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休長假?怎麼了?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可以跟嘉莉姊說了嗎?」沈蔚藍請好長假,完成交接,最後一天上班時,因懷孕肚子日漸隆起的連嘉莉送她到Chez Vous門口之際,這麼問道。
「我真的沒事啦,嘉莉姊。只是這陣子突然覺得好累,好像怎麼睡都睡不飽似的,才想好好休息,放假一陣子的。」沈蔚藍笑道。她已經說過好多次了,連嘉莉不相信就是不相信,她甚至還猜測她得了什麼癌症之類的,只是因為怕同事們擔心,只好隨便推托說身體不舒服想休息,請長假。
「好吧……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不要一個人放在心裡,要跟嘉莉姊說喔。」
「我會的。」沈蔚藍向連嘉莉深深鞠躬,她真的很喜歡這位照顧她的前輩。
「對了,蔚藍,你還會繼續住在那棟大樓嗎?」
「嗯,會啊。」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那,我最近整理出了很多不穿的舊衣服,晚點帶過去給你。」
「好,謝謝嘉莉姊。」
連嘉莉猶豫了會兒,終於又開口問道:「蔚藍,你請長假的話,這幾個月經濟狀況沒問題吧?」
「嗯,暫時是沒有的。」沈蔚藍回答完,便馬上垂眸,神色顯得有些心虛。於培武要她別擔心錢的事情,他說,他會養她……
連嘉莉望著沈蔚藍的眸光忽而閃過幾分疑惑的情緒,她總是覺得沈蔚藍請長假這件事內情不單純。
沈蔚藍一向賺錢賺得很積極,平常連一個月六天的休假都不願意休完,怎麼可能突然轉性要休假,而且一休就是三個月?
她可以體諒沈蔚藍想盡速將當年欠於培武的好幾百萬還清的心情,所以對沈蔚藍到處幫同事代班這件事她總是睜隻眼閉只眼,現在,沈蔚藍突然說要休假……她左思右想,都覺得這整件事不對勁。
如果,沈蔚藍中了樂透頭獎,已經把欠於培武的金錢還清,那她怎麼會還住在於培武的房子裡,還要收下她的舊衣物?那,又假設沈蔚藍的經濟狀況沒有好轉,沈蔚藍又怎麼會捨得白白放著三個月的薪水不賺?
除了沈蔚藍得了什麼羞於啟齒的不治之症,需要定期回醫院觀察治療,連嘉莉實在找不出什麼其他的可能性了。
啊!她想到了,沈蔚藍的生活裡還有一顆不定時炸彈!
心直口快的連嘉莉神色慌張地問道:「蔚藍,你請長假跟你那個不肖堂哥有沒有關係?」她該不會又陷入什麼麻煩了吧?
「沒有,跟他沒有關係,真的!」沈蔚藍連忙搖手否認。
她已經忘了是去年還是前年,她輾轉從伯父口中得知沈仲傑因為傷害罪入獄服刑,這個人已經從她的生活裡消失很久了,對她並不造成威脅,她很安全。
她很感念也感激連嘉莉對她的關心,但她卻不知道要怎麼跟連嘉莉交代她請長假的原因。說她和於培武在交往?說於培武心疼她累,希望她多些時間陪他,所以要她好好休個長假?她又不會說謊,怎麼說,都很瞥扭啊……
她為難的神色令連嘉莉深深歎了口氣。
「好吧好吧,跟他沒關係就好。記得,有什麼困難要跟嘉莉姊說,來店裡也好,上樓按我門鈴也行,你一個女孩子,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嘉莉姊……」沈蔚藍獎然覺得十分感動,傾身,給了連嘉莉一個好大的擁抱。「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跟小寶寶喔。」
「好,我會。」連嘉莉回擁她,回以一個溫暖笑臉。
她想,她真的好幸福喔!能在Chez Vous工作,真的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告別了連嘉莉,沈蔚藍才回到住所打開大門,高跟鞋都還沒脫下,便在玄關處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
熟悉好聞的男性氣息瞬間沁入她心脾,她毫不遲疑地回身,以手環住於培武頸項。他們變成情人以後,她就默許於培武能夠隨意進出她的屋子。
「我以為你晚上才會回來……」沈蔚藍一邊回應著他的親吻,一邊含糊道。於培武前天下南部,明明跟她說今晚才會抵達台北的……她好想他。
「以為我晚上才會回來,那麼你穿這麼漂亮去哪兒?」於培武拉開沈蔚藍,眼光由上而下仔細地審視她,牽著她的手,令她在他眼前轉了一圈。
他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她美得太過驚人,她今天穿了襯衫、窄裙,甚至還穿了高跟鞋。他從來就不喜歡她穿高跟鞋,高跟鞋總令她修長光滑的小腿顯得太過完美誘人。
「我想,這幾個月都待在家裡,沒什麼機會能穿到,嘉莉姊給我的衣服好漂亮,不穿很可惜。」沈蔚藍打開鞋櫃,抬腿想脫下高跟鞋的動作卻被於培武制止。
「在家裡怎麼沒機會穿了?穿給我看,只能給我看。」於培武將她帶往鞋櫃旁的全身立鏡前,站在她身後環抱她。「蔚藍,你好漂亮。」
於培武放在她腰側的手撫過她豐滿的胸,經過勻稱的纖腰,在飽滿美臀上流連不去,戀戀地愛撫過她身上每一寸曲線。
他的低沉嗓音,大掌上溫熱的撫觸,與鏡中反射出的、深濃眼神中不可錯認的情慾令沈蔚藍胸口發熱,頰色瞬間染紅。
「培武……現在是白天……這裡是玄關……」她還沒能繼續說些什麼,於培武便轉過她的臉,將唇舌探入她的,給了她好深一記長吻。
才兩天不見,怎麼他就已經這麼想她了?居然強烈到令人難以招架,是因為她太美,還是因為他太色情?
