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她逃了開來,她需要一個喘息的空間,她來到鳳家後頭的大花園裡,讓美麗的花花草草掩去她的身影,就算那男人想找她,也得多花費些時間了。
「唉……」梁寧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錯了,以為兩人再次的糾纏,她肯定能夠對這個男人感到厭煩,能把遺落在他身上的情感收回,能夠將他的身影完全地腦海裡根除,但這預想的一切在今天完全相反了。
她不僅收不回遺落在他身上的情感,反倒是快速地再投入了更多,她沉淪其中,發現想將他從心底、從腦海裡根除,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務,她把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感發生想得太簡單,她太天真了。
「唉……」再歎口氣,梁寧順著花園中的小徑拐了個彎。
這大得像是度假園區的花園劃分了許多不同花藝主題區塊,現在正是繡球花綻綻放的季節,她來到開滿了繡球花的園子裡走動,放眼望去儘是美麗繡球花,而加入了紅艷艷的槭樹穿插其中,鮮艷奪目,教人眼睛為之一亮。
但再美的景色也吸引不了梁寧的目光,她跳過搭建得美輪美奐的涼亭,挑了顆艷紅如火的槭樹,在稱不上高的樹底下蹲著,讓低矮的美麗紅葉掩去她的身影,她則安靜的待著納涼。
鳳家那些人都沒有心思好好欣賞美麗的花園景致,這一處自然沒人能打擾她,現在她又刻意的蹲在矮樹下納涼,就算鳳天朗有心找她都困難,她今天可以好生安心的度過幾個鐘頭的時間了。
但下一刻,梁寧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輕鬆了,在鳳家大宅裡,她壓根兒找不到一處能夠完全讓人清心的地方。
她開始懷疑有人在她身上偷放了追蹤器,要不怎麼她人在哪,都能輕易被找著呢?
第7章(2)
一雙大腳出現在她眼前,接著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俏臉龐。
「看來你找到了一處乘涼的好地方。」鳳天朗笑著對她說。
「是啊,但這裡地方小,你可別想跟我擠。」語畢,梁寧乾脆一屁股坐下,明明白白的表示她新找到的小空間並不歡迎他的加入。
「放心,我不會跟你擠的。」話是這麼說著,但鳳天朗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與吐出口的話語完全相反。
他笑著擠進了那有限的空間裡。
他是故意的,這下子矮樹底下真的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
「你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嗎?」梁寧冷著一張臉,丟出了與現下情況完全不相干的問句來。
「我並不自戀,但這一點,我不能否認。」
「那麼你該也是知道的,迷人的男人也是有讓人很想揍他的時候,這一點,你同意吧?」沒錯,他是很迷人,卻也是很欠揍。
「完全同意,但是你捨不得的。」他繼續笑著,笑得很可惡,卻仍是迷人。
「你太自以為是了,誰捨不得來著?」沒錯,她確實捨不得,但她不會承認的。
為了不讓這男人過分得意,梁寧仍是掄起了拳,用著不重不輕的力道朝他揮了過去。
但她送去去的粉拳沒能落在男人的皮肉上,反而是落入了他的掌心裡。
他在她握起的拳頭上一口,接著便穩穩地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裡,不肯鬆開了。
「放手。」梁寧試著抽回手,因為她本來就不是個性情乖順的女人,更不想當他乖順的小羊,她就是她。
「安靜。」鳳天朗當然沒讓她順利抽回手,反而伸出了另一隻大手,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肩頭上,要她什麼話都別說。
梁寧不想安靜,但她很快的發現了她不得不安靜。
因為有人來了。
這花園裡不再只有他們兩人。
「你聽不懂人話嗎?究竟要說多少回,你才會懂?我要你別再去糾纏詩詩,你聽懂了沒有?」
「不懂,我就是不懂。」
「你這是在逼我就是了?」
「不,是你逼我的。」
「你……」
爭吵的聲音由遠而近傳入了梁寧耳裡,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盡可能的自己完全隱沒在矮樹底下。
但她身旁的男人倒是一動也不動,像是一點也不擔心被人發現他的存在。
那是兩道不同聲線的聲音,而兩人的聲音,很恰巧的,梁寧都能夠輕易辨識出是誰的。
