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著臉,她步出房門,小稻子趕緊向老鴇揮手,老鴇立即跟出,要人護送格格安全入宮。
嘉樂一走,他馬上衝上前鎖上房門,回頭急切地問道:「富月仙,我家主子呢?」
富月仙這張受足驚嚇的臉,這才緩緩伸出食指來,驚恐的指著她的頭頂上。
「啊!主子!」小稻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瞧,喝!他家主子竟雙手吃力的掛在床樑上!
媽呀,主子是有練過幾天功夫,可這三個人高的床梁他是怎麼躍上去的啊?低頭再瞧向那快哭出來的富月仙,辣塊媽媽地,她雪白的肩膀上黑青了一大塊,這大小剛好是主子腳掌大小,敢情情急之下,主子是踩著她光溜的身子蹭上去的?
難怪她表情那麼驚駭……不,更驚駭的來了。
「床上的人——讓!」
伴著主子的大聲,富月仙在來不及爬下床逃生前,一隻腿活活被壓斷了!
小稻子瞧歪了嘴,喝!這才是剛才富月仙驚恐提心吊膽的地方吧,呵呵,還是避不開!
「主子,您這是何必呢?」小稻子搖頭歎氣的瞧著床上斷腿昏死的女人。
「沒辦法,撐不住了。」永琪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奴才不是這意思,奴才是說,您大不了別躲了,這樣實在……有些個難看。」何止難看,簡直有失體統,好歹他也是個堂堂的阿哥啊。
「乍聽見那丫頭的聲音,我原也不想理會的,可不知怎地,就躍上床梁了。」永琪臭著臉,也不太高興自己的反應。
「嘎?!」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若不躍上床梁,讓她撞見不更不體面!」
「這……也是啦!」若是撞見兩具光溜抱在一起的身軀,是教人難為情到想找地洞鑽的。
主子的顧慮也是對的,只是……
「別囉嗦了,把富月仙送去大夫那,這賬算我的。」他交代。
「喳。」
見主子打算要走了,小稻子連忙喚住他。「主子?」
「嗯?」
見他回身,小稻子蟲似的眉毛擠來竄去的,磨蹭了半天才問道:「主子,奴才斗膽問一下,剛才……刺激嗎?」
「你是問在床上的滋味?」這小稻子是太監,自然會好奇這床第之事。
「不是,那床上滋味奴才聽您與富月仙粗重的喘息聲,就能感受個幾分,奴才是問,那情急跳梁的滋味如何?」應該在有被捉姦的快感吧?!
「你是問這個?」永琪墨色的黑瞳一閃,思索了一會。「經你這麼一掉,才覺得挺刺激的,與那丫頭玩起這貓兒偷腥、主子逮貓的遊戲,似乎要比登床盡興的剎那還要興奮上幾分……」他認真的回想著那加速的跳梁感覺。
「果然如此……可您這意思是說,您是貓兒,而格格是您的主子嘍?」這話好像也不大對呀?
他一聽,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你這狗嘴裡說什麼髒話,敢說我是貓、那丫頭成了我的主子?你不要命了!」
「不是的,這話是您自己說的,不是奴才說的——」
「住口!給我掌嘴!」
「掌、掌嘴?!」小稻子的大餅臉發青了,別吧!
「給我掌嘴,打足了兩百下才准回府!」說完他轉身走人,心頭不住嘀咕著,怕那丫頭做什麼,難不成自己真是貓,那丫頭是專抓偷腥貓兒的?呸!
不屑的回頭瞧了一眼正哭著掌嘴的小稻子,不禁沉思起來,小稻子說得也沒錯,跳梁的快感驚險刺激,前所未有,那丫頭要抓也不是不可以,若能抓得著,他就娶她——呸!又是傻話!
第五章
娶她?這丫頭也太笨了,這些年來,一次也沒逮到他偷腥!
如今她要嫁人了,終於!
深夜歸來,他做在大庭上,的托著下顎,臉上顯露的是苦苦的笑臉。
真是個冷清之所,怎麼會這麼冷清呢?以前那丫頭在時,永琪渾然不覺到這屋子有多冰涼,怎麼那丫頭才走三日,怎麼這屋子就變得如此空蕩。
簡直、簡直莫名期妙!