於培武解開她的襯衫鈕鉤,將她的襯衫與他身上的一併扯落丟在一旁,灼熱的男人眸光赤裸裸地欣賞著鏡中她僅著蕾絲內衣下的豐滿。
「培武,我、我們……回去房間……」沈蔚藍緊緊握住於培武想脫下她內衣的雙手,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說得支離破碎。
他們是很常做愛,但是,就這樣在鏡子前面,她的高跟鞋甚至還沒脫下……
這、這實在太超出她的尺度了……
沈蔚藍深吸了一口氣,胸前忽然竄到一陣冰涼,那件薄薄的蕾絲內衣已經被除去,取而代之覆蓋其上的,是於培武微覆著硬繭的溫熱大掌。
……
鏡面上佈滿她因喘息呵出的霧氣,沈蔚藍嵐覺到自己仍因著高chao全身發顫。
於培武轉過她身子,吻過她情慾氳氤的眼,在她耳邊低笑,將她抱入浴室,與他共浴。
他知道沈蔚藍從今天就開始放長假,他已經準備好晚上要帶她出門吃飯,好好地慶祝她難得的假期。心中甚至還盤算好,明天要抽空帶沈蔚藍去看那間很有名的中醫,好好地為她診脈,仔細地幫她調養身體。
然後,他呢,他會每天盯著她有沒有早睡早起,飲食正常。這三個月,他一定要把沈蔚藍養胖一點!
他的蔚藍,總是讓他好心疼、好想好好照顧她的蔚藍。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的全盤心思總是牢牢被她佔據,難分難捨。
第7章(1)
「怎麼是你來開門?蔚藍呢?」連嘉莉一臉驚愕地看著拉開大門的於培武,踮起腳尖往於培武身後張望。
「她睡了。」於培武將大門完全打開,側身讓大腹便便的連嘉莉進屋,順手把她放在地上的兩大袋衣物提進來。「這是要給蔚藍的?」
「嗯。」連嘉莉點了點頭,自動自發地脫鞋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抬頭望了望牆上掛鐘,壓低音量對於培武說道:「蔚藍怎麼晚上七點在睡?你老實告訴我吧,她到底生了什麼病?」
稍早時,沈蔚藍跟他說連嘉莉一直懷疑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時,他還覺得很好笑,但是他現在笑不出來了,他要怎麼說?說沈蔚藍只是因為方才與他做愛太累而睡了?
「……不是什麼大病。」於培武回身將鐵門關上,倒了杯水給連嘉莉,坐在她旁邊那張單人沙發上。
「不是什麼大病?不是什麼大病要請那麼久的假?還要讓你留下來照顧她?」
連嘉莉喝了口水,眼中的懷疑更深了。
她當然知道於培武跟她一樣,時不時會為沈蔚藍送東西來,但是,沒道理沈蔚藍睡了,於培武人還留在她的屋子裡吧?
「你別擔心了,蔚藍只是些小病小痛,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於培武回眸望了眼廊道盡頭,確認他與連嘉莉交談的音量不會吵醒沈蔚藍。
「好好照顧她?唔,你還真是以她的監護人自居,始終如一……」連嘉莉忽而留意到了什麼,話音一頓,走到於培武身前,抓起他頰邊髮絲,低下頭嗅聞……
尚未完全乾透的頭髮?剛沐浴過的香氣?
連嘉莉的眼神瞇了瞇,一向聰明的腦子逐漸將所有她找不出答案的問題串連成一條線——
沈蔚藍最近脖子上時不時出現的吻痕、於培武跑來找她確認沈蔚藍這幾個月的班表、沈蔚藍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休假、剛沐浴過的於培武、晚上七點在睡覺的沈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