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與他相距約莫三十公分的距離,正當她開始研究起他的長相時,夏天闊忽然睜開眼,以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她。
莫優嚇得倒退一步,意識到即將跌坐在喜樂身上,她緊急一個側身伸手撐扶著地板,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哎呀——」右手腕傳來的劇痛讓她扶著手驚呼一聲。
喜樂反射地站起身,連夏天闊都趕到她身邊,「怎麼了?」
「我的手……好像扭到了。」她只能扶著手腕不敢動。
「這麼不小心!」夏天闊折起她的手輕撫著關節處,動作異常輕柔,嘴巴卻還是一樣不饒人,「這麼大的人還會跌倒……」
「都是你忽然張開眼睛,害我嚇一跳,差點跌到喜樂身上……」這魔王真沒同情心!她都已經受傷了還這麼奚落她……
「我又不是雕像讓你在那邊研究老半天……」他斜眼瞪視她,瞧得莫優心虛地低下頭。
夏天闊當然也目睹莫優跌倒時的情景,她對喜樂的在意不言而喻。
「我以為你睡著了,想叫醒你……」莫優低聲嘟噥著,夏天闊這時卻前後擺動她的手掌,痛得她驚呼一聲縮回手,以控訴的眼神瞪著他,認定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瞪我幹嘛?我如果要傷害你,你的手早被我折斷!」夏天闊故意露出殘酷的笑容嚇唬她,接著倏地起身並拉起她,「走。」
莫優抱著受傷的手腕努力穩住身體,夏天闊卻拉著她的手臂走出房間。莫優有些忐忑不安地問著:「要去哪裡啦?」
「去醫院掛急診呀!不然你又要以為我故意弄疼你……」他說得冷淡,好像對她的誤解感到很受傷,這下換莫優有些心軟。
「我……又沒這麼說。」她不好意思地嘟噥著,夏天闊也沒說話,只是一徑地拉著她出門,以保時捷跑車載著莫優飄到最近的醫院。
一個小時後,莫優的手腕包著固定的彈性繃帶回到家,她想到剛剛熱好的鹹稀飯。
「那個,房裡的鹹稀飯,你還要吃嗎?」想到他剛剛餓著肚子還載她去醫院,雖然一路上都擺臭臉,莫優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吃呀!」夏天闊放下車鑰匙便走向餐廳,不發一語地坐下來吃起冷稀飯。
莫優趕緊跟在後頭。「要不要我再幫你加熱?這樣比較不好吃……」
夏天闊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的手。「你不要再給我添麻煩就好了!」
他繼續吃著稀飯不再理她,見莫優還杵在一旁,他又抬頭看她。「怎麼還愣在那裡?」
「我要等你吃完洗碗呀!」莫優回答得理所當然,夏天闊卻輕嗤一聲,「醫生不是說這幾天少動到右手嗎?只剩一隻手怎麼洗碗?」
莫優有些詫異。剛剛看診時他都一副臭臉杵在旁邊,還以為他根本沒聽醫生說些什麼……
「可是……」她這樣照顧喜樂還可以,做家事就有些困難,但碗盤總要有人洗吧?
「我不是個連碗都不會洗的大少爺。」夏天闊斜睨了她一眼,樣子有些不耐煩,但莫優卻感覺出他並非那麼不近人情。
「是,就勞煩大少爺您自己洗碗,小的告退。」她不要命地丟下這一句就逃離餐廳,也不管身後射來的利箭。
這女人……夏天闊瞪著她,卻不自覺地扯開了嘴角。
第4章(2)
「糟糕!」第二天早上,莫優突然驚醒,見陽光已經斜射進屋裡,她趕緊起身換好衣服,來不及梳洗就衝進餐廳,那兒空無一人。已經九點了,魔王怎麼沒叫她起床做早餐?她忐忑地走進廚房,流理台上有個圓弧形大鍋蓋引起她的注意。一打開,餐盤裡竟然放著兩片煎好的培根和一個荷包蛋,旁邊還擺著兩片吐司。
這……是誰做的早餐?是留給她的嗎?莫優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受寵若驚。
水槽裡沒有堆積的碗盤?空空的狗碗顯示喜樂吃過早餐。她狐疑地離開廚房往樓上走去,主臥室的門打開著,房裡卻是空無一人,床鋪竟鋪得整整齊齊。
到底是誰做的?她帶著滿腹疑問下了樓,喜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等在樓下對著她搖尾巴。
「早安,小妞!你今天看來比較精神哦……」她不自覺地學著夏天闊的語調逗弄著喜樂。它稍稍恢復了往日活力,開始和她玩了起來。
莫優的心思仍繞著這不可思議的情況打轉,但她能問的只有狗狗。「喜樂,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喜樂則是歪斜著頭,心裡想著:「你還看不出來嗎?
