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人,是那麼的憐惜她、那麼的愛她,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經由他的舉動,和每當他凝視著她時,黑眸所散發出來的柔情,她知道,他是愛著她的,就如同她也深陷在他所編織出來的溫柔情懷中,愛著她的男人。
何滄錦細細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幫裴羽選的丈夫的表現。的確,駱亦銓確實如同裴羽所講的,陪著她-同照顧重病在床的他,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目,他也觀察到那小子在看著裴羽時,眼眸中所流露出來的深情,是那麼的濃烈。
看來,他當初的賭注,還真的讓他給壓對了。
何滄錦眼角眸光-閃,瞧見門邊一抹不屬於白色粉刷牆壁的灰色色澤,暗暗揚起笑容,狀似重咳了一下,「裴羽,那爺爺問你,你要老實回答爺爺,知道嗎?」
裴羽點點頭,認真的聆聽何滄錦接下來的話語。
「你愛那個臭小子嗎?」
她毫不猶豫的答道:「我愛他。」
是的,她愛他,在那段迷惘的交易的日子裡,她對他傾心,在他默默的為她付出一切時,她的心更是靠向他,進而依賴上他、愛上他。
而她也早已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讓這個雖然很大男人,卻又很疼愛她的奸男人從手中溜掉,此生,她必將緊緊的將他握在手中,把握這份幸福。
何滄錦將視線瞥向門口那抹灰色的身影,然後滿意的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相信他的寶貝孫女交給那個臭小子,肯定是不會錯的。
我愛他。
站在門邊的駱亦銓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然而,屬於裴羽那柔和溫婉卻又堅定的嗓音卻又那麼的貼近耳畔。
裴羽,真的說愛他!
駱亦銓想大叫、想狂吼,更想告訴全世界,他的付出終於得到裴羽的認可,也終於親耳聽見心愛的女人的心意。
他顫抖著身子抑制不住狂喜,熱切的黑眸裡充滿悸動,他緩緩走進病房,以眼神向躺在病床上的何滄錦無言的道謝,然後輕柔的撫上眼前烏黑的秀麗長髮。
裴羽回首,驚喜的道:「你怎麼來了?」接著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充滿依賴的擁抱。
駱亦銓的手仍在顫抖著,「是,我來了,還好我來了,要不然我可能會永遠認為只有我在單方面愛著你。」他撫著她中指上的訂婚戒指,難掩著激動的情緒。
他的裴羽、他嬌俏惹人憐愛的妻子……
「傻瓜。」
語氣同樣的親暱,同樣也有著寵溺,只是這次說出口的主人換成了裴羽。
「我一定會讓你知道的,否則這對你不公平。」面對這麼深愛自己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忍心讓他一個人痛苦煩惱?
他緊緊的、用力的抱緊懷中的小女人,然後低低的、充滿著柔情的說著,「我的愛,此生,我的愛情只給你一個女人。」
十二月的初冬,月光藉著窗簾的縫隙灑入病房,更在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的身上,照映出屬於他們未來的幸福。
在醫生的准許之下,何滄錦坐著輪椅,如願的前來主持兩人的婚禮。
他拋下平日嚴肅的模樣,與前來祝福的來賓暢快的談天,接受他們的關心以及祝福。
而駱家兩者見到親家的何滄錦的身體逐漸恢復硬朗,也替他感到高興。
「何老,想不到我們竟能結為親家,看來我們兩家真的是很有緣分。」駱父慈藹的說道,也為這段因緣感到不可思議。
話雖然這麼說,不過,當他們不知從何得知自己的兒子曾壓迫未來的媳婦那些消息時,除了感到羞愧外,也狠狠的念了兒子一頓。
但在裴羽的善解人意以及勸阻之下,況且小倆口的感情也進展得相當順利,他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可不是,我們本來可是頭號大敵呢!呵呵……」一想起這個奇妙的際遇,何滄錦便忍不住呵呵大笑,感歎命運的神奇。
「往後,我們家的裴羽還得請你們多多擔待呢!她還小,很多做人處事的道理還需要學習,我相信你們夫婦會是很好的學習對象。」何滄錦輕歎了口氣,不捨和擔憂盡現住話語中。
駱父點點頭,「會的,請你放心,我們駱家不會虧待裴羽的,而且,能娶到裴羽這麼懂事的女孩,是我們駱家的福氣。」
何滄錦在駱家兩老的保證之下,也漸漸寬了心。
有這麼好的公婆,還有一位這麼疼惜她的丈夫,看來,老天真的很疼惜裴羽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呢!
