賣了也好。」
「你沒聽見她說要自盡嗎?既然要死,就稱她的心。」山賊頭子立即下令,「來人,把火點上。」
「是。」有人拿著火炬走來,才想點上,就見一陣風吹來,火把竟然熄了!
「到底怎麼回事?」大伙四處張望,突見有人遠遠走了來,近距離一看竟是秦非凱!
「非凱!」宛奴瞧見了他,立刻紅了眼眶,卻說不出半個字。
她好希望他來救她,可又怕他應付不了這麼多人,會讓自己身陷危險之中……
「你不該一個人來,太危險了!」三天未進食,她已全身無力,可儘管會死,她也不要他陪葬。
「放心,我不是一個人。」這時,他身後又出現一批官兵,原來他是有備而來。
「非凱哥——」康欣衝到他面前,「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這地方?」
「康欣,這是你掉的吧?」他將令牌拿出來,「上頭畫了座山,還有一個風字,這不就是嵐嗎?在蘇州山嵐最濃重的地方就是這裡了。說,為什麼要幫這些人為非作歹?」
「我……」她沒想到自己一時不小心,竟留下了線索!
「原來是你這女人洩了底。」山賊頭子咒罵道。
「我……」康欣肩膀一垮,頓時淚流滿面。
「放了我的女人。」秦非凱看著宛奴被捆在樹上,底下全是柴火,胸口就熊熊燒好幾把火。
「秦非凱,算你行。不過我們也不會束手就擒。」山賊頭子朝手下使個眼色,不一會兒立刻燃起紅色煙霧,而這些山賊就趁這時機逃跑。
「咳……咳咳……」
秦非凱立即衝進煙霧中,將宛奴從樹上救下,而林捕快也帶領手下前去追捕那幫賊人。
「宛奴,你還好吧?」他將她擁入懷裡。
她點點頭,抑制不住想哭的衝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秦非凱轉而望著站在旁邊一臉淚痕的康欣,「為什麼要這麼對宛奴?」
「我知道我錯了……」康欣抽噎下已,「我只是不服氣,我愛你愛了這麼久卻得不到你的心,而她卻輕而易舉的將你的心偷走。」
「所以你就要置她於死?」他眸光一湛。
「我沒意思讓她死,只想……只想將她趕得遠遠的……」康欣掩面跪了下來。
「好了非凱,她知道……錯就好,別再怪她了。」宛奴知道她心底的苦,如果是她肯定也會活不下去呀!
「算了,就算我不怪她,她也難逃良心的譴責。」將虛弱的宛奴扶起,秦非凱背著她下山。
「這幾天他們是怎麼對你的?」真擔心她吃了太多苦。
「他們囚禁我,讓我挨餓,倒是沒對我動粗,而他們若是逼迫我,我就以死抵抗。」她輕逸出一絲笑影,「我……我可是鑣師之女耶!怎麼可以受威脅呢?」
「你呀!都變成這樣還鑣師之女!」他既心疼又好笑。
宛奴忽然想到什麼,「對了!山寨後方還囚禁著好幾位姑娘……」
「什麼?」非凱頓下腳步,「後面還囚著人?」
「嗯。」她點點頭,接著便整個身子沉了下來,不再說一句話。
「宛奴……宛奴……」他搖了搖她,見她沒回應,才知道這小丫頭已經睡著了。
他背著她返回山上,打算去解救那些姑娘,可遠遠的就瞧見康欣已將姑娘們放了出來。
一瞧見他,康欣便走上前,垂著腦袋說:「非凱哥,這些女人都是鄉下的村姑,全是被我騙來的,現在我放了她們。」
「康欣……」
秦非凱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畢竟她已不是孩子,該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
回頭繼續往山下走,又聽見康欣說:「我會去衙門認罪,希望以後你還當我是妹妹。」
閉上眼,他歎了口氣,但並沒應允她什麼。
康欣雖難過,但知道這次是自己做得過火了,但願總有一天,秦非凱會真正的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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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峰南鑣局也正如火如荼的重建。
何乙峰忙進忙出的,就希望一切能順利進行。
「爹,你一天到晚待在這兒,身子怎麼吃得消?」宛奴與秦非凱特地前來為爹送上膳食。
「沒關係,爹一點都不累,爹很開心啊!」何乙峰看看她,又看看秦非凱,「真的謝謝你,不但為我圓夢,還對宛奴這麼好。」
