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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彤琤

  周崇鳴神色鎮定,但他知道這短短的白話版本是——廢話少說。

  果不其然,這番話引起場中的小小騷動,不少人附和道:「是啊,江湖兒女豈會在乎那些繁文縟節,還是直接講正事比較重要。」

  周崇鳴自是覺得備受冒犯,但他的身份地位讓他不得發作,況且,一想到等會兒就能將這廝打入谷底,那快活感讓他硬生生壓抑下所有的不悅。

  要說重點是吧?

  周崇鳴冷笑在心裡,決定從善如流,提早一步將這討人厭的年輕人推入身敗名裂的深淵。

  雙手負於後,他開口:「管少俠……」

  「啊!」擊掌、猛然驚呼,管三國非常適時地打斷周崇鳴的發言,一臉無辜地說道:「我適才忘了說,根據我境管鏢局所得到的情報,周盟主似乎誤信小人,以為我取得此令想血洗江湖,是以假借商議之中邀集眾人召開大會,實則是計劃借眾人之力除去同樣憂心此事而出席大會的我。」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

  周崇鳴沒料到這惹人厭的後生小輩竟直接揭開他的底牌,有那麼一瞬間差點要反應不過來,所幸見過大風大浪之人,瞬間的錯愕表情很快被妥善藏起。

  「管少俠快人快語,倒是坦率。」擺出武林盟主的威嚴,周崇鳴沉聲道:「就不知管少俠意欲為何?拿著這歹毒的令牌想對武林弟兄們做些什麼?」

  面對周圍嗡嗡的評論聲浪,管三國以不變應萬變,無辜依舊。

  「前輩所言差矣。」他平心靜氣的說道:「若晚輩真擁有那令牌,又真心懷不軌,何須對此令現世憂心,還眼巴巴起來參與這大會?」

  這招扮豬吃老虎在過去一直就是他最拿手的事,現又經歷了不擇手段拐騙心中珍愛的嚴酷修行,如今功力早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明顯的證據即是——大會上一些較急躁的武林人士本已打算兵戎相向,可一對上那不帶惡意的孩子氣無辜表情,也很快的熄了火,改為靜觀其變。

  「管少俠一張嘴舌粲蓮花,顛倒黑白的功夫甚是了得。」周崇鳴冷笑,接著面色一沉,朝眾人揚聲道:「這廝明知老夫的計劃,卻裝著關心江湖大事的模樣前來與會,完全印證了他的狼子野心,然而他的出席不過是妄想將諸位江湖朋友一網打盡,完成他一統江湖的癡心妄想!」

  這話一出,自然又是一陣騷動,但管三國倒是鎮定。

  「原來境管鏢局的叛徒是用這些話來蒙騙前輩,也難怪前輩對晚輩是這般的態度與不諒解了。」管三國一臉痛心。

  叛徒,這個字眼成功地吸引些許注意力,畢竟都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背叛向來是最為忌諱的行為之一。

  當所有人正彼此猜忌、不知該信誰的時候,管三國揚聲承認:「是,繁花令最初確實與我境管鏢局相關。」

  不出所料,此言一出,雖引發一波嘩然之聲,但每個人更想聽完後續下文,喧嘩過後,反倒是一片安靜。

  「但那只是一份形同護鏢的工作!」管三國沒教他們失望,接著朗聲說道:「那面繁花令理應回歸御華宮,我境管鏢局接了這委託,錯就錯在我不該低估人的私心,沒料到本該護令的人竟會為了私利而背叛我,甚而在盜走那面令牌後掩飾其罪行,暗地裡忙著跟盟主進讒言,編派一套血洗衣江湖的說詞來煽動盟主召開此次大會。」

  「憑什麼要我們相信你?」有人高聲質問。

  管三國很實際的反問:「難道在座的江湖朋友們,真認為我管某人帶個朋友出席,僅憑兩人之力即能敵得過在場諸位?真可以像盟主所說的那般,血洗這武林大會?」

  這話問得現場一片沉默。

  確實,雖然江湖傳聞管三國是個武學奇才,各門派的功夫路數只消讓他看過一遍,便能大抵模仿個六、七成,實力深不可測。

  但就算如此,僅憑兩人之力想力抗群雄?

  更何況另一人雖覆面看不清容貌,但依身形而論,明顯就是個女人,這樣的兩人組,是能成得了什麼血腥大業?

