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刑天杞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會擺平。」很好,他的工作內容又多了一項。
「感恩!」阿邦萬分感激的點了點頭,同時也和一旁的花琴染打了聲招呼,接著便把車開走了。
眼看兩輛車子迅速駛離,花琴染知道自己也得走了。
「你忙吧,我自己回去。」
縱使不捨也很不安,但刑天杞曉得自己得做出取捨。
「小心一點,不要走人少的地方,回到家後,記得要檢查門窗,如果可以,晚上開著燈睡覺。」摸著她粉嫩的臉頰,他像保護過度的老母雞,細心叮囑。
「我知道啦!」噗哧一聲,她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可心頭,卻甜得像是被人倒了一杯暖暖的蜂蜜水。
「還有——」
「夠了夠了,我會照顧我自己,倒是你,要是再不回去鎮暴,小心你的警局被人翻了。」天啊,她一定得先離開,否則這男人一定會繼續喋喋不休。
轉過身,她不想再浪費他的時間,於是先行走入車水馬龍的世界裡。
招牌的霓虹燈在遠方閃爍,車燈、路燈照耀了大地,行人匆匆,將她的身影迅速的掩沒。
歎了口氣,刑天杞也只好轉身走向警局,但就在他跨出第一步時,某種他也說不出的奇異感覺卻讓他本能的停止前進。
轉過身,他再次望向花琴染消失的方向,卻只看見行人依舊匆匆,並沒有任何詭異之處。
「怪了,是我太敏感了嗎?」搖著頭,他只好收回視線,再次轉身邁向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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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非常不平靜的夜晚。
巡邏車以極高的頻率在社區間來回穿梭,刺眼的閃光自窗外射入,讓人很難忽略它的存在。遠方,更是不時傳來救護車來回奔波的聲音,顯示著,今夜並不是個交通安全夜。
輾轉反側中,花琴染好不容易才入睡,但是隨著巡邏車來來去去而引發的狗吠貓嗚,卻還是讓她睡得極度不安穩。
秒針,一格格前進。極細極低的滴答聲,在這個夜晚,竟也變得擾人。
滴答滴答,她皺著眉頭,強迫自己忽略那一切擾人的聲光。
滴答滴答,恍恍惚惚中,她以為自己應該睡了很久很久。
滴答滴答,體內一股莫名的躁意讓她沒來由的睜開了眼。
瞪著潔白光亮的天花板,有一度,她還以為天已經亮了,但是當她注意到紅藍色的巡邏閃燈再次照映在玻璃窗上,她才明白,一切還是深夜的範圍。
坐在床上,她忍不住想起刑天杞,懷疑在這樣的夜晚裡,他究竟有沒有休息的時間?
早知道,她就該幫他買份晚餐的,又或者在午夜時,替他送份宵夜過去,可惜現在已經……瞪著時鐘上的時間,花琴染不禁一愣。
「才三點……」她喃喃自語,然後掀開被子走下了床。「他吃過晚餐了嗎?還是繼續忙著公務?今晚車禍好像不少,他一定很累……」
憑著一股衝動,她拿起桌上的手機,想也不想的就按下一串熟悉的手機號碼,但是才按下撥號鍵,她又立刻取消了撥號。
不行,她下能在這種時候煩他,也許他正在忙,也許,他好不容易終於有時間休息,更或許,他正在追捕人犯,她這一打,搞不好會壞了他的好事。
可是問題是……他到底有沒有吃飯?
連續值了四天的大夜班,他的身體沒問題吧?
會不會他一時精神恍惚,而開車撞到了行道樹?
當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裡閃過,花琴染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令她恐慌的事——
「完了完了,我竟然在犯相思?我竟然為了那個姓刑的在犯相思?」捧著臉頰,她真不敢相信有這麼一天,自己也會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而憂愁煩心。
她有這麼「愛慘」他了嗎?
還是因為剛好失眠,所以才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不行,我得喝杯水好好整理一下情緒,這個發現實在太衝擊了。」搖著頭,她推開房門就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但是她的腳還沒踏下階梯,樓下卻忽然傳來一道細銳的聲音。
喀!
這是什麼聲音?
好像……好像是開鎖的聲音!
