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她也真的有點糟糕。
忍不住偷瞄眼前的男人一眼,初靜悄悄想著。
難道,他離群索居的原因,和他臉上的疤有關?
雖然他留著鬍子遮住了臉上的疤,但那裡的毛髮長得並不整齊,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疤,都剛好能被他的鬍子遮住,那些扭曲的疤一路往下蔓延,消失在他的領口裡。那是燒傷的疤痕。她拉回視線,有些好奇,卻還是不敢亂問。他吃完了食物,她主動起來幫忙收拾清洗餐具,才剛把碗盤放回木架上,回身就看見他從書架上頭,拿了一小罐東西過來。
那是他昨天下午在攪拌的東西,後來他把那東西倒進了陶罐,她當時曾好奇他在做什麼,但後來忙著去提水,回來後又開始煮飯,就忘了問。
「這給妳。」他把那罐東西遞給她,指著她的臉,「擦一擦。」
「咦?給我的嗎?」她接過了手,低頭一看,那個陶罐子裡有著乳白色的膏狀物,聞起來有藥草和羊奶的香味。
「這是什麼?」她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擦臉的。」他指著自己的臉,再指著她的臉。
她還是不懂。
他乾脆直接伸手挖了一小佗乳白色的膏狀物,直接抹在自己臉上,重複道:「臉。」
「噢,臉,我知道了,這是擦臉的?」她恍然大悟,把罐子放到桌上,學著他挖出一小地,雙手合十在掌心上勻開,才抹到臉上。
「像這樣嗎?」
「沒錯。」他點頭。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也跟著揚起嘴角。這些天,實在發生太多事情,她根本沒想到要保護自己太過乾燥的皮膚,但他卻想到了,還親自做了這像乳液的保養品給她。
初靜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有些感動。
他抹在臉上的乳液抹得並不均勻,有些還沾在鬍子上。
她知道,他平常是根本不用這種東西的。
他是特別為她做的。
不覺中,她微笑抬起手,替他抹去鬍子上的乳液。
他愣了一下。
「你的鬍子沾到了。」她笑著開口解釋,把抹去乳液的手指給他看,「看,沾到了。」
他看著她手指上的乳液,又一次揚起了嘴角。
看著他帶著笑意的臉,不知哪來的衝動,她抬高手,把手指上的乳液抹回他粗獷的臉上,因為經年累月的住在高山上,他的皮膚十分粗糙,比她更需要乳液的滋養。他僵了一僵。
「別動。」她噙著笑道:「讓我幫你擦好,別浪費了。」
他沒有動,只是變得更加僵硬。
她沒有多注意,只是自然而然的把乳液擦到他鬍子沒遮到的皮膚上,高聳的顏骨,他的額頭,然後是耳朵。
她感覺到他耳後的脈搏。
她的視線不經意和他對上,差不多到這時,她才突然察覺,這動作已經太過親密,逾越了朋友之間的界限。
家裡的男人太多,她又從小幫忙帶弟妹,肢體的碰觸,對她來說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但對他卻不然。
他很僵硬,明顯不習慣別人的觸碰。
他看著她,眼也不眨的看著,彷彿連呼吸也停了。
不覺中,她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卻無法把手從他應該冰冷,此刻卻開始發燙的耳上移開。
心跳莫名加快,她的笑意,緩緩消失在唇邊。他的視線是如此火熱,一雙幽暗的眼,彷彿燃起黑色的火,她可以看見自己就身在其中,在那團黑火裡,一臉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應該要把手收回來,但卻不想,他的脈搏很快,她可以摸得到,他的脈動,透過他耳朵後那薄薄的皮膚,傳到她的指間。
恍若眼前的男人,正因她的撫摸而緊張,受到影響。
無法控制的,她屏住了氣息,迷失在他眼底。
忽然間,他往後退開,調開了視線。
「快變天了,我先出去忙,這個妳收好。」他粗聲開口,把桌上的陶罐重新塞回她手裡,然後就走了出去。
她微微一愣,小手握著陶罐,看著那合上的門,一時間,掩不住心裡突然上湧的失望和悵然。
不知怎地,在方纔那長得像永恆的一秒,她還以為……
他會低頭吻她……
熱氣,浮上雙頰。
她期待他吻她。
被這個事實嚇到,初靜抱著那個小陶罐,有些震驚的慢慢坐回椅子上,發現自己在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孤僻的大叔。他不是大叔,她告訴自己。他只比她大十歲而已。她感覺有些暈眩,只能加深那呼吸。
