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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香彌

  「昨日見著王爺那條手絹,令我想起一個已歿的故友,所以才會在王爺面前失態的痛哭,我哭,那是因為她死得實在太慘了。」緩緩說到這兒,杜紫芯停頓了下,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他,接著徐徐再啟口,「我那故友的閨名叫蝶兒,是在昭明城郊的無心庵長大。」

  當她此話一出,君連笙俊雜的面容倏然一變,震驚的看向她。

  「你說你那故友名叫蝶兒,是在無心庵長大?!」

  覷見他這麼激動,杜紫芯眨去眼裡的濕意,頷首,「沒錯,她當年被害,死得很慘。」

  「這怎麼可能?她爹告訴我說,她是罹了重病而死。」

  她揚高的嗓音透著無法掩飾的恨意,「那是邵中德騙你的,就是他親手把蝶兒推入火炕,害得她活活被人凌虐至死,她死前身上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君連笙乍聞此事,又驚又怒,但下一瞬他面露質疑之色,「蝶兒不是邵中德的女兒嗎,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還有,你又是如何結識蝶兒,得到這些事?」

  她神色幽幽道,「那年我去外地探親,回京途中,在一家客棧裡用飯時巧遇她,我們兩人一見投緣,她和她娘那晚也住在那客棧裡,那天晚上,她來我房裡,我們聊了一整晚的話。

  就在那裡,她對我提起,她曾在昭明城外的一處破廟裡救了一位公子,他告訴她他姓連,因此她都喚他連大哥,在他離開無心庵時,她送了他一條手絹。」

  聽見她說出連大哥這三個字,君連笙瞳眸一縮。當時他為免洩露身份,對她假稱自己姓連,這事只有蝶兒和無心庵裡的人才知道,君連笙不得不信了她所說。

  「當年我處理完府裡的事,兩個月後再回無心庵時,她已被她爹派去的人接走,她曾說過會寫信回無心庵,但無心庵卻遲遲沒有收到她的來信,因此我無從打探她的下落,等三年後,我好不容易才查知她的消息,前去邵府欲尋她時,她父親告訴我,她已病歿。」

  「邵中德哪裡敢告訴你,他為了想謀官位,把蝶兒獻給了嗜虐成性的親王世子,讓女兒被他活生生折磨至死,連蝶兒的母奈,都被他那妻子莊氏給毒死。」

  子聽到這裡,君邊笙滿臉震怒,「你說的那嗜虐成性的親王世子可是穆親王世子君連泗?」

  君連洇性情殘暴,不僅常毆打下人,也常凌虐那些被人獻進穆親王府的女子,就連他的姬妾也常遭他的虐打,穆親王府雖極力想隱瞞這事,但紙包不住火,這事早暗中傳了開來,京城裡知情者不少。

  他沒有想到蝶兒竟是被她親生的父親獻給君連泗,而遭活活被虐打至死。

  想到她生前竟被父親出賣,遭受那般凌虐,他咬緊牙,恨自己竟一直到今天才得知真相。

  杜紫芯冷著聲再道,「當初蝶兒她爹接她和她娘進京後,她爹不認她娘這個元配妻子,任由他那平妻莊氏,把她娘當成低賤的小妾,不只如此,整個邵家都拿她們母女倆當下人使喚,甚至連邵家的下人都欺壓她們,有個下人還把她想寄回無心庵的信交給莊氏,莊氏因此命人打了她們母女倆幾十個板子。」

  聽到蝶兒生前竟承受了這麼多的折磨,君連笙俊雅的臉上佈滿戾氣。

  「這筆帳我定會為她討回來!」想到他這一年來看在蝶兒的分上對邵家多所關照的事,他便恨不得活剮了邵中德一家。

  君連笙接著面帶寒霜的質問她,「你既然知道她被獻給君連泗,當初為何不救她,眼睜睜看著她被送進穆親王府?」

  杜紫芯搖頭,對他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詞,「我救不了她,因為這些事我也是後來在她死前寄給我的一封信裡才得知。」

  翌說到這裡,她看向他,「你若不信,可以暗中派人去邵家和穆親王府裡打聽,就能知道我所說的話是否有半句虛日。」

  說完這些,她沒有再多留,轉身離開。她知道他雖大致信了自己所說的話,但定會再派人去查證,她等著他查證清楚這事,再來找她。

  第6章(1)

  有些事雖然被遮掩著,不為外人所知,但若有心就能查問得出來。

  君連笙在書齋裡,待情緒平復下來後,指派了兩個心腹手下,分別到邵府和穆親王府打探蝶兒的事。

  不到兩日,他們便回來覆命。

  「……那蝶兒姑娘被送去半個多月,受不了穆親世子的凌虐想逃走,不過沒能逃出穆親王府大門,就被抓了回去。穆親王世子將她打得遍體鱗傷,據說打斷了她兩條腿和肋骨,還不許人替她請大夫治傷,任由她傷口潰爛,長滿膿瘡活活折磨至死。」