水眸一瞪,花琴染幾乎是在瞬間就抽回了右腳,並旋身推開最近的房門。
閃身入內的同時,她不禁慶幸起她們姊妹倆都沒有鎖房門睡覺的習慣。
淺眠的花內喬,幾乎是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姊?」
「噓!」化琴染迅速的將門反鎖,並來到她的床邊,床頭的夜燈足以照亮她的體型容貌,可以讓堂妹在一瞬間就認出她,而不至於被嚇到。
還好,她有聽了刑天杞的建議,讓堂妹在這一晚開了小燈睡覺。
「怎麼了?」花內喬乖乖的壓低聲音。
「有人闖進來了,你的手機呢?」
「在這裡。」花內喬臨危不亂的交出自己的手機。
「我要打電話給那個姓刑的,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撥號的同時,花琴染也在房間內開始打轉,尋找可以讓堂妹躲藏的地方,清晰的腦筋也飛快的想著對策。
就算刑天杞接電話趕到,迅速調派附近的警力過來,至少也需要三到五分鐘。
也就是說,在這段期間內,她得想辦法和犯人周旋,並防止他對小喬亂來,如果可以,她最好還要拖住他的腳步,將他困在屋內,這樣才能在警方抵達時,一舉逮捕到人。
不過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啊?可是你怎麼辦?」花內喬不禁擔心了起來。
「我還在想辦法。」該死的,姓刑的竟然沒接手機!
低咒一聲,花琴染冷靜的改撥110。
「他會不會持有槍械?」花內喬因為這個可能性而蹙起眉頭。
「不無可能。」她早就想過各種可能,而其中,最壞的畫面就是此刻沒穿內衣的她,得赤手空拳外加激凸的對付一個全副武裝的死變態。
她討厭這種狀況,但是她沒有機會回房穿內衣了。
坐在床畔,花琴染終於撥通電話,她壓低聲音,簡略的說明狀況,然後迅速的將地址復誦一遍,確定警方會馬上派出人馬,才結束通話。
「姊!他好像上樓了,我聽到腳步聲。」早就下床來到門邊的花內喬,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聆聽外頭的動靜。「可是他的腳步聲好像怪怪的,而且腳底好像還黏到了什麼東西。」
花琴染立刻露出了笑容。「一定是捕鼠夾和蒼蠅板發揮了作用!」
在警方這樣緊鑼密鼓的巡邏下,那個死變態大概也只能故技重施,從廚房後頭的暗巷開後門進來。
還好她把剩下的捕鼠夾和蒼蠅板全都丟到了後頭,想必那個死變態一定嘗到不少苦頭。
很好,他受傷,對她們更有利!
「姊,你辦法想出來了沒有?」花內喬躡手躡腳的回到床邊。
「想是想到了,但是可能需要你幫忙,你可以嗎?」
「我沒問題。」花內喬用力點頭,勇敢的保持鎮定。
「好,那你現在就把手機開靜音,然後拿著手機躲到床下,由我睡你的床,如果那個死變態沒開門進來,而是直奔前方的陽台偷內衣,那你就繼續和警方保持連絡,不要出來,由我去對付他。」
「那我倒是希望他闖進來。」花內喬想也不想就說出內心話,語氣裡有說不盡的擔心。
花琴染笑了笑,繼續說:「好,那如果那個死變態很不幸的真的闖了進來,那我會選個時機假裝說夢話,到時你就拿著——」滴溜溜的水眸在房裡掃了一圈,最後選定了某樣東西。「你就拿著這把雕刻刀戳他!」
「他會流血的!」花內喬瞠大了眼,像是害怕任何血腥畫面。
「總比我流血好吧?」花琴染翻了個白眼。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拿這個東西吧?」小手探進了床底,拿出了一樣類似手電筒的東西,在昏黃的光線下,銀藍色的燈光隱約從頂端浮現了出來。
瞠大眼,花琴染興奮極了。
「電擊棒!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
「我用『鏟奸除惡隊』的名義向警局申請購買的,這段時間剛好有折扣。」她偷偷說。「刑局長以為是我們晚上巡邏要用的,所以就核准我們買一支,可是東西今天才拿到,都還沒用過,所以電力很滿呢!」
「很好,那你不用幫忙了,這東西借我就好。」說話的同時,花琴染也掀開床罩將堂妹推到了床底下。
「我也這麼覺得。」文靜秀麗的花內喬無預警的彎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在床罩被放下前,她低低的補充了這麼一句——「姊,正當防衛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花琴染也笑了。
艷麗的臉蛋上,也是詭異的笑容。
「我知道。」
第十章
自從從事警察工作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對於自己的職業感到任何後悔。
但是,現在他卻後悔極了!
為什麼他會漏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