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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宋雨桐

  「啊……」她受不住,香汗不停地滲出,顆顆剔透的小水珠薄薄的穿透浮上,那緊咬朱唇的可憐模樣,任誰看了都要動情。

  閻浩天當然也不例外。

  他的下腹緊繃,早在她剛剛坐在他腿上忘情的哭泣求饒時,他的渴望就已經到達了頂尖,他以極大的意志力才把他想馬上穿透她的渴望給壓制下來。

  他怕弄痛她,也怕嚇壞她,所以,他必須給她更多的時間做準備,讓她的身體可以更輕易的接納他……

  對他而言,這根本是天大的折磨。

  她香汗淋漓,他也因為壓抑的痛苦而冒山熱汗。

  ……

  她不敢相信,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可以親密成這個樣子,她的魂魄像是要被他的體熱給蒸發,她的身子像是要被他給吸附,她的整個人就像是要在這人世間化掉一般,什麼都留不一百……

  好像,她是他的。

  她,只屬於他,不再有自己。

  是天堂,也是地獄。

  她渴望飛上天,卻也在同時陷入失去自己的地獄裡……

  既歡愉,又羞恥。

  冬艷全身酸痛得幾乎下不了床。

  幸好閻浩天是閻家堡地位最高的人,父母皆亡,她不必向任何長輩請安問早,也因為這樣,根本沒人來叫醒她,才睜眼,起身,馬上就有婢女敲門進入,提來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往屏風另一頭的大浴桶裡倒。

  「夫人,請讓我來為您沐浴更衣。」小丫頭跪在床前,不是她從相府帶來的人,但看起來還算機靈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

  「夫人叫我珍丫頭就可以了。珍丫頭是堡主派來侍候夫人的,以後都會跟著夫人,夫人走到哪兒,珍丫頭就會跟到哪兒,如果珍丫頭有做不好的地方,夫人就好好罰珍丫頭,珍丫頭下次絕不會再犯的。」

  冬艷勾勾唇,對這個看起來有點多話的珍丫頭,第一印象倒是不壞。

  「夫人,早膳都還在膳房裡頭熱著呢,可是現在已近午,夫人沐浴完後要吃早膳呢?還是午膳?」珍丫頭問。

  「堡主呢?」比起吃這件事,她比較關心閻浩天現在人在哪兒。

  「在大廳議事呢。一堆人忙著要把四面八方送來的賀禮變賣成銀兩去買貨,說是要送去魯國,魯國那頭正在打仗呢,希望他們可以撐到我們把物資送過去……啊呀!珍丫頭該死!桑哥哥說過不能說的!」珍丫頭懊惱得要命,小手還輕拍了幾下自己的嘴。

  因為總管大人霍爺的兒子霍桑是她的遠房表哥之故,所以自然跟她比一般人又親上許多,再加上她愛問,所以桑哥哥也會很有耐性的回答,不過,這一次有特別提醒她不可將此事對夫人提起,她卻一時嘴快……唉唉唉,真糟糕!

  冬艷聞之有些愕然。「閻家堡……很缺錢嗎?」

  竟然才剛完婚,就把賀禮拿去變賣成物資?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當然不!夫人!只是桑哥哥說,堡主說過,就算要幫外人,也不能動用錢莊的錢和祖先留下來的本,這樣會有問題,所以那些賀禮是及時雨……哇呀,我又說錯話了!桑哥哥說過不能說的……」

  「珍丫頭。」

  「夫人別再問珍丫頭了,珍丫頭現在好想死。」珍丫頭頭低低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不是要幫我沐浴更衣嗎?」冬艷好笑的看著她。

  「嗄?夫人……」原來是要幫她沭浴啊,害她差點嚇去半條命。

  「沐浴完,我想去找堡主用午膳。」

  「是,夫人。」珍丫頭說著,趕忙上前拿一件外衣給主子披上,扶著主子走到屏風後頭,服侍她沐浴。

  冬艷靜靜地坐在木桶裡,聞著木桶上飄散著的玫瑰花辦的香氣,珍丫頭用毛巾輕輕地洗刷著她的身體,噤著聲不再多話。

  及時雨……

  冬艷的腦海裡不斷浮上這三個字。

  原來,閻浩天會答應皇上娶妻,是因為那價值連城的結婚賀禮嗎?

  原來,他之所以選她,不是被她的美色所惑,也不是因為憐惜心疼,而只是順手推舟傲善事嗎?

  哈,可笑呵。

  不知為何,她因為這樣的認知而感到莫名的失落,心情變得好壞好壞。

  想到昨夜他對她所做的,想到她那樣chi-luo裸的在他身下嬌喘吟哦,竟讓她感到益發困窘及羞慚了。

  她咬住唇,為自己這莫名且不該有的情緒感到痛恨。

  他娶她是為了順手做善事,她嫁他是為了奪得閻家堡的藏寶圖,可以說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了吧?