  事情顯而易見,眾人狐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往周崇鳴身上集中過去。

  而周崇鳴即便成見在先,到這地步也不得不有所動搖……

  「眼下這一切,全是那叛徒的計劃。」管三國高聲道。

  其實一直就知道周崇鳴對他抱有敵意,就算不為了顧全大局,管三國也從來不是會當眾興師問罪、定要爭出個輸贏的人。

  更何況這會兒該是以大局為重的時刻。

  「此人利用盟主急公好義的俠義心腸編造了謊言,」管三國高聲道:「為的就是想製造混亂,好坐收漁翁之利,我們絕不可自亂陣腳,稱了他的心意。」

  「到底是誰?」

  「盟主大人快說,那人是誰?」

  與會的人眾裡,開始有人鼓噪。

  周崇鳴見狀,心知肚明大勢已去,加上管三國才剛為他搭了台階好下台,他才正要順勢民意供出那個策動一切背叛者……

  「是我!」

  有人出聲,承認不諱。

  循聲看去,從周崇鳴身後那張大屏風側走出個面如槁木死灰的婦人,因為頸前讓人給架著一把知刃,身子抖得跟篩糠沒兩樣。

  再定眼一看,這人不正是武林盟主周崇鳴的妻子嗎?

  架著她的那人,竟是……

  第10章(1)

  密謀策劃一切的人,是理論上該在幾百里外奔喪的那一個。

  即便有著四選一的心理準備,真看見人時,管三國還是隱隱感到失望……他很清楚機會機會渺小,可他一直暗自期望是自己弄錯了,犯事的其實是個不相識的外人,一切只是機緣湊巧,看起來像是境管鏢局有叛徒而已。

  但現實襲來,真相就是這般的教人失望……

  「胡一夏,你這是做什麼?」周崇鳴一記怒吼,不敢相信挾持髮妻的那人,就是先前開口閉口公理正義、說得一派為了打倒偽君子而前來投靠的那人。

  「周前輩,事情不明擺著,還需要問嗎?」模樣清瘦、面色偏白好似帶著病氣的胡一夏挾持著人質,態度輕佻地直笑著。

  「夫君……」周夫人雖名為盟主夫人,可夫妻之間向來就是貌合神離,不曾習武的她從來也沒想搭理另一半心之所繫的江湖事,今日這樣的陣仗更是她想也想不到了,嚇得她眼淚直流。

  「放開我夫人,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便是,犯不著對一介弱質女流出手!」周崇鳴怒道。

  「武林盟主的位置坐久了,腦袋不好使了嗎?」胡一夏搖搖頭,鄙視意味濃厚地笑歎:「晚生將做之事,若無夫人配合,別說成事,就連能不能安然脫身都成問題,蠢人才會幹那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看著挾持人質的他,管三國只想問:「胡一夏,為什麼?」

  這人,是他六年前所結識,當時情勢極為險惡,一批窮寇正打算洗衣劫一山邊小村,是他與同樣路過的胡一夏聯手擊退一干惡寇。

  當時的胡一夏武藝堪稱平平而已,可管三國看中那份為了信念可以不顧生死全力相搏的特性,是以開口邀請共事,甚至在對方一直表現出上進心的情況下,哪管是名師的指點還是秘笈的提供從不間斷,讓那原本平平的武藝不斷進步到上層的水平。

  如此六年過去,兩人共事至今,胡一夏在管三國的心中,一直就是個努力上進的漢子,不料……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管三國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

  「還能為什麼?」胡一夏覺得這問題很可笑。「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難得的機會就在我眼前,只消伸手去取就能得到,我要不把握住機會,那未免也太蠢了。」

  管三國緊握雙拳,而後鬆開,只問道:「那小沙彌呢?」

  「那孩子啊!」沒料到他會問起那個小沙彌,胡一夏狀似回想的說道:「說起來真多虧了他,原本只是隨意打探了下,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要特地派我們幾人去佛門淨地暗中保護,倒沒想到那些個支離破碎的探問中,夾帶了這麼一個意外的驚喜。」

  這事並不在胡一夏的預期中。

  事實上,連小沙彌都不曉得自己透露了什麼,他只是在胡一夏刻意的攀談下不經意地閒聊提及,除了帶髮修行外,霍叔公的生活作息一直都像個高僧般規律,唯一的例外只有前陣子主動找來家族的子侄輩,托付還一個叫繁花令的東西。

  那孩子完全不曉得繁花令的珍貴與重要性,就這麼隨口說了,渾然不知這訊息之重大,足以改變胡一夏的一生,甚至,直接改變了他的一生。

  「那孩子呢?」管三國不接受含糊帶過的答案。

  「為了嘉獎他的貢獻,我完成他的心願,讓他提早去見他的佛祖了。」胡一夏不以為意的說道。

  「他只是個孩子!」管三國惱怒。

  「所以我得冒著其他人得知繁花令存在的風險,就因為他只是個孩子?」胡一夏露出一臉「你少白癡」的表情,不屑道:「要是不認清犧牲是有所必要的,是要怎麼成就一番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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