  被指派去穆親王府的人,在買通穆親王府的一個下人後得知這事,也不禁為這蝶兒姑娘的遭遇喊一聲慘。

  另一人隨即接著說道,「小的打聽到,這蝶兒姑娘與她娘一進邵府,邵中德的妻子莊氏就讓她們住到下人房,之後邵家人都將她們母女當下人使喚。

  尤其莊氏那對子女,更是動輒打罵刁難蝶兒姑娘母女,下人見主子這麼對待她們,也都欺到她們頭上……

  後來蝶兒姑娘她娘挨了打,又染了病,莊氏也不給她請大夫,蝶兒姑娘央了一個廚娘給她娘抓藥吃,原本服了幾貼藥,病情已有好轉,不想在服下最後一貼藥時,竟中毒死了,蝶兒姑娘去求她爹為她娘作主,結果邵中德聽了莊氏的話,把打算告官的蝶兒姑娘給關在柴房裡,不准她出來,之後便把她獻給穆親王世子。」

  在聽完這位蝶兒姑娘與她娘的事,連他都覺得這邵氏一家簡直不是人,那心肝八成都是黑。

  親耳聽見心腹述說了蝶兒生前的遭遇,君連笙緊握著拳頭的手上青筋暴起,下顎繃緊。

  少頃,他抬手示意兩人退下。

  兩人剛走出門外,就聽見書齋裡傳來一聲嘓當聲,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兩人相覷一眼,雖然心中很好奇,不知這蝶兒姑娘究竟是誰,王爺又為何差他們去打聽她的事,丙兩人都沒敢多問,快步離去。

  屋裡,君連笙抑制不住激憤的情緒,胸口劇烈起伏。

  他一直不知道蝶兒竟死得這麼慘,那個愛笑又心善的姑娘,就這麼在她的親人和君連泗的毒手下香消玉殞,從此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他無法原諒那些人!

  好半晌,待他逐漸平復震怒和心痛的情緒後,他差人將杜紫芯請過來。

  片刻,杜紫芯徐徐而來。

  君連笙屏退下人,書齋裡只有他們兩人。

  杜紫芯覷見他發紅的眼中隱隱還透著震怒,略一思索,明白他應是已命人去查證她所說的話,她行過禮後,便靜待著他開口。

  須臾,君連笙直言道:「我已命人查證過你前兩日所說的話。」

  「那我所說的可有一字半句的假話?」她抬眸迎視他的眼光。

  君連笙手裡緊抓著一隻麒麟玉鎮紙,即使那玉鎮紙的尖角刺痛掌心,似也渾然不覺,「我不會饒過那些迫害她的人!」他吐出的話字字冷如寒冰。

  杜紫芯靜默一瞬,才啟口,「王爺可知我先前為何會突然拿出嫁妝開設油行和茶行?」

  思及邵家名下的那兩家鋪子及邵中德找上他的事,君連笙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莫非你是想為蝶兒報仇,所以才開設油行和茶行,打算斷了邵家的財路?」

  蓮妃得寵才短短幾年,以後能不能繼續受寵猶未可知,是以邵家根底仍十分淺薄,遠遠比不上京裡那些世代扎根在京城的世族大家。

  想在京城立足,除了人脈,還有進財的路子。在諸多買賣裡,油行和茶行的利潤是很豐厚的,所以邵家才會做油行和茶行的買賣。

  他沒想到杜紫芯早就看出這點,暗中在對付邵家,而先前他卻為了邵家將她斥責了一頓,還讓她把鋪子收了。

  「沒錯,我救不了她,若是能為她報仇也是好的。只是以我的能力暫時動不了穆親王世子,所以我才先找邵家下手,王爺先前卻要我收手。」她這話裡流露出一絲埋怨。

  君連笙嘶啞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蝶兒竟是被他們害死的!你放心,今後她的仇由我來替她報,你無須再插手這事。」

  「不,我跟王爺一起,兩個人也好有個商量。」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報。

  他原本只是不希望杜紫芯牽涉到這件事來,但見她語氣堅持,也就由著她了,他愧疚的說道,「你說,若是當年我沒隱瞞她我的真實身份,當初她娘被毒死,以及她被她那狠毒的爹獻給君連泗時,是不是也就不會求助無門,最終慘死?」

  聞言,杜紫芯沉默好半晌,見他臉上流露出深切的自責之色,她才緩緩出聲,「就算她知道你的身份,興許也沒有機會能見到你。」

  聽出她是在安慰他,他掏出手絹,凝視著那上頭繡著的蝶兒,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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