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跟你「功德圓滿」!」快點來個人殺了她吧!陶芯美眸一瞇,冷不防地抬腳給了他胯下一踢,趁他吃痛翻身之際,快速地跳下床。
「該死!」端木揚真的必須慶幸自己只是在半硬實的狀態,要不絕對會被她給一腳踢斷,「你這傢伙,就不怕以後——」
他猛然住口,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但他真的很想告訴這妮子她差點就斷送了以後自己要用的東西啊!
「怕以後會怎樣?」陶芯見他痛成這樣,也覺得有些不忍,但她還是勉強自己狠下心腸,「跟在你身邊那麼久,也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情資,我想,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再見,別送了。」
「誰說我沒有?」端木揚還是半伏在床上,轉頭回眸喊住了她,一臉邪佻的表情已經看不見痛苦的樣子,「東西就在藏在我房裡的某個地方,如果你讓我高興了,我說不定立刻就交給你了。」
陶芯瞪著他的臉,抿唇好半晌不語,最後只是輕哼了聲,掉頭走掉,沒再提及去留的問題。
第5章(1)
她當然是留下來了!
究竟是太想要讓此行的任務有突破,還是根本就鬼迷了心竅,陶芯最後還是決定多在男人的身邊待幾天。
如果說這趟她毫無收穫,那倒也不盡然,因為她爹媽生平就不是太愛享受的人,每趟出國回來,老是嚷著說想死了他們家巷口的蚵仔麵線,再不然就是一直說整個行程吃的東西沒個好,還是待在家裡溫暖。
不過,每次當她這麼跟小揚說時,他總是會笑笑,說兩個老人家參加的不是老人團就是大團進大團出,能配合團體客的好餐廳是少之又少,即便說是高級餐廳,對老饕而言也常是不入法眼的,叫她聽聽就好,別當一回事。
雖然老是笑他說這種話好像很經驗老道,但見他成天窩在家裡哪兒也沒去,實在是教人難以信服。
而這次她還真是見識到了!陶芯一手托著下巴,坐在餐廳最靠露台外緣的桌位上,剛吃完了一頓美味的佳餚,吹著海風徐徐,讓她心情特別好,剛好那個「牧羊人」接了一通手機出去說話,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聽說這傢俬房餐廳光是做熟客生意就接不完了,吃了果然教人驚艷,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她要帶爹媽和小揚來一趟,讓他們也嘗嘗。
「陶警官?」
一道有著遲疑的男性嗓音打斷了她的沉思,陶芯轉眸看見了一個熟人,他的真實名字在警局裡是保密檔案,不過他們懷疑就連那個真實姓名都不是真的,只知道他在外面活動時,人們會稱他「老鴇」。
「老鴇先生,怎麼你也在這裡?」陶芯只見過他兩次面,不過這位先生很堅持他們見面不只兩次,只不過大多數時候,他玩了一點小把戲,才會讓她過目也不會相識。
他說那並非是易容,而是再平常不過的一點小改變,只要有受過訓練的人就能夠辦到,但對於尋常人他們是不會說破訣竅的。
陶芯看著他明明五官都不差,湊起來卻是平凡無奇的臉,總覺得就連這副「真面目」,好像也藏著一點玄機。
「我剛才看見與你吃飯的那個男人.你與他是一塊兒的?」
「以目前這情況來說……算是吧!」
陶芯聳了聳肩,決定不在這一點上面太過堅持,因為就算她想否認,事實仍舊是事實,更何況被親眼目睹了暱!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算知道。」只除了知道他的外號叫做「牧羊人」,以及是奪走她初吻的兇手之外,陶芯對於他的生平與身份知之甚少,她眸光一轉,將話鋒拋回去給對方,「如何?難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想賣你一個人情,不過,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我想應該也沒有人知道得很詳細,這個男人不太在公開場合露面,我也只不過因緣際會見過他一次,是在摩洛哥的一場私人宴會上,他與幾個檯面上的大人物都很熟絡的樣子,我聽見有人在談論他,他們叫他一個名字,那個字在西班牙語裡是「撒旦」的意思,陶警官,別說我沒勸你,我不知道你想從那個男人身上得到什麼情報,不過如果夠聰明的話,就該離他遠遠的。」
說完,老鴇意識到端木揚已經結束通話,往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了,他對陶芯點頭示意了下,飛快地閃人走掉。
端木揚見到老鴇離開,朝著一旁微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不著痕跡地追了上去,他回到用餐座位旁,笑著對陶芯問道:「你認識那個男人嗎?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只是問我洗手間要往哪裡走。」陶芯笑瞇瞇地回瞅著他,刻意忽略他眸底閃過的一絲不悅,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鎮靜,但是想到老鴇剛才與她說的話,心裡沒由來地泛起一陣涼意。
撒旦是嗎?究竟這男人是人如其名,抑或者一切不過是場誤會呢?
