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做人家的媳婦不容易,想做皇家的媳婦更是不簡單。
「要不這麼著吧,厲不厲害,你幫老身這孫媳婦把脈看看就知道,老身這孫媳婦進門已經三年了,一直無所出,御醫們的說法也是大同小異,按著御醫們開的方子調養也調養好一陣子,還是……你幫她診脈換個方子試試,說不得老身在有生之年便能抱上曾孫。」
老夫人抱曾孫心切,也沒顧慮到這大庭廣眾之下,暗指自己孫媳婦不孕是多讓人難堪的一件事情。
武安侯世子夫人臉色微變,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尷尬的伸出手腕,「那就有勞虞姑娘了。」
趕鴨子上架,當事人手都伸出來了,虞婧也不好駁這老夫人的面子,點點頭,兩指搭在世子夫人的脈門上,聚精會神的替她診脈。
沒多久後,她微皺的秀眉突然微挑,靈秀雙瞳綻出驚喜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這模樣讓世子夫人看得膽戰心驚的,一旁的武安侯老夫人則是期待的看著她這驚喜的表情。
「婧丫頭,你倒是說說,我這孫媳婦身子如何?」
「有問題。」
她這話一出,大廳裡的人瞬間倒抽口重氣,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世子夫人因她這一句話都急得快哭了。
武安侯老夫人忍不住追問道:「是有什麼問題?」
「老夫人莫急,待我為世子夫人另一手診脈完,我再告訴您結果。」虞婧又按著世子夫人另一手脈門。
一群人忐忑不安的等著她公佈結果,片刻,虞婧這才鬆開世子夫人的手腕。
「如何?」武安侯老夫人焦急問著,「問題嚴重嗎?」
虞婧點頭,「嚴重,很嚴重,會出人命。」
這話一出,世子夫人也顧不得場合,眼淚頓時洶湧流下。
武安侯老夫人手捧著心口,難以置信的問道:「還會出人命……真的那麼嚴重嗎?這病能否醫得好啊?」
她武安侯府就孫子這一根獨苗,這兩年來無論怎麼好說歹說,要他抬通房或姨娘進門全都拒絕,要是孫媳婦身子真的有問題,那……
「很嚴重,但肯定能醫好,只要前三個月好好休息,注意飲食,忌生冷,八、九個月後就瓜熟落地,好事成雙。」她拿起一旁的茶盞,氣定神閒地喝了口。
「八、九個月後,瓜熟落地……這……」武安侯老夫人眼睛突然一亮,激動的問道:「婧丫頭,你的意思是說,老身這孫媳婦她……她……」
「老夫人,這前三個月多有禁忌,還是小心點……」虞婧食指抵在唇間提醒。
「當真?」
虞婧點頭,「再確定不過了,這前三個月一定要小心世子夫人的身子,世子夫人的身子虛,要多臥床,目前一般飲食即可,切忌不可以大補。」
整個武安侯府陷入一片空前歡騰的喜氣之中,眾賓客也紛紛道喜。
「對了,婧丫頭,你方才說的好事成雙是……」
「老夫人,讓人備上九個月後用的物事時,記得都備上雙份,嗯,多準備藍色的物事準沒錯。」
一聽到這麼明顯的暗示了,武安侯老夫人跟世子夫人都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武安侯老夫人直道:「好、好、好,如果真如婧丫頭你說的這般,屆時……屆時老身定包個大紅封給你。」
「紅封就不用了,老夫人,屆時只要請婧兒吃紅蛋即可。」
「這怎麼成,你這可是我侯府的大功臣啊。」
「老夫人,大功臣不是我,是老夫人跟老侯爺,方才許多夫人們也說了,老夫人和老侯爺平時造橋鋪路、樂善好施,是個老福星,所以才會有這雙喜臨門,我也只是順手幫世子夫人把脈,借我之手跟老夫人您說了這喜事,任何一位大夫都診脈診得出來的。」
「你這丫頭真是謙虛,要不這麼著,婧丫頭,未來這幾個月你來幫忙調養我這孫媳婦的身子。」武安侯老夫人對虞婧可是順眼得不得了,恨不得直接將她留在府裡住下。
「老夫人,這可不妥,我今天幫世子夫人診脈,可不是為了搶別的大夫生意的。」她根基都還未打穩,可不想還沒入宮就樹敵。「還是由侯府原先的大夫繼續為世子夫人調養才是。」
武安侯老夫人呵呵笑著,「婧丫頭,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侯府沒有固定的看診大夫,都是入宮請太醫來看診的,誰輪值就是誰看診,沒有搶了別的大夫生意這一說。老身這孫媳婦的身子現在由你來負責,老身我才安心。」
「既然是這樣,婧兒恭敬不如從命,一定會看顧好世子夫人的身子。」
「好,那我們就這麼定了,對了,婧丫頭,你說這前三個月要注意什麼?」
「注意飲食,還有……」
這一老一小談得熱絡,完全冷落其他賓客,眾家貴夫人、小姐只能適時的插幾句話,陪著說笑,看向虞婧的目光裡,有羨慕有嫉妒。
武安侯老夫人開心的走下高位,拉著虞婧的手,「來,婧丫頭,這快開席了,你跟老身坐一塊。」
「是。」虞婧在段嬤嬤的暗示下,扶著老夫人往擺著席面的花廳而去。
看著被人前呼後擁、包圍誇獎的符蓉,符雪隱在袖子下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好半晌才能壓抑下滿腔怒氣。
哼,反正再讓虞婧這賤蹄子風光囂張也沒多久,今天武安侯府就是她身敗名裂之處!
