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女人的拳頭還真不是普通的硬,坦白說讓他有點眼冒金星,還嘗到了嘴角的血腥味。「你怎麼使詐?」他摸著下巴,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
他的後面根本什麼人也沒有,他被這個惡女給騙了。
「這叫做『兵不厭詐』你不懂嗎?我這是在教你。」她揚起雙眉奸笑。
「很好,真是太好了。謝謝你的指教,那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他的怒火果然被她給挑起。
這個女人夠帶種!看來是他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男子漢」。
兩人目光交會,劈哩咱啦的電光熾閃,但這可不是愛的火花,而是燎原前的星火。
忽地,道館彷彿捲起一陣肅敬之氣,溫度在此時驟降了幾度,令人有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喝!」季曉芙先出一腳,孫東靖用手刀擋下。
「喝!」她再出一腳,接著是一個迴旋踢,差點踢中他,可惜最後一秒仍被躲開。
季曉芙不是笨蛋,在她高中的記憶裡,孫東靖是空手道北區金牌,所以就算她有跆拳道黑帶四段的功力,也不敢貿然進攻。
而且她是女人,力氣鐵定沒有男人來得大,搏鬥是很不利於她的,因此聰明如她選擇快速的拳腳相向,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三分鐘過去了,現場只有「喝喝喝」的聲音,誰也沒有擊中誰的要害,彼此都還在觀察對方的弱點。
再過五分鐘--
「哦……」兩人異口同聲,因為各吃了對方一記飛踢,砰然倒地。
接著兩人緩慢的爬起,搖頭甩掉滿天的星星。
就女人來說,季曉芙的身手絕不簡單,她到底是跆拳道幾段?怎麼這麼猛?如今就算孫東靖想收手,可看她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模樣,他也不敢再掉以輕心。
二十分鐘下來,兩人的體力漸漸流失,手腳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敏捷利落了,偶爾閃避不及,不小心就會連中對方幾拳幾腳。
季曉芙抹了抹嘴角,怒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的下巴中了兩拳,胸部和肚子也各中了一腳,她努力的用肺呼吸著,差點就快吸不到氧氣。
痛死了!這個手長腳長的討厭鬼,沒事幹麼盡打她的臉和胸部?她是靠臉上這張嘴在吃飯的耶。明天下巴不知道會不會脫臼……可惡!
孫東靖擰眉咬牙,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因為她差點就踢中他男人的要害。
要知道,她不想用,別人還想用呢!是想讓他絕子絕孫不成?
兩人怒火中燒的對峙著,氣喘吁吁的又爬起來。
季曉芙趁他還沒站穩先發制人,翻觔斗到他的後面送出一腳。
孫東靖連忙側身閃開,迅速的往她右手和領口一抓,當場來個過肩摔--
「哦……」哀嚎一聲,她一動也不動的躺在榻榻米上了。
他見狀驀然心驚,趕緊蹲下來看看她。「曉芙?曉芙?你沒事吧?」他拍拍她的臉輕喚道。
傷腦筋,他竟然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給打昏了,真是該死!
第4章(2)
就在孫東靖自責之餘,季曉芙的眼睛候地睜開,雙手抓住他的領口,腳往他的肚子一瞪,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狠狠拋了出去。
砰--
沉沉的一聲響起,他愕然的倒在離她遠遠的地方,可見她有多麼用力的踹他,真是最毒婦人心。
見吃痛的孫東靖躺了五分鐘依然爬不起來,還在喘的季曉芙趕緊先坐到一邊納涼調勻呼吸。
摸著可能有點腦震盪的頭,他不悅的說道:「你真是有夠陰險的!」他現在頭暈腦脹、滿天全是金條中,還不忘先對她「褒獎」一番。
「誰教你敢說我是拉皮條的?我發誓過,今天若是不把你打成豬頭,我就跟你姓孫,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狡黠地笑著說,氣卻還在喘,看來她是老了,愈來愈不耐打,不過總算是出了一口怨氣。
「那我現在已經被你打成豬頭了,我們算扯平了,好嗎?」喘了一口氣,他躺在榻榻米上問她。
「沒那麼便宜的事,等我氣順了點,我還要再過去補你一腳。」
「你還真是歹毒,我都不知道爬不爬得起來了,你居然忍心再痛下毒手?」看來她還真的是很怨恨他。
「我就是歹毒,怎樣?誰教你一直得寸進尺,把我好心幫你安排的相親全都搞砸……」她把他的惡行惡狀全搬出來數落一番。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他意有所指的說。
「當然是為了報復我,因為我叫你大豬頭,你很不甘心啊。」小心眼的男人!