「快別這麼說,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剩下的根本幫不上忙。」何乙峰在這兒忙得不亦樂乎,自己是連插手的份都沒。
「是呀!非凱的意思是你都把事都做完了,我們也只能在一旁納涼。」宛奴也能感覺到爹爹對重建鑣局的重視。
何乙峰聽了大笑出聲,「天,沒想到我給了你們這麼多抱怨?好,我多留點事給你們做。」
「這才對嘛!」宛奴為他倒了杯茶遞上。
何乙峰喝了口,不禁又歎口氣,「可目前有件事我還是比較擔憂。」
「你的意思是?」秦非凱挑起眉。
「吳霸天還沒逮到,另外又多個山賊頭子,他們一天不伏法,我就不免為宛奴的安危擔憂呀!」他的目光轉向寶貝女兒。
「爹,這你放心,山賊已經在前天抓進大牢了。」宛奴立即說道:「至於吳霸天,聽說逃到北方了,這一路戰亂,他要活著回來可不容易。」
「當真?」何乙峰笑出抹欣慰,跟著拍拍秦非凱的肩,「非凱,那就早點將宛奴娶進門,你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如此才能名正言順讓宛奴跟著你到處走走,以後也可繼續待在秦府呀!」
「爹,你不能這麼急啦!」宛奴趕緊拉住爹,被他這麼一說可難為情極了。
她偷偷瞄了秦非凱那張笑臉,真糟,他會不會以為是她要爹說的呀?
真的好丟臉!
「是呀!我還真是老糊塗。」何乙峰也明白秦府家大業大,成親之事自然得讓秦老爺也同意才成,他一個人乾著急又能如何?但他相信秦非凱不會讓他失望的,「這裡全是木屑,你們快回去吧!」
「好啦爹,我們走就是,不打擾你了。」宛奴知道爹雖然忙,但看著鑣局一天天接近完成,他心底是最開心的。
離開之後,秦非凱回頭看了看,「人手似乎少了些,我明天再多派幾個人過來幫忙。」
「為了我們,你已經做了太多,不必了。」宛奴噘著嘴兒。
「怎麼說這種話?好像把我當外人似的。」他瞅著她一臉頹喪。
「你不是外人,我才是呢!」
「怎麼了?」她從剛剛開始就不太對勁。
「我很好呀……倒是你,不是有長假,怎不去玩玩,成天還留在蘇州城,不無聊嗎?」這下聽出來了,她口氣還真酸。
「有你陪在身邊,怎麼會無聊呢?」
「以後我會陪我爹,你去玩吧!」說著她便提著竹籃,打算返回住處。
「你怎麼了?」秦非凱大步追上,「不是說好成了親一塊兒去遊山玩水,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嗎?你以前口口聲聲要我嫁給你,可是剛剛我爹提了,你卻一句話都不吭……若反悔就算了,但在我爹面前至少也敷衍一下。」小女人終於吐露出不愉快。
「原來是這回事。」他用力將她拉進懷裡,「我當然要娶你,這不是咱們說好的?我以為你心底明白,所以剛剛岳父提及時,我還以為你會替我回答呢!」
「岳父?!」她眨著眼。
「就要娶你進門了,當然要改口,只是在岳父面前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喊出口。」他微皺眉,「如果你真在意,那我們回去,我正式喊他一聲岳父。」
拉著她的小手,他立刻往回走,倒是宛奴拉住他,「不用了,才不逼你呢!等哪天你做好心理準備再說吧!」
「我明天就請我爺爺派人過去提親,嗯?」他擰擰她的腮幫子。
「我可沒有逼你喔!」一抹笑偷偷藏在嘴角,她繼續往前走。
來到柳湖,她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兩岸垂落的柳枝在風中輕輕搖曳,不禁笑說:「這裡真的好美!」
「這是蘇州城的美景之一。」
「以前曾來過,都沒仔細好好欣賞,前兩天與香湘來此,才發現它的美。」宛奴突然瞧見那兒有艘小船,「咱們去遊湖好不好?」
「我現在可是清閒得很,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牽著她的小手,秦非凱將她帶上小船,由船夫划槳讓他們在波光粼粼的柳湖上恣意欣賞美景。
遠方山煙裊裊,兩側飄著遲落的枯葉,在這近黃昏的時刻特別動人。
宛奴微笑地說:「非凱,你知道嗎?在這艘船上,不只我們兩個人。」
「是啊!還有船夫。」他指著在前面操槳的人。
「我不是指船夫。」宛奴斂下小臉,表情有絲羞意。
「不是船夫?」這下他真搞下懂了,「那還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