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宴辦得是熱鬧喧騰,不僅邀請了好幾團的戲班子到府裡來唱戲,還有雜耍團的表演,讓宴席結束後賓客可以留下聽戲或是看雜耍表演。
武安府侯的庭園遙景在京城中更是一絕,聽了眾多夫人小姐誇讚侯府庭院一麗,虞婧也想去賞玩看看,午宴後,便帶著寒薇來到庭院裡散步。
段嬤嬤難得見到舊識,虞婧就讓她留在屋子裡跟人話話家常。
符宇在花廳那兒看雜耍,至於符雪,她早在午宴開席後不久便不見人影。
一切風平浪靜,這倒是讓虞婧感到很奇怪,難道她猜測錯誤,符雪沒想到要用今天的機會對付她?
「寒薇,你看這侯府的景致真是漂亮呢。」尤其那片桃花林,開得美極了。
寒薇正想要附和幾句,瞥見自家的暗衛來了,連忙拉了拉虞婧的衣裳,往一旁樹叢走去。
「小姐,寒霜來了,應該有急事稟告。」
今日她讓寒玉派暗衛監視符雪、符宇姊弟,此刻暗衛來了,莫非有什麼異動?
見這暗衛一身侯府丫鬟裝束,與她們主僕說話也不顯突兀,虞婧對宸王府手下的素質是大感滿意,不只主子事事為她設想周到,底下人也是個個心思細膩啊。
寒霜道:「小姐,符雪跟她的丫鬟兩人偷偷摸摸到後院,收買了侯府一名丫鬟,讓那丫鬟為她辦事。」
「辦何事?」
「奴婢擔心被發現,藏身之處距離有點遠,奴婢只是隱約聽到什麼將湯潑到小姐身上後面就聽不清楚,不過倒是看到符雪將那瓶被調包、假的迷魂香倒進一碗湯和一壺酒裡。」
「酒跟湯?」
「是的,侯府的丫鬟端著湯躲到一座假山附近,符雪的丫鬟則是奉命前來找小姐,符雪自己端著酒到一處院子與薛人富碰面。」
「薛人富?」
「此人是武安侯夫人的表侄子,惡名昭彰,很是好色。」
「符雪會跟他接觸,肯定有什麼陰謀。」虞婧沉吟道:「見機行事,要是符雪沒有害我的心就算了,如果有,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是,奴婢告退。」
第二十六章 自食惡果(2)
符雪的丫鬟如月這時行色匆匆朝她們疾步走來,心神不寧的她也沒留意到有個武安侯府的丫鬟和她們說完話剛離開,她來到虞婧面前,一臉緊張地道:「大小姐,二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腳沒法走路,想請大小姐過去幫她看腳傷得如何。」
「二小姐現在人呢?」
「正在院子那邊等大小姐你。」
虞婧冷冷地看著十分侷促不安的如月,冷冷勾起嘴角,「嗯,帶路吧!」
果然被她猜對了,符雪怎麼會放過這個算計她的好機會呢?立刻就來了。
「是,大」、姐請足艮奴婢來。」
虞婧看著前頭的如月,心裡冷笑了下,符雪最好是如她說的腳扭了,否則必讓符雪白食惡果!
如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一臉慌張的說:「對了,大小姐,瞧奴婢都急忘了,二小姐還讓奴婢轉達,想請大小姐的丫鬟去幫她找大少爺,讓大少爺背她回去。」
「好,寒薇,你去找符宇過來。」虞婧跟寒薇互使了個眼神後,虞婧便跟著如月走了。
寒薇看了眼跟著丫鬟離去的虞婧身影一眼,見四周無人,腳下輕點,隨即往另一個方向施展輕功而去。
另一邊——安武侯府後院一處的院子裡,傳出一記驚喜又淫穢的笑聲,「符二小姐,你沒騙我,你那個嫡長姊對我是一見鍾情,希望與我一訴情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