「不只這個原因。」傻女人,如果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我不記得我還有得罪過你什麼事耶?」她瞇眼咬牙的問。難道說……八百年前她丟他只果的事,也要算進來不成?
孫東靖的那張臉,看起來像是歎氣過一百次,充滿無奈。「因為,我不希望你再幫我安排相親了。」
還有什麼事情,會比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把他推給別人來得難受?
她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仍舊如此。女大不是十八變嗎?為什麼她一點都沒變,還是常想把他往外推?
他真的有那麼差嗎?差到讓她連正眼都看不上?
面對她,他的自信屢次受挫彷彿只是裝飾用的,不管他外表、能力或所有的附加價值如何優秀,她全都不屑一顧。
「有道是肥水不落外人田,既然如此,我又有多補你兩腳的理由了。」季曉芙呲牙咧嘴地脫視他。現在才想打退堂鼓,會不會太過分?有人頭洗到一半喊停的嗎?
孫東靖闔上眼睛思索了會,決定開誠佈公。「我有喜歡的人了。」
對他的借口,她很不以為然。「什麼?那你為什麼要答應相親?是擺明了要耍我的嘍,靠!」她起身走過去,打算再補他個十腳八腳,看他那張英挺的俊臉她就有氣,以為自己長得帥、條件好,就能不把一般女人看在眼裡嗎?目空一切的大豬頭,哼!「要扯平還不簡單,等我把你踹到美國大西洋去就扯平了。」
季曉芙一抬腳,但還沒來得及踹下去,就被孫東靖給扯跌在榻榻米上,摔個四腳朝天。
好痛。「哦,你這個卑劣小人……」她躺在他的側邊,一手揉著腰際叫罵。
「彼此彼此,我只是現學現賣而已。」揚揚眉,他賣乖的說。
豈有此理!她向來只允許自己小人,別人絕對不行!「理虧的人竟還敢偷襲別人?!簡直是欠揍!」
她忍著痛,一鼓作氣的坐起身,抓住他的領子一拳揮過去。
孫東靖見了,迅捷地抓住她的皓腕,一個翻身,換他將她壓在身下,炯炯如炬的眸子深情款款地掃向她。
她措手不及地迎向他迷人的黑眸,還無暇思索就--
「唔、!」孫東靖輕如羽毛的一吻隨即覆上她如玫瑰花瓣的朱唇,以吻封緘……
季曉芙詫異地瞠大眼。怎麼會這樣?他他他……是在親她還是要咬她?她驚嚇地喘息著,腦袋一片空白,早已忘了拒絕。
這樣正好,他如入無人之境的吻得更深。
再讓她打下去,他可能就只有重傷被送進醫院的分,與其要死,卻倒不如牡丹花下死。何況這張唇他早就覬覦已久,如今得以品嚐,了無遺憾了。
孫東靖托起她的後腦勺,霸道地將她固定在他懷中。他的這一吻來勢洶洶,有如試圖將這十年來的思念輾轉化成滿腔的熱情,燃燒投注在這早該發生的吻中。
女性的馨香刺激著他的感官,他不斷放縱自己暢情地向她索吻,而她似乎被嚇傻了,只能生澀的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唇,是那樣柔軟不可思議;她的氣息,像極了春雨過境般清新宜人;她的青澀,讓他忍不住想要擷取更多、更多……
靈舌探入了她的唇齒間,他需索無度,交織著纏綿悱惻的情網。他以為自己之所以對她念念不忘,只是當初的遺憾所擴大渲染,也許見過她之後,這個狀況就不攻自破了,沒想到……其實不然。
她的出現,不但將他的心湖攪得漣漪四起,一向冷靜的腦袋更是被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給轟得亂了頭緒。
他不是不知道她現在有男朋友,自己應該君子的和她保持適當的距離,偏偏愈是想克制,就益發難以抑制。
他真是傻,早知如此,當初為什麼不早點向她表白呢?這樣一來,兩人的緣分也不至於空轉了十年才得以重續。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不知道隔了多久,孫東靖才欲罷不能的離開她那腫脹到不行的紅唇。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季曉芙原本缺氧的腦袋瞬間甦醒,她摸著唇瓣、紅著臉見,疑惑不解地望向他。
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沒有強烈拒絕他的吻,但她深知這個吻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吻,是攝人心魂的毒藥,一嘗,便會淪陷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