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無辜又無助的望著他,叫他心疼又心痛。
要氣上這女人一輩子,很難吧?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硬撐?
「別哭了。」他伸手抬起她的臉,溫柔地拭去她頰畔的淚痕。
她,在哭嗎?冬艷微愣著,看著他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也同時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冰涼。
原來,她也是會在別人面前哭的……
她以為,她可以假裝無動於哀的,她真的那麼以為。
是因為她太想念他了嗎?想念到一見到就禁不住委屈的流淚?
「別哭了,你這個傻瓜。」閻浩天輕聲歎息,終於張臂,不顧旁人的眼光,牢牢地將她擁入懷中。
「我是來送霍爺給你的信。」她被迫枕在他肩窩,就算眼角流著淚,她的表情還是冷冷淡淡地。
「嗯。」他抱著她,此時此刻,他只想專心的感受她在他懷裡的美妙觸感。
天知道這麼多天來他是怎麼過的?明明錯的是她,卻是他在受苦受難,明明有點想折磨她,結果折磨的卻是自己。
「我不是特意來煩你的。」她又說,非常刻意的想解釋她之所以會出現在牡丹樓的原因。
「嗯。」他隨口應著,其實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吻住她那張說起話來總是顯得很冷淡的小嘴。
「送完信我就走,爹要我回一趟相府。」
閻浩天的反應是皺眉,低頭瞧她。
「想也別想現在逃開我,艷娘。」他霸氣不已地道。
話落,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攔腰抱起她,踏出了牡丹樓……
「明月姑娘……你不跟她說再見嗎?」坐在馬上,他的懷裡,冬艷忍不住低幽幽地問。
閻浩天在黑夜裡策馬飛馳,街道旁的人物與光影皆一閃而逝。
「我跟她,不需要說再見。」因為,他跟朗明月不是那種需要說再見的關係,不見也無所謂。
但,聽在冬艷耳裡,卻自動把它解讀成兩人的關係太熱稔,連再見這兩個字都不必說出口。
「夫君若要再娶妾,艷娘會很樂見其成的,也不會讓明月姑娘受委屈,如果……」
「因為你不想為我生孩子,所以希望我娶另一個女人嗎?還是你壓根兒不在乎,是不是要與別的女人共享我?」他氣悶的打斷她,覺得她真的很有惹火他的本事。
「艷娘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艷娘只是希望夫君幸福,如果夫君真喜歡那明月姑娘,艷娘也會試著喜歡她的。」冬艷口是心非道。
她好怕,它會突然跟她說個好字。
她好怕,他會跟她說「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這樣的話來。
冬艷的雙手緊緊揪著座下的馬鞍,指關節都因此泛白了,一顆心提得老高。
「不需要。」他冷冷地答。十幾天沒見,她非但沒變得較為溫馴乖巧,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氣人呵。
閻浩天出其不意地親吻上冬艷的後頸……
「我只要你幫我生孩子,除了你,這輩子我不會再娶別的姑娘,你也別想卸下這個責任,一輩子都別想,知道嗎?」細細地,他啃咬著她,像是在品嚐一塊上等糕點。
冬艷的身子僵直著,感覺臀後抵著一塊硬鐵,在快馬行進的步伐之中,極有規律地磨擦著彼此……她的柔軟和他的剛硬。
他對她的渴望,明顯到連他的心跳聲都帶著張狂,怦怦怦地從她的後背延燒到她整個身子,讓她整個人都感到熱燙而不安。
她不懂……
閻浩天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他十幾天都沒碰過女人,半刻也不能再忍,不能再等,那都城第一美人朗明月都不能滿足他嗎?