腳邊的卡卡,仰頭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
「這只是錯覺……」她對著牠咕噥。
牠聳起眉,彷彿在質疑她。
「如果不是,我就慘了。」
牠的回應,是一個大大的呵欠。
她只覺得大事不妙,她應該把他當朋友,只當朋友是最安全的。
她不應該對伊拉帕有其它感覺,她並不打算長久在這裡住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他對她搞不好根本沒興趣,若非如此,他剛剛早就打蛇隨棍上了。
天曉得,如果剛剛他低頭吻她,這裡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他對她沒興趣,才會走開,她實在不需要擔心太多。
只不過,這念頭卻只讓她更加沮喪起來。歎了口氣,她站起身,趁他在外面忙,趕快把私藏在口袋中的照片夾回原來的那本書中。
第7章(1)
天堂和地獄,原來是可以共存的。一大清早,她如同往日一般,在寒冷的冬夜中,滾到了他的懷裡。懷裡的女人背對著他,但他的右手在半夜伸到了她的毛衣裡,盈握著那形狀美好柔軟的ru房,她的毛衣因此被撩到腰上,背部一半的肌膚緊貼著他的腹部。
他熱燙硬挺的yu *望,更是隔著褲子擠壓著她的臀。
半夢半醒間,他不自覺親吻摩掌著她如絲般的肩頸,擱在她腰腹上的左手,更是習慣性的往下移動,將她拉得更貼近自己。
她在睡夢中輕歎了口氣,發出小小誘人的呻吟,無意識的轉過身來,迎合他的親吻。
他忍不住呻吟出聲,那粗嘎的聲音,讓他猛地驚醒過來。該死!她不是妓女,她信任他!幾乎在第一時間,他放開了她,快速小心的拉開她的手腳,翻下了床,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他迅速轉身,遠離床板上那甜美的誘惑,走進簡陋的浴室。
老天,他差一點就上了她!
快速的脫下衣褲,他咬著牙,打算用另一次的冷水澡,澆熄那充斥全身的yu *火。
他早知道,和她一起睡,不是個好主意。
冬夜太冷,她夜夜偎到他身邊來,他幾乎已經開始習慣這種軟玉溫香在懷的感覺。
他總是比她還要早起,他不認為她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和他糾纏在一起,她是那種很好睡的人,晚上一閉上眼,就會一覺到天亮。
遲早有一天,他會真的把事情做完。他必須想個辦法。可是,他不想去想辦法,他的腦袋裡全是她的感覺、她的味道。她嘗起來,就像最香濃的奶油和蜂蜜。他想回去把事情做完,但那個女人信任他。
她邀他上床,不是為了一夜春宵,不是為了放縱情*yu ,她是為了讓他能好好睡覺,就只是單純的睡覺。像她那樣的女人,不可能和他亂來,她不是那種隨便放浪的女子。
她信任他。
他不想毀去那在他生命中,如此稀有珍貴的東西。
他抖顫的閉上眼,可嘴裡依然有著她的味道,掌心和指尖還殘留著她柔嫩肌膚上的餘溫,還有其下那小小的、逐漸加快的脈動,指尖更有著她腿間甜蜜的濕潤。
明知應該要拿起水瓢舀水,清洗自己。
但他最後,還是以左手握住了腿間勃發熱燙的硬挺。
心跳,急速的跳動著,大力的撞擊著他的胸膛。
他不該這麼做,但這次比之前幾次更加接近頂點,就算沖了冷水,他依然不信任自己回到房裡能忍得住,他一定得發洩出來。即使站在這冰冷的小房間,他依然覺得她像是貼在他身上磨蹭,那香味、那氣息、那性感誘人的身體……
他必須發洩出來!他咬著牙,靠在冰冷的牆上,握著自己火熱的yu 望,開始來回套弄著。
火熱的春夢,無端中斷。因為冷,初靜醒了過來,才發現他已經出門了。
幸好不在,不然她不知道,在她依然清楚記得那淫亂的春夢時,該如何面對他。
她夜夜春夢,不管他對她有沒有意思,無論她想不想要,火辣刺激的綺夢一再糾纏著她。
這兩天,她越來越無法在白天正眼看他而不臉紅心跳。
夢裡他引起的酥麻與空虛感,在醒來後,依然殘留在身體裡,教她發昏。
卡卡還在有著殘餘星火的爐邊,如往常一般熟睡著,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輕輕的歎了口氣,昏沉中,她爬下床,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走到廁所解決生理需要。廁所的門半掩著,她伸手正要推開,卻看到他人在裡面。她嚇了一跳,瞬間清醒過來,連忙縮回了推門的手。他沒有看見她,他閉著眼,她應該要轉身悄悄退開,但眼前的畫面卻讓她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