不習慣,還真是不習慣!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思念她了。
煩躁的在空曠的大庭裡來回踱步,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悶得發慌。
忽然間,一陣不同於奴僕所穿的軟底錦鞋聲在他身後響起。
他幕然驚喜,那丫頭回來了?!一顆心抓不住似的,不規律的怦然跳著。
她回來瞧他了!永琪一臉帶笑才要轉頭迎接來人——
「十二阿哥,你知道我會來,這是在等我嗎?」
這聲音驕蠻,渾然不同於那丫頭的甜聲軟調,他的笑臉在回身前收得幹幹淨。
「你怎麼來了?」極度失望過後,他連假笑都覺得辛苦。
「原來你等的不是我。」貞夫人冷嘲,心裡清楚得很他想見到的是誰。
「我沒有在等任何人,今晚你來做什麼?」他冷聲問,很不滿她竟光明正大的由正門進到大庭。
「往常有你那嘉樂格格在,我只能遵從規矩,在半夜裡由後門溜進房裡與你溫存,可現在那丫頭不在了,我特意來探你,應該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見不得人了吧?」她委屈的問。
他們的事全京城沒有人不清楚的,他在那丫頭面前到底還想遮掩什麼?她忿忿不平的想。
永琪瞇起眼,表情顯得嚴歷。「若沒事就回去吧,今兒個我並無興致取悅飢渴的女人。」
「你!」貞夫人氣得豐胸起伏不定。「我知道那丫頭是你骯髒世界裡唯一的一抹純潔,你不想污染她,更不想壞了你在她心中好兄長的形象,但這又如何?她還不是離開你了,她不是你的女人,怎可能像我一樣天長地久的陪在你身邊?」
「住口!」
「我不住口,你對那丫頭存有私慾,你做不了她哥哥的,你這人對待女人壓根單純不了,在你身邊不會有純白的小花!」她氣不過的朝他大吼。明明劣根的想染指一個女人,卻裝得道貌巖然,根本是個偽君子!
永琪有種教人戳破醜事的感覺,臉色陰鷙的不得了。
「小稻子,送客!」
「喳!」躲在門外的人縮著脖子跳出來,他是故意放行讓貞夫人進來的,目的想讓主子見了她,能夠抒解格格離去後鬱悶的心情,哪知他是弄巧成拙了,被主子這一吼,不滾出來送客也不成。
「貞夫人,你還是快請吧,別在激怒我家主子了。」小稻子哀號的要她快走。
「哼,我只是要他正視自己的心有多醜陋,若聽不下去要趕人,行,我走,不過,走前我好心的奉送他一個消息。」她突然冷笑起來。
「什麼消息?」見主子臉龐緊崩沒出聲,小稻子機靈的代問。
「我聽說沁王府的八格格要嫁的對象是山西提督,可巧的很,那人與我那謀逆的死鬼丈夫曾經私下有過書信往來,不知這消息,是不是讓十二阿哥願意將我留下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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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嘉樂留書出走?」永琪驚愕變臉。
得知趙之山可能是山西的亂黨頭子,擔心她受到傷害,趕走貞夫人後他親自跑了一趟沁王府,想探探沁王爺的口風,就擔心沁王爺也與亂黨有所牽連,才會將女兒嫁給趙之山,誰知他才坐定,話都還沒說半個字,沁王爺已由內堂衝出,急忙的告知他那丫頭離家出走了,這教他怎能不變臉。
「沒錯,這胡鬧的丫頭留書說要去山西退親,你說,她是不是膽大妄為,是不是都教咱們寵壞了?!」沁王爺手中抓著她的留書,氣急敗壞的喊著。
永琪沉下臉,取過沁王爺抓在手中的留書,快速的瞄過,瞧了瞧信上落款的時間,這丫頭都走了一夜了!來不及追了,可惡!
「十二阿哥,你去哪兒?」瞧見他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沁王爺急著追出來問。
「上山西。」他頭也不回的說。
「上山西?呃,好,麻煩十二阿哥記得將她帶回,別讓她真退婚了。」見他已走遠,沁王爺還忙著大聲交代。
嘉樂一向聽永琪的話,有他出面,那丫頭定能乖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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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位於華北地區,有多個盆地在此,形成重要糧倉,是歷朝必爭之地,外族必攻之處。
「格——」
「還不改口!」
當打扮成小書僮模樣的小個子,順口才喚出一個字,身旁彷彿精雕細琢的少年立即板著臉地低低斥了一聲。
少年杏眸桃腮,面容有若出水芙蓉,一身質料上等的衣著可見是出身於富貴人家。
小書僮自知犯錯,馬上吐了吐了舌頭。「是,公子。」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要說這趙之山在山西勢力真大,到處得以見到趙家標誌的旗號,這趙之山不簡單。」少年杏眸一瞪後才說。
小書僮轉露出調侃的笑臉。「是啊,王……老爺幫你指婚的對象看來真不錯,是國家棟樑,在山西掌管軍政跟民政,獨霸一方,呼風喚雨,嫁給這樣的人您該可以放心了。」小書僮笑嘻嘻的暗示這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