聲嗓較為低沉的是鳳子豪,聲音較為細啞的則是馮皓祖。
很顯然的,他們正在吵架,在以為沒有他人存在的地方上吵著架。
鳳子豪與馮皓祖兩人來到花園之中,他們以為這裡只有他倆存在,所以便放心地與對方爭吵著。
兩人踩著重重的腳步,那聲響最後停留在鳳天朗與梁寧的左側邊,兩人的視線自然也是在腳步聲所停下的地點。
日光從樹葉交錯的細縫中投出,鳳子豪與馮皓祖兩人的腳步停在距離他們約莫不到五尺的距離外。
他們站在另一棵較為高大的樹下,樹木垂落的枝葉掩去了他們倆部分身影,但另外兩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可以清楚看見他倆一舉一動的地方,反倒是他們無法輕易發現兩人的存在。
該是說,他們現在的注意力只在對方身上,壓根兒沒去颸注意著週遭的一切。
「我再說一次,離詩詩遠一點,別再纏著她。」鳳子豪板著一張臉,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氣。
在一旁不小心偷聽又偷看著的梁寧完全能明白他為何而生氣,雖然這整個星期,她大半的時間都被身旁的男人給佔去了,但那並不表示屋裡頭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這段時間,馮皓祖很少帶著也在鳳子豪夫妻面前扮恩愛,反倒是自己一個人總是在塗詩詩身旁打轉,整屋子裡的人都在猜測著他是否不顧道德倫理,想搶自家表哥的老婆。諸多大同小異的流言滿屋小紛飛,有人皺眉為這一切心煩,有人則完全置身事外,打著看好戲的主意。
但事情發展至此,與當初他跟公司所設定的工作條件內容有所出入,梁寧已能確定他回到鳳家不是為了所謂的秘寶,是為人。現在他將她這花錢請來的「未婚妻」完全扔在一旁不顧,看來是他自己改變了主意,這件任務已稱不上成功或失敗,但無所謂,事情不是由她這方搞砸的。
「我就是要纏著她,你知道我忍耐了多久了嗎?你們結婚多少年,我的認耐就有多久,你這傢伙根本配不上她,你糟蹋了她。」馮皓祖低聲嘶吼著,但言語彷彿不足以表玩他忿恨的心緒,他上前一步,朝鳳子豪逼近。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忍耐著嗎?你與她之間也讓我十分地痛苦。」鳳子豪臉上也是帶有幾分慍怒,但更多的是痛苦的情緒。
「哼!痛苦?!」馮皓祖表情轉為不屑,「這些痛苦全是你自找的,八年了……如果當年你什麼也不做,不拉著我一起下地獄,今天我們誰也不必痛苦,誰也無須糾纏著誰。」
他不客氣手用力地推了鳳子豪一下,而身形教他高大一些也壯碩的鳳子豪被這麼一推,著實地退了一大步,可見鳳子豪完全沒有防備著他。
但這一推還不夠,不夠宣洩他積累多年的鬱抑情緒,他立即跑著上前再次逼近。
「告訴你,我這些年的忍耐已經抵達了極限,我不打算再忍耐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一定要有個了結。」語畢,他伸出右手用力地緊揪著鳳子豪的領口,過大的力道將鳳子豪胸口前的衣扣硬生生扯掉兩顆,露出大半結實精壯的胸膛。
緊接著,馮皓祖伸出了空著的左手,這一回則是緊揪著鳳子豪腦後的發,一個使勁將他拉扯向前。
眼前兩個大男人緊緊糾纏在一塊,用著粗暴的方式親吻著對方,向彼此索取著倫理之法容許的禁忌情感,梁寧睜大著眼,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這一幕。
他們倆才是真正的一對戀人,塗詩詩一直是他們之間的防護衣,緊緊地為他們裹住這層世俗不能容許的關係。
他們是表兄弟,卻也是對方唯一的摯愛。
所有的情梁寧打從一開始便完全明白,眾人都以為他們兩人都愛著塗詩詩,兩男爭一女的戲碼長年上演著,孰不知那全是欺騙眾人的假象。
馮皓祖帶她回來並不為了刺激塗詩詩,他真正想刺激的人是鳳子豪,他要教鳳子豪明白看著自己的愛人與另一個女人出雙入對是什麼苦滋味,他這是在回敬鳳子豪,逼迫鳳子豪。
兩人激烈的交纏著對方,印在對方唇上的親吻也開始落在身體的其他地方上,他們扯開了對方的上衣,梁寧更看見了馮皓祖把手撫在鳳子豪鼓起的褲襠上,那隻手不斷地撫弄著鳳子豪……
哇,好刺激的戰況。
沒見過男人之間的激情,梁寧一雙水眸睜得老大,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打算就這麼繼續「觀戰」下去。
鳳子豪的褲頭被解開了,那隻手扯……
那隻手……那隻手究竟又做了什麼,梁寧再也看不見,因為身旁的男人不由分說的便將她拖離「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