風挾著海的淡淡鹹味,吹進了屋裡,吹起了白色的紗簾,一重重的,就像是在海裡翻起的白浪。
陶芯腳步輕悄地進了門,把夾腳涼鞋提在手裡,裸著足走進來,每一步都踩得十分謹慎緩慢,但她讓自己的神情著起來非常鎮靜平淡,誰見了也不會知道她進來是打算做虧心事的。
不,不是虧心事。
她在心裡對自己用力地說道,她即將要做的事情不是虧心事,反正,他自己也說了,那份資料原本就是要交給她的!
好吧!是如果她讓他高興了,他會交給她。
但是,他對她是親過了也摸遍了,這本來就是她「犧牲小我」所應得的報酬,所以就算取得的手段有些令人不齒,但算起來她還是沒欠他。
陶芯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懷有罪惡感的時候,她環視了房間一遍,先從幾個看起來最可疑的地方著手……
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奔跑,就怕錯過了最近的船班。
陶芯緊抱著好不容易到手的資料,拿著簡單收拾的行李背包,在最後一刻趕上了前往檳城的船班。
這是距離眼前時間最近的船班,她只能想著先回馬來西亞本島再說,上了船,她挑了一張最近的椅子坐下,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偷到東西了!
陶芯聽見岸上在叫喊著要開船,她心急萬分,就怕「牧羊人」知道她走了,帶人追過來,只差沒有跳起來喊叫要他們快點開船。
不過,當渡船終於開動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心裡有一些些難受。
像是有幾根小針兒,在她的心裡一根一根地刺著,說不出的彆扭難受,讓她竟然比船未開時更加坐立難安。
就要離開了……離開他了。
船漸漸地駛離岸邊,越來越遠,她緊緊地抱著手裡的東西,捂按著心口,好讓那被針煨著的痛感不那麼明顯。
還會再見面嗎?
她還想再跟他見面嗎?
陶芯搖搖頭,覺得自己這念頭真可笑,她不就是為了遠離他這號危險人物,才冒險動手偷東西的嗎?
再跟他見面,難道,是要給他機會算她偷東西的帳?
她又不是笨蛋!
不見不見!此生不要再見他了!
什麼初吻的,就當做是被狗給咬了一口,她決定不要放在心上了!
打定主意之後,陶芯清麗的嬌顏又重新綻放了光亮,抱著手裡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集團運毒資料,想著隊長和吳大哥見了這資料,不曉得要多高興呢!
就在陶芯沒有見到的身後,在船駛離的岸邊,端木揚不知何時站在碼頭旁,薄唇抿著淺笑,一語不發地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船隻。
「請問要把東西追回來嗎?」在他身旁的黑衣男人沉聲問道。
「不必了,那原本就是我要送出去的東西。」端木揚的眸底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聽著,把咱們要的人逮到之後,就算警方知道了也無所謂了,早點把這件事情結束,我也好去向老爺子交代。」
「是。」黑衣男人點頭,安靜地離去。
那天,當她趕回吉隆坡之後,就立刻與杜隊長與吳大哥會合,將她得到的資料交給他們,吳大哥見到資料內容感到十分訝異,急著想要追問來源,不過被杜隊長給勸止,說眼前要緊的是辦案,趕緊把這份檔案交給馬國警方比較重要,其他的—切等他們回台灣再說。
對於杜頌然的出面相挺,陶芯心裡充滿了感激,因為要是他們追問起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前天晚上回到台灣,昨天進局裡向上級報告事情經過,今天剛好是週末,從今天起她可以有五天的特休,一時間閒下來,她心裡沒由來地有些發慌,才吃完早餐,她就急著想往外跑。
「我吃飽了,要出去一下。」
陶太太叫住了她,「要去哪裡?今天是禮拜六,才剛從國外回來,也不多陪陪你家老爹,他嘴上沒說,可是你出去那幾天他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