婚禮就在駱亞飯店舉辦,大門入口攏放了幾十個粉色系的玫瑰花籃,和許多粉色系的緞帶裝飾而成,內場席開百餘桌,宴請的都是一些商業人士以及親戚好友,周圍的擺設簡翠大方又十失典雅。
外頭,有三名長輩負責招待著嘉賓,新郎倌便乘機溜進新娘休息室,只為目睹思念許久的小女人。
老天,為了這場婚禮,他忙得昏天暗地,到最後這二天,他忙到沒有時間好好看看裴羽,讓他只能化思念為動力,全心全意只為給裴羽一場難忘的婚禮。
來到新娘休息室門前,駱亦銓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卻看見一名趴睡在梳妝台上的新娘子。
他失笑了,看來,一生一次的婚禮,把她累壞了。
走向她,他輕柔的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置在一旁的床鋪上,打算讓她在這僅剩的一小時裡好好的睡一覺。
「裴羽,我的愛人,好好的睡吧!待會可就有你忙得了。」輕啄了下她合上的眼,他柔聲的低喃。
靜靜的瞧著床上睡得安穩的小女人,一股睡意也襲向他,在閉上疲倦的雙眸的那一剎那,他在鏡子裡看見自己連化妝師的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是的,他自己也是很累。
但是,一切都值得。
尾聲
五年後。
「媽咪,你快來、快來啊!」小女娃在油綠綠的大草皮上邊跑邊回頭喊著,小巧精緻的臉蛋滿是笑容。
在她身後追趕著的,是一名年輕的少婦,美麗的臉龐漾著慈母的光輝,她揚起淡淡的笑意,小心的囑咐前頭蹦蹦跳跳的身影。
「懷瑾,你小心點,別跌倒了。」裴羽搖著頭,對於大女兒的調皮,她就是無可奈何。
撫著已有六個月身孕的腹部,她無法像大女兒那樣跑著、跳著,只好氣喘吁吁的在懷瑾後頭快走跟上她。
緊跟在她們身後,手中還抱著一個剛滿週歲的小男嬰的大男人,瞧見親愛的妻子步調如此的快,便忍不住緊張起來,「懷瑾,你給我站住!要不然等一下爸爸會打你小屁股喔!」
「還有,你,裴羽,別再走那麼快了,不然我就兩個都打!」駱亦銓氣急敗壞的吼著,但前頭的兩人完全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還興高采烈的肩並肩,大手牽小手的一起快步朝目的地前進。
縱使駱亦銓早就知道他已經是家裡最沒有地位的人了,但還是忍不住哀怨自憐。
瞧瞧他,除了抱著兒子之外,還背了一個裝滿補品的背包在肩上,說多沒地位就有多沒地位。
然而,只要一想起愛妻以及寶貝兒女,他卻是滿心喜悅以及驕傲。
沒多久,他見到她們已經到了一幢白色的建築物外,他也加快腳步,大步朝她們而去。
裴羽抬首凝望著建築物,輕柔的道:「我們一家人都來了,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是不是?」
自從何滄錦那一次倒下之後,宏何便隨著裴羽「嫁」給了駱亦銓,而駱辦銓也將它經營得更上一層樓。
由於何滄錦也深感自己的身體不再健壯,因此,在他們婚後不久,便與何家一群忠僕,一同搬到花蓮半山腰的一座別墅來靜心養身。
所以,裴羽明白要見到親人的機會是很難得的,於是,她把握住每次與爺爺相聚的時刻,在他老人家還在世的時候,要讓他享受祖孫情、天倫樂。
駱亦銓一手摟住妻子,一手抱著仍在睡夢中的兒子,溫柔的道:「裴羽,我相信爺爺會很高興你來的,所以,我們快進去吧!大家一定都在等我們了。」
「是啊!爺爺、孫媽、吳伯和小瓶一定也很期待吧!畢竟,他們好久沒有看到懷瑾了,還有懷齊他們也都還沒見過呢!」美顏揚起淡笑,眸中閃爍著喜悅與期待,裴羽伸手按了門鈐。
沒多久,隔著白色雕花的鐵門,他們看見拄著枴杖的何滄錦以及何家一干忠僕,全都開心的來迎接他們。
「爺爺!」裴羽大聲的笑喊著,小手還興奮的上下揮舞著。
隔了一年多,她又能來看爺爺了,她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小瓶率先將大門的開關打開,讓他們一家人能進入園內。
「曾爺爺!」懷瑾仰起紅通通的小臉蛋,漾開純真的笑容,朝何滄錦跑過去。
何滄錦雖吃力,卻滿足的抱起四歲大的大曾孫女,呵笑出聲,「讓曾爺爺看看……哇!一年多沒見,我的小懷瑾又長高不少,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