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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橙諾

  「啊?」沈蔚藍微怔,困惑的眸光迎視他的雙眼。

  無聊的男人?於培武是指他自己,還是指方纔的方大廚?他看見她與方大廚單獨待在包廂內嗎?他有聽見他們說些什麼嗎?

  著魔似地,於培武望進她雙眼,又不情不願地補上了一句。「……也不該讓無聊的男人牽你的手。」

  這下沈蔚藍真正確定於培武口中說的是什麼了。

  「只是唱歌,只有一下下,我有找機會放開。」她穿好高跟鞋,走到於培武身前,口氣鄭重,慢條斯理地望進他眸心,綻放甜美笑靨。

  「他在這裡跟你說什麼?」直到開口問了之後,於培武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在意,於是另一個明明猜得到答案的問句又從口中道出。

  「沒有說什麼,沒什麼重要的。」沈蔚藍搖搖頭,唇邊不自覺浮起甜膩微笑。

  她真的很傻吧?只要於培武這樣關心她,她心中便隱約有股幸福感,能不能與他談戀愛,好像也沒什麼要緊的。

  「回去吧,我餓了。」見她不想多談,於培武旋身便往包廂門口走,突然也覺得問這個問題的自己很蠢。

  你真以為你是她監護人啊?受不了……

  連嘉莉說的話猛然跳進他腦子裡,再度提醒了他,自己有多無聊。

  於培武沒發現自己離開包廂的腳步太快太倉皇,像急著想逃開什麼似地,令沈蔚藍差點跟不上。

  「培武哥。」沈蔚藍穿著高跟鞋、難以疾行的腳步忽而在於培武身後停下,氣喘呼呼地喚他。

  「嗯?」於培武轉身回望她,眼中有股說不出的氣悶與煩躁。

  「你不是無聊的男人喔。」沈蔚藍眼神沉定定地望著他,淺淺微笑。

  莫名地有一股衝動令她覺得,她有必要聲明這件事。是方才喝的那兩杯白酒作祟的緣故,還是於培武話中莫名的酸意使然,才會令她勇氣大增,急著想向他說明什麼?

  「那我是什麼?」於培武雙手盤胸,迅速地挑高了一道眉。

  人家說,雙手盤胸是想抗拒些什麼、武裝與防衛自己的肢體動作表現,他此刻真的相信,他的確是想阻擋著某種情感從他心中流洩而出。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對沈蔚藍別無所求,直到沈蔚藍又再度開口,完全摧毀他的理智之前,他仍然都是這麼清楚記得的。

  「你是我的恩人,是我最重要的人,培武哥,我很喜歡你,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你……」如果……什麼?她想說什麼?如果是他,便可以牽她的手?還是可以與她獨處一室?沈蔚藍猛然收口,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太露骨了,她竟然在向一個她不該妄想的、高不可攀的男告白……

  第5章(1)

  「對不起,我剛剛喝了點酒,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對不起,老闆,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聽著沈蔚藍急忙改正的稱呼,望著她慌張道歉的神色,那股長久以來一直存在於培武心中、想觸碰她的衝動忽然強烈到難以克制。

  於是在於培武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便已經伸手攬過她後頸,重重地在她的雙唇上烙下親吻——

  明明就只是一個簡單的吻,情況卻發展得難以控制。

  於培武猜測他在觸碰到沈蔚藍雙唇上的柔軟時便已經失去理智,他將沈蔚藍拉進那間無人的包廂,踢上門板,便將她抵在牆上熱烈親吻。

  她身上有著與他相同的淡淡溫泉硫磺味,幾根拊在他頸畔的髮絲撓得他好癢,於培武伸手撥開那幾綹發,大掌轉而輕觸她臉頰,指尖感受到的絲鍛般柔滑觸感不禁令他更情難自已地加深這個吻。

  他想要她很久了嗎?不然怎麼會如此迫不及待?

  他的舌尖霸道強勢地侵入她齒關,捲裹探索她的舌,毫不遲疑且毫不憐惜。

  沈蔚藍將雙手環上他頸項,如果,於培武的吻當中,有一絲一毫的勉強與猶豫的話,她便會退縮,但是,幸好於培武並沒有,於是她便能以一個比他更為激烈的姿態回應他。

  她的雙唇毫不保留地為他綻放,迎進他每一寸熱烈糾纏。濕熱、溫暖、好聞的男人味道竄入她鼻間,方寸之間全都盈滿他陽剛熾熱的氣息。

  她沒有拒絕於培武在她腰際游移的大掌,緊貼著他掌心的嬌軟馨香女體默許且歡迎他的碰觸愛撫,甚至是佔領。

  她早就是他的,只要他願意的話,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新生活、她的一切,早就是他的;從他當年拉了她一把之時,她早就屬於他。

  沈蔚藍熱切積極得令他無法招架,於培武幾乎要融化在她的吻裡。她熱情生澀、芬芳甜美且無比誘人,纏裹著他的舌無姑且努力地吸吭吞嘸他,令他忘了自己之前曾想抗拒些什麼。

  ……

  他們兩人同時到達那個接近天堂的頂點!