她咬唇再咬唇,因為想到他這十幾天都在另一個女人的床榻上度過,她就極度難以釋懷。
就算,她真的不怪他不怨他也不恨他,但,只要想起這件事,她的心就會隱隱揪著疼,難受不已。
閻浩天沒有帶她回錢莊,反而策馬帶著她到都城外約莫一里處一間看似不起眼的民房,天色早已暗下,那間民房獨立在山野之中,非常的不起眼,不是熟門熟路的人根本找不著它。
他抱她下馬,一路拉著她的手往屋後行去,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在月光下,屋後一處寬廣湖泊冒若蒸氣,竟是一窪天然溫泉池。
「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我們在此沐浴吧。」
我們?冬艷看著他。
閻浩天一笑,動手先脫去身上的衣袍,直到連最後一件褲子都落在車堆裡,chi-luo裸的站在她面前。
冬艷趕忙別開眼去,心都快跳出來。
「換你了。」他走前一步,伸手替她拉去腰帶,褪去外袍,外袍落地,接著是她穿在裡頭的紅色肚兜。
……
她羞得想咬住唇,閻浩天不讓,硬是用長指分開她的唇齒。
「叫出來,多大聲都沒關係,這裡不會有人聽見的。」他悶哼著在她耳邊低喃,癡癡纏纏著。
「不……好丟人……」
「我喜歡你這樣叫,叫給我聽,艷娘……我想聽……」
他親吻著她的後背後頸,誘惑她、蠱惑她,要她完完全全的釋放出她自己,毫無保留的為他而激狂。
水波的撞擊聲,在靜寂的夜裡清晰可聞,那樣曖昧又旖旎。
他久違的渴望,一發不可收拾,在這鄉野之間,肆無忌憚……
第8章(1)
冬艷才一走進右相府大廳,上官雲便快步走來,揚手便狠狠給了她一掌,力氣之大,打得她整個人跌坐在地。
「你說你究竟在幹什麼?我讓你嫁進閻家堡可不是為了享福的!你連自己的丈夫都沒辦法顧好,新婚不到三個月就讓他上花樓夜宿花娘香閨,這像話嗎?」上官雲氣呼呼地瞪著她。
冬艷整張臉又麻又痛,熱辣辣地燒,她用手撫著臉頰,冷冰冰的盯著上官雲瞧。
「爹,他不在,我的工作可以更順手,這才是你要的不是嗎?還有,閻家堡從裡到外我全都找過無數次了,根本沒見到你要的東西,你確定那張圖是在閻家堡嗎?如果那張圖根本不在堡裡,又或者根本沒有那張圖,那我要如何達成你交代的任務?」
「我當然確定有那張圖。」
「那為何閻家堡自家人從來沒去尋找過?」
「那是因為閻家堡的家規,非在生死存亡的必要時刻,絕不可以動用那筆富可敵國的寶藏。可是人都有貪念,因此那張藏寶圖會變成只傳給堡主,百年來,知道有這藏寶圖之人可說是少之又少了,每個人都只聽傳言,也沒人真正見過……前陣子,是你闖入禁區不小心觸動了閻家堡的機關?」
冬艷愕然抬眸。
上官雲冷笑。「是你吧?那個闖入禁區,啟動了閻家堡機關的人?」
冬艷抿唇。「是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去過?」
「整個閻家堡亂成一團,怎麼可能沒傳出來?」上官雲冷哼一聲,忍不住瞄了她一眼。「受傷了嗎?你全身而退了?」
「是受了點傷,不過現在沒事了。」知道上官雲關心的絕不是她,而是是否會牽連到他,因此冬艷只是輕描淡寫帶過。
「禁區裡頭有什麼?」
「一個洞穴,裡頭是祠堂,擺著很多的牌位。」冬艷如實稟告。
上官雲的眸光閃了閃。「祠堂?有看見木雕娃娃嗎?」
冬艷凝著眉,回想一下當時進入看到的情景。「應該沒有。」
「仔細想清楚!」
「我印象中真的沒有。」她搖搖頭。
「應該有的,那人臨死前曾經告訴我,東西就在一個木雕娃娃裡,既然那個禁地裡是祠堂,那麼應該沒錯,祠堂裡擺上一尊木娃娃也還說得過去,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懷疑……看來,你得先弄到機關圖,想辦法再潛進去。」
祠堂裡擺上一尊娃娃也還說得過去?
這句話讓冬艷的眸光一閃,莫名地想起了閻家堡內的佛堂。
冬艷看了上官雲一眼,突然問:「為什麼嚴家堡要把藏寶圖藏在一個每個人都知道是禁區的地方等著人夾搶呢?」
上官雲一愕。「你想說什麼?」
冬艷搖著頭,之前的想法再次一閃而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許,那尊木雕娃娃根本就在觸目可及之處?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或許,她真的遺漏這個重點?
「女兒會找到它的,爹。」冬艷突然說。「可是,爹必須答應女兒的條件,這回,我要妹妹完完全全的脫離苦海,她的毒……爹要幫她根治,若不答應女兒,女兒會親自向夫君坦承女兒的罪行,不惜和爹兩敗俱傷。」
這丫頭,是在威脅他?
上官雲撫著長鬚,一抹精光閃閃而動,呵呵呵的笑著。「可以,富可敵國的財富換你妹妹的自由,這筆交易很划算。」
冬艷聞言,終是鬆了一口氣,起身,朝上官雲福了福身。「那女兒先告辭了,夫君正在外頭等女兒,女兒不宜久留。」
夫君?在外頭?該死的!
「你為何不早說?他又為什麼不進來拜見我這個岳父大人?還有,你的臉……」上官雲看著她紅腫成一片的左臉,莫名的感到些許不安,閻浩天會追問起她的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