  這樣,很好啊。

  真的很好。

  大廳裡,間家堡的所有家丁、婆子及大小總管等都排排站著,閻浩天把冬艷正式介紹給大家,也同時介紹堡裡的一些重要幹部給冬艷。

  「這位是霍爺,也是閤家堡的總管,堡內大小事全都由他負責,霍爺待在閻家堡已三十幾年,是看著我長大的。」

  「霍爺。」冬艷朝霍爺點點頭,福了福身。見這霍爺髮鬢斑白,眼神卻還很銳利,心一凜,暗暗提醒自己得多注意這個人。

  「夫人多禮了。」霍爺趕緊拱手作揖。「小的擔當不起。」

  閻浩天笑笑,拉著冬艷的手往下走,來到一名高大挺拔、身著黑衣的男人前面。「這位是霍桑,霍爺的兒子,今年二十三,負責堡內安全及訓練護衛的活兒。」

  冬艷抬眼,正要朝對方點點頭,卻在看到對方的臉時怔住了。

  霍桑定定地看著她,這麼近的距離,可以讓他很清楚的確認眼前的女子是否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打從這位新任堡主夫人被堡主拉著手走出來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她的臉,一直到她此刻站在他面前,他終是確認了眼前這位堡主夫人,就是他小時候在山上學武時的小師妹。

  當年的艷兒,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他撿到她的,背著她走過半個山頭,跪在地上請求師父收留,師父才破例收了女徒,讓她在山上陪他們一起練武,卻沒想到後來有個有錢人要收她當女兒,便突然要離開。

  她六歲上山,十二歲下山,下山時他還摘了一朵花送給她。

  「我又有爹了,霍師兄。」美麗的小臉蛋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可是,我會想你的,會一直想一一直想,師兄也會想我嗎?」

  「當然。」他說。

  那年,他十四歲。

  九年過去了,小女孩的笑,他至今難以忘懷。

  現在,她就站在他面前,成了堡主夫人。

  所以,當年那個收養她的有錢人,就是現今的右相上官雲?

  這是多大的秘密啊,上官雲的千金竟不是親生女兒,朝野上下,恐怕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第3章(2)

  閻浩天看著眼前這兩人相互看著卻沒說話,一雙黑眸不禁瞇起,唇邊的笑意帶著一抹不容輕忽的危險。

  「你們……之前認識嗎?」霍桑看著她的眼神很值得人探究呵。如果他對他而言不是如弟弟般的存在,光是他這樣看著自己新婚妻子的無禮眼神,就足以讓他喚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冬艷忙不迭垂下眼。「不識。」

  霍桑則淡淡地開口:「小的無禮,因為夫人跟小的一位舊識很像,所以才會如此失禮,請堡主責罰。」

  閻浩天微笑的提唇。「這樣就要罰,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霍桑未語,低下頭。

  閻浩天拉著冬艷的手再往下走,走到一名美麗的老婦身邊。「這位是商嫂,堡內的婢女們及大夥兒的飲食都歸她管,旁邊這位是柳煙,商嫂的女兒,和霍桑一樣,我都當成我的弟弟妹妹看。」

  「夫人好。」商嫂拉著女兒柳煙朝她行禮。

  柳煙的小嘴兒微嘟著,眼睛紅通通的,看來像是哭了一夜,卻依然不減她美麗姿容。

  冬艷始終保持淡淡的微笑,步履行進間卻一一將這些人名及所負責的工作全記在她的腦子裡。

  心,有些微亂,但她希望沒有任何人看出來。

  從沒想過會在閻家堡內遇見屬於她的過去的任何人,可霍桑還記得她,她在他眼底可以很清楚的瞧見,這讓她剎那間有些混亂。

  她的身份不能洩漏!堂堂右相明明沒有子嗣卻聲稱她是他當年一出生便被人抱走的女兒,這件事是連皇上都瞞著的,若是被揭開,將是多大的欺君之罪啊。

  趁著有人找閻浩天議事的空檔,冬艷一個人悄悄地走到大廳外的長廊,長廊架在平靜無波的池面上,遠遠地還隨風傳來荷香,放眼望去卻沒見到荷花,是她的錯覺吧?聞慣了相府裡的荷花香,連到了閻家堡都以為可以看見整片的荷。

  「艷兒!」

  身後,有人在喚她。

  冬艷心一凜,卻沒回頭。

  「是艷兒吧?我是霍師兄,忘了嗎?」站在她身後的霍桑輕輕問著。

  她沒忘。

  身後的那位,曾經是她悲慘童年裡的一盞明燈,給過她溫暖,給過她長達六年的快樂時光,甚至可以說,連她的命都是他救的。當年她帶著妹妹兩個人為了躲避土匪一直跑一直跑,兩人走散了不說,她還受了傷,在那好黑好黑的夜裡,他背著發高燒的她走了好遠好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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