一整天莫優都顯得心不在焉,不過她還是陪著喜樂在花園玩球。害喜階段過去後,狗兒的食慾會開始變好,體重也會跟著增加,必須維持適度但溫和的運動,這樣生產時較不會吃力。
中午時間一到,喜東顯然餓了,莫優也覺得有些餓,正想著這裡不知道有沒有泡麵,一走進屋裡,門外便傳來車子駛近的聲音,她開門出去看個究竟,卻見到夏天闊的司機阿昌拎著一個紙袋下車。
「莫小姐,這是你的午餐。」
「謝謝!」莫優一臉驚喜地接下紙袋,「你怎麼會——」
她跟阿昌只打過兩次照面,他怎麼會如此用心?感動之餘,阿昌連忙補上一句:「是夏先生叫我送來的。」阿昌說著又上車將車子開走,留下一臉莫名的莫優。走回廚房找開紙袋,裡頭是買自「和風廣場」樓下熟食店的外帶餐點,有熏雞色拉、三明治、意大利面和麵包,足足夠她吃兩餐。
這時,她大概猜到早餐和其它事都是誰做的。
魔王怎麼會變得這麼好心?她輕撫著右手的繃帶,總覺得身邊好像圍繞著神奇的魔法,一切都變得如此不真實。
傍晚時刻,莫優和喜樂坐在花園乘涼,喜樂依舊依偎在莫優身旁。望著山下林立的豪宅和屋舍,她腦海中不斷浮現當年那個和狗狗坐在這裡發呆的小男孩。
當時他心裡想些什麼?是像她一樣覺得這環境很棒、很舒服,抑或寧願用這裡的一切換取父母的陪伴?
這個問題只有魔王能給她答案,但她又不可能在老虎嘴上拔毛……如果她真的拔他嘴上的毛,魔王肯定會氣得跳腳,然後想盡辦法懲罰她吧?
莫優無理頭地想著,笑出聲。
夏天闊在一旁站了大約五分鐘,莫優一直沒有察覺。他也沒有驚擾她,但目光卻一直停在她那表情變化豐富的小臉上。只見她望著遠方一下子微微皺眉,一會兒又露出無奈的微笑,最後那個開朗的笑容竟牽動他心底最脆弱的神經。
「什麼事那麼好笑?」雖然貪看她難得的開懷表情,但他還是忍不住出聲。
他想知道什麼事讓她這麼開心,第一次想知道她的想法、想瞭解她。
「夏先生?!」這魔王怎麼每次都不出聲,專門喜歡嚇人啊?
莫優趕緊坐正身子,但一瞧見夏天闊審視的表情,卻又忍不住想起方纔的想像畫面,她感覺好想笑,只能拚命忍住笑意。
「笑什麼?」
夏天闊越是追問,莫優越是忍不住發笑,最後只能伏在躺椅上悶聲而笑。
從未有人在他面前笑得這麼誇張,而且很可能是在取笑他,夏天闊卻沒有生氣,反倒被她那失控的笑意經感染了
「不說是嗎?」
這女人膽敢當面取笑他,他非要知道她笑些什麼!
「喜樂,舔她的臉!」喜樂聽話地展開攻擊,任由莫優左躲右藏卻無法逃脫,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哎呀!喜樂……不要啦!哈哈哈……」
「快點說出你到底在笑什麼?」夏天闊像審查犯人般站在一旁看好戲。「不……不說……哈哈哈……不要舔了……」莫優當然抵死也不能說出在腦海裡捉弄他的事!無奈這笑意像是悶在胸口好久,一爆發就不可收拾。
「不是說嗎?那就別怪我……」夏天闊嘴角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她逼近,跟著伸出手指左右夾攻地搔向莫優的腋下,喜樂的玩性也跟著高昂起來,舔得她更難以招架。
「哈哈哈……不要……哈哈哈……」莫優最怕癢了!她再也顧不得形象地整個人躺在椅子上,身子蜷成一團躲開兩方的夾擊,笑得眼角都逼出了淚水。
「還不說嗎?」夏天闊乾脆坐在她身邊繼續逼供,臉上難得流露出玩興。
「不……哈哈……不說……哈哈哈……」說了下場更慘,她才不是傻瓜。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哦!」他的手指開始攻向她最敏感的腰窩,莫優終於發出崩潰般的狂笑,不得不求饒。「不……饒了我……」
「準備說了嗎?」夏天闊還是沒有停止攻擊。
「我……哈哈哈……我說……」
夏天闊示意喜樂按兵不動,自己也停下動作彎下身俯視著她。「快說剛剛笑什麼!」
「呵……我……」莫優仍止不住笑意,胸口劇烈起伏地喘息著,濃烈的男性鼻息噴在她臉上,更讓她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