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粗漢,孤家寡人很久了,想想自己也該娶妻生子,行經玉城鎮時,客棧的趙掌櫃說,有個窮苦人家的女兒為了生計想賣身,誰肯出銀子買她,她就侍奉誰,要當妻子或做妾都行。
適巧他想娶妻,因此把銀兩給了那戶人家,說好擇個黃道吉日來迎娶。
他對妻子要求不多,是母的,會生就好。
不管美醜胖瘦,只要能幫他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他便心滿意足,卻沒想到把紅蓋頭掀開的那一剎那,會瞧見一張秀麗標緻的臉蛋。
他的新媳婦兒,居然漂亮得不得了!
越是瞧她,心越熱,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想要她。
在大掌的蹂躪下,可人兒變得衣衫不整,他正急切的動手把她的嫁衣扒光。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身上只剩肚兜和褻褲,大片肌膚全露在外頭,束起的長髮也被他撥散了,美得令人屏息。
在他身下,她慌張柔弱得如同一隻不知所措的小羊,無助的望著他。
灼亮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美麗,將那畏怯的神情當成是對洞房花燭夜的緊張和羞澀。
那貝齒將小嘴兒咬得格外潤紅,無辜好欺負的模樣,令他全身像是著了火,身下的硬挺早已蓄勢待發。
他想吃他的新娘子。
當大掌試圖將這最後一件礙人的肚兜扯下時,兩隻小手死命的阻止他。
「等等啊!」
還等?他一點都不想等,只想將她從頭到腳看個仔細,品嚐她一整夜。
先前迎娶時,看著新娘子弱不禁風的被人扶出來,纖瘦的身形,讓他一度懷疑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是否可以為他孕育出強壯的孩子。
然而,在剝了嫁衣後,赫然發現這具身子比他想像的更為豐滿,他當下便決定,他要讓這女人孕育他的孩子。
關玉兒急切的想盡辦法拖延時間。該死的,這傢伙怎麼還沒倒下?
明明整壺的酒都喝下肚了,一般人老早躺在地上翻白眼,他卻還沒事似的精神百倍?!
他的胃是鐵做的嗎?
正當她急得想哭時,他突然停止動作,臉色愀變。
「剛才的酒有問題。」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直把她盯得發毛。
這下可好,不但沒弄昏他,反而還被他發現了!
他肯定會勃然大怒,然後傷害她,在死之前,他一定會在盛怒之下打死她!
她害怕得發抖,今夜,自己就會死在這男人的拳頭下,誰來救救她呀。
「幸好你沒喝酒。」
咦?
她呆呆的瞪著他,就見他直起身子,摸了摸肚子,然後走到一旁,閉上眼,做了個吐納調息後,彎下身,將肚子裡的東西全吐在夜壺裡。
「這酒肯定是壞了,喝下肚子怪不舒服,我已經運功把它逼出胃,沒事了。」
關玉兒傻愣的瞪著他。
運功?沒事了?
怎麼可能!這男人喝了一整壺有毒的酒居然沒事?並且悠哉的用熱茶漱口,完全不見任何快昏倒的徵兆。
當大掌放下茶杯,黑眸再度掃回她,燃著旺盛的慾火,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隨著他的逼近,屏住了呼吸。
她感覺得到,這男人想吃了她。
關玉兒極力往床內縮去,可床就這麼大,她能逃去哪兒?
眼看他上了床,壯碩的身子逼近她,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包圍住她。
「等——」她只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被火熱的吻盡皆吞沒。
他不想等,只想抱著這具軟玉馨香,嘗遍她每一寸肌膚。
大掌像一把火,在她白嫩誘人的肌膚上探索。
不!不可以!
她絕不能糟蹋在這人的手中!
混亂中,小手伸向繡枕底下,摸到了冰涼的刀子。
這一次,她不再心軟,把心一橫,刺向他!
他停止了吻,驚異的黑眸,像是黑暗中最亮的兩團火,直直瞪著她,但她臉上的驚恐更甚於他。
刀子上沒有沾血,因為,刺不進他的身子裡。
玉兒無法置信的瞪著他的腹部,竟然毫髮無傷,嚇得她雙手不停顫抖。
不可能!這一定是惡夢!一定是!
「你在幹什麼?」他擰眉問。
她突然像發了瘋似的,猛力往他身上刺,就不信刺不死他。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不殺死他,她就逃不了!
逃不了,就會被他玷污!
這班人太可恨了!
害她爹爹好賭成性!
害她娘親上吊自殺!
害她兩個弟妹被賣掉!
害她家破人亡!