  於培武的身體一陣戰慄,背脊僵直,趴伏在眼神半暈迷的沈蔚藍身上粗喘,而他們兩人相連之處濕粘一片,室內蕩漾著春意盎然的動情yim靡氣息。

  於培武撐起上身,拿過桌上的衛生紙,緩緩地離開沈蔚藍體內,清理他,也清理她。

  他看著沈蔚藍乖順地為他張開雙腿,讓他為她擦拭他在她腿間留下的痕跡時,真真正正地覺得自己剛才瘋了。

  他眼神沉定定地盯住沈蔚藍的雙眼,心中五味雜陳。

  她說他是他的恩人,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喜歡他,那麼,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與他做愛?為了報答?為了她喜歡他?或者是,她的喜歡根本就建立在她的想報答之上?

  那麼他呢?他自己呢?他又是為了什麼與她做愛?為了他對她的憐憫與同情?

  為了他喜歡她?又或者是,他對她的喜歡根本就建立在他的憐憫、同情與捨不得之上?

  沈蔚藍忽而傾身向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個毫無雜念、單純嘴碰嘴的淡淡親吻,朝他笑得綿軟淺甜,像當年的女孩。

  於培武心中忽然漾起一陣柔軟,寵溺地揉了揉她發心,還沒對她說些什麼,方才一陣混亂之中落在地墊上的手機倒是先響了。

  他拾起一看,那泛著藍白光芒螢幕上的人名同時映入他與沈蔚藍的眼底——是連嘉莉。

  於培武望著那人名,遲疑了兩秒,才按下通話鍵。

  「喂,嗯,好,我知道了,我等等就回去了……蔚藍?」於培武忽而偏頭,停頓,沈蔚藍驚撓的目光投向他。

  也對,她離開包廂太久了,嘉莉姊會問於培武有沒有看見她也是應該的,但是……好尷尬……於培武會怎麼回答呢?她突然覺得好緊張。

  於培武若有所思地睞了她一眼,視線落向她身上那件被他扯破了領口的洋裝,沉默了會兒,才又接著開口說道:「蔚藍……嗯……我在走道上遇見她,她身體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等等再回去聚餐,你們先吃吧,就這樣,Bye。」

  沈蔚藍望著於培武掛上電話,整理好衣著的模樣,說不上來此時心中的感受究竟是什麼?於培武當然不可能跟連嘉莉說他與他的領班在做愛,而她現在的樣子也的確不適合回到包廂跟大家一起聚餐沒錯,她為什麼要因此隱約感到失落?

  她應該要覺得她的老闆很聰明、反應很快,及時化解了一場尷尬才對吧?

  「我送你回去,換件衣服再過來吧。」明明這裡離沈蔚藍的住處不遠,於培武卻不知道他此時的心虛是因為他方才說的謊,還是因為他方纔的失控?

  「我不餓。」沈蔚藍朝他微笑,笑得坦然甜美,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的包包還放在包廂裡,晚一點,聚餐結束之後,再請嘉莉姊幫我拿好嗎?或是明天直接帶到店裡也可以?」

  她希望,她可以永遠都不要是於培武的負擔。她只是想令他快樂,如此而己。

  於培武眼神幽深地望著她,黑眸倏地轉沉。他不喜歡沈蔚藍這麼溫馴甜美、逆來順受的楚楚可憐姿態,好像一副可以任意隨他輕賤的樣子。

  一直以來,他知道她都因為欠了他一筆錢,難免有著些微自卑感,但這份自卑感千不該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刻,那會令他覺得,他好像是個以此為由,逼迫她百依百順、甚至與他上床的恩客。

  「嘿,蔚藍,別露出這種表情,我這麼跟嘉莉說,沒有別的意思。我想,我們得好好談一談剛才——」於培武的電話又響了,他低頭一看,是陳經理。

  於培武聽見自己歎了一口氣,正想伸手按下通話鍵時,沈蔚藍輕拉住他的手,盈望著他的眼,笑得溫柔。

  「培武哥,大家都在等你,你別讓大家等太久了,不如你先送我回去吧!你想跟我談什麼,等聚餐結束,你為我拿包包來時再談,好嗎?」

  沈蔚藍總是這麼貼心,但是……這樣真的好嗎?於培武丟給她一個不信任的眼神,惹來沈蔚藍一陣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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