她已經一無所有,寧可死,也絕不讓這惡人姦污!
滿腔的恨意和恐懼在此刻爆發,讓她失去了理智,瘋狂的砍殺對方。
「住手!」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瘋狂。
關玉兒怔怔的瞪著這具赤裸裸的男人同體,整個人呆掉了。
怎麼會?
她一定在作夢!
她的刀子,斷了;而他的身子,無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像夢囈一般,驚恐的喃喃自語。
「為什麼殺我?」他眼中燃著憤怒的火,不明白他的新娘子為何拿刀子暗算他?
雪白的手腕,很快被大掌抓出了紫痕,她感到一陣痛楚。
「說!」他命令。
「為什麼你死不了!」
「因為我刀槍不入。」
她再度愣住,像是看怪物般瞪著他。
她聽說過,江湖上最厲害的功夫,當練到最高境界時,可以刀槍不入。她只聽過,但從沒見過,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聞,如今親眼見到,她一時之間嚇傻了。
如果殺不死他,那她豈不是逃不了?!
這可怕的男人會如何對付她?
男子突然恍然大悟,怒眸微瞇。「你在酒裡下了毒?」
既然被他知道了,大不了一死,她豁出去了——
「對!我要殺你,我恨不得你死!」
難怪他覺得酒怪怪的,原來是被她下了毒。
「你對我下毒沒用,我百毒不侵。」
她張著嘴,訝異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用刀殺不死他,使毒又毒不死他,注定了她今夜要被這惡人欺,無情的掠奪她的貞操。
思及此,她便全身泛寒。
不!與其被他侮辱,她寧可一死!
掙開他的大掌,她把刀子對著自己的頸子,意圖用剩下一半的刀口,在脖子上一抹,一了百了。
可是她還來不及自刎,就被他快手的再度抓住,打掉她的刀子。
他無法不驚訝,上一刻他正憤怒著這女人居然想殺他,下一刻她卻想拿刀自刎?!可把他搞糊塗了。
「讓我死!」她想搶回刀子,卻輕易被他攔住,這人用一隻手,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的雙手牢牢縛住。
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下臉頰,她掙扎著,甚至咬他。
這皮厚得像是鐵做的,沒咬傷他,反倒疼了自己的牙齒。
男子深擰的眉頭,像是可以夾死千隻蚊子,望著她的眼淚,他的心,莫名的不捨,他當然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
「你不準死。」
「我為什麼不能死!我懂了,因為你想姦淫我,蹂躪我,欺負我打不過你!」
「胡扯什麼?我們成了親,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是你們強迫我!我不想成親,是你們逼我!把我關起來,折磨我,不讓我逃走……我、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她又哭又打又踢的,滿腹的委屈傾洩而出,想到自己可憐的處境和失去的親人,幾乎泣不成聲。
她的話,倒讓他意外了。
「你不是自願的?」
「你們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娘自殺!現在又把我賣了!我寧死不屈!」
男人神情嚴肅得嚇人,任由她打罵,也沒還手,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聽進耳裡,大手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滿臉的淚水,而那雙美眸,對他充滿了恨意。
這其中有問題。
他沉默著,如果她並非自願,這表示有人騙了他。
大掌溫柔的拭去她的淚,這動作,令她一怔,眼中有著疑惑。
他站起身,把脫掉的衣服又開始穿回來,而她,則把被拉高,遮住自己只剩一塊肚兜的身子,驚疑不定的瞪著他。
整束好裝備後,男子對她低聲命令。
「在這裡等我。」說完,他便打開房門,大步跨出,把門帶上。
驚恐的關玉兒,就這麼躲在被子裡,露出一張淚臉,不明白那男人怎麼就離開了?而且他臨走時,還為她拭淚。
為什麼?他幹什麼去了?還會回來嗎?
縮在床角,她知道自己哪兒都去不得,外面有人守著,她一個弱女子,更不可能穿著嫁衣逃走。
想到自己悲慘的身世,淚水又掉下來,一滴一滴落在繡被上,嗚咽的哭著。
她好想娘親,想爹爹,更擔憂弟妹們,不知他們被賣去哪兒了?有沒有飯吃?
以往,兩個弟妹總喜歡跟她擠一張床,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很幸福。
如今,過去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
「大爺饒命啊!」
門外傳來的淒厲慘叫,把關玉兒給嚇得抬起頭來,緊接著,又是一聲一聲的哀號。
她忙將衣裳穿好,怯怯的走到門邊,開了門,探出半張臉。
去而復返的新郎,回頭望著她,指著手上拎著的人,對她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