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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對她而言,司徒二哥等同她另一個哥哥,她可以和他聊天,說些埋怨的話,卻激不起半點男女之情,他們認識真的太久太久了,在她襁褓之時兩家已有往來。

  沉暗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你最近常去找他,兩人窩在房裡就是一整天,我沒說錯吧?!」他的安排果然未出錯,他們的確越走越近。

  「我把他當哥哥看待,從未有其他想法。」一見到司徒悔沉默不語,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心慌意亂地想喚回他的感情。「如果你不喜歡我去找他,大不了我以後都不見他總或吧!」

  為了愛,她變得卑微,連真心待她好的人都能忍痛拋棄,就怕心上人不高興。

  「你不知道他愛你嗎?以一個男人的心默默地付出。」那麼明顯的情意,雙目未瞎的人都看得出來。

  「我……我愛的是你……」咬著下唇,她微帶不安,深恐司徒慶對她的情感會害她失去最愛的人。

  司徒悔故作遺憾的歎了一口氣。「你不是太自私便是太可怕了,明知二哥對你一片情深,你還常拿我們的事傷害他,他有心,也會心痛,你怎麼能這麼可惡?!」

  「不然你要我回應他的感情嗎?我又不愛他,我心裡只有你一人。」其他人的痛苦她負責不了,她只有一個人,不能分給兩個人。

  白清霜不明白她正走入司徒悔的算計之中,還以為是司徒慶從中作梗,向他說了一些無中生有的話,導致他產生誤會。

  當一個人被愛蒙住了理智時,是完全看不見誰是誰非,一味地逃避事實真相,只選擇自己相信地,不去考慮真正對他好的人是否有惡意。

  她便是犯了這種錯,把不滿投向愛她的人,認為是司徒慶挑撥離間,想逼他們分手坐收漁翁之利,趁她傷心之餘改投入他懷抱。

  「很抱歉,我有潔癖。」司徒悔的意思是不認為兩人之間是清白的,他們畢竟並非親兄妹。

  臉色刷地慘白,她步履不穩地搖晃了一下。「你懷疑我?!」

  「是好聚好散,我母親屬意你當她的二媳婦,我不想拂逆她老人家的心意。」他適時地將司徒夫人拉下水,引起她的猜忌。

  果然,白清霜的眼中出現怪責。

  「他們逼你退讓,不讓我們在一起?」原來他們母子聯手,阻礙她的愛情。

  「不,是我們已經走不下去了,我發現你並不適合我,左家千金比你溫柔婉約。」和她耗了三年,也該夠了。

  「左翡翠——」她眼中迸出恨意,難以接受她的閨中密友竟然搶她的男朋友。

  其實左翡翠不過是司徒悔順口一扯的名字,她和司徒家老大秘密交往中,因為左家和司徒家向來不和,又是商場上的對手,因此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

  「不要怨恨任何人,分要分得乾乾脆脆,我一向欣賞你的明事理、知進退,你不會為難我才是。」不撕破臉才是完美的句點。

  赤紅著眼,她滿是不甘心。「我再重申一次,我絕不分手,不管別人說了什麼,我還是你的女朋友。」

  「但我不再是你的男朋友,我會去追求我想要的,希望你不要阻攔。」他把話說絕了,不給她半絲希冀。

  「你喜歡左翡翠?」

  「不討厭。」她是個好女孩。

  白清霜咬牙地吐出冰語,「你得不到她,我不會讓你得到她,除了我,你休想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藍天教育學院的高中部和大學部原本有道高牆隔開校區,後來理事長心血來潮將牆給拆了,改種下兩排櫻樹,春天一到便飄滿粉紅色櫻花辦,十分淒美。

  而兩人正立於這排櫻樹下,越談臉色越難看,兩邊的學生不時投以好奇眼光,有意無意地走近,想聽聽他們在爭執什麼。

  這時,唐破曉舔著冰棒走過,一副人家寡婦死了兒子干卿底事的模樣瞄了一眼,星眸眨呀眨的像是不解有冷氣好吹,幹麼要在太陽底下曬,他們不熱嗎?

  她笑了,卻讓人不寒而慄。

  「你太激動了,最好先冷靜冷靜,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收到成效了,就不需要再下重藥。

  司徒悔眼角掃過一道愜意身影,眸色突地轉深,他忍住轉過頭的衝動,免得將她拉進這一團混亂之中。

  只是他的努力不見成效,眼珠子不聽使喚的移動,一直看著他的白清霜察覺到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瞧見一位短髮的高中女生。

  女孩子對於感情的事向來很敏銳,雖然他什麼也沒做,可是她已生起危險意識,直覺地認為那女孩具有威脅性,必須防患未然。

  「有什麼事會比我們更重要?」秀腕一抬,她宛如戀愛中的女人,露出甜蜜的微笑攀著他肩頭,狀似親密地不容第三者介入。

  第五章

  「咳咳!我說唐同學、唐特助、唐懶蟲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們學生會剛被潑過糞,氣味猶存。」

  鼻子一摸的唐破曉顯得心虛,尷笑地送上一朵被蛋砸爛的瑪格麗特,暗指容易生氣的女人如此花一般,不見美麗只見凋零,平心靜氣才能常保活力。

  但她的好意人家顯然不領情,還用白眼瞪她……身後那個禍國殃民的禍首,鼻孔噴氣地抆起腰,禁止非高中部學生進入。

  不過呢,在警告牌尚未豎立前,那個害他們平白遭受無妄之災的傢伙已然入內,堂而皇之的巡視「災情」,把「受害者」當空氣漠視。

  當然,他們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頂多抓狂而已,反正蛋價低迷,幫助消費也是應該的,他們絕對不、在、意 !

  「叛徒,你不是指天立誓說和他的關係乾淨得像一張白紙,現在你準備天打雷劈吧!」雨呢?電呢?趕快來劈死她。

  乾淨得像張白紙?某人聞言挑起眉,射來兩道凌厲的目光。

  「這是有原因的,你們要不要聽我解釋?」她大發慈悲地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不要。」很不給面子的,眾人一致搖頭,對她投以鄙夷眼神,未審先定罪。

  「誰說不想聽的呀!麻煩舉一下手,我好做統計。」他們八成忘了誰才是老大,需要她用心提點。

  唐破曉笑得像不解世事的小女孩,甜得足以滴出蜜汁,她好親切地拍拍桌上的灰塵,還幫時漾錦餵她的小烏龜,順便將倒下的書排好,賢慧得令人冷汗直冒。

  「聽,怎麼能不聽,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們洗耳恭聽。」卑鄙,居然用威脅這一招。

  「沒錯,我把板凳都準備好了,你愛說多久就說多久,地老天荒都陪你。」無恥,就愛耍大姊頭威風。

  「說吧!說吧!我們都很閒,你不用怕耽誤到我們的時間,風蕭蕭兮易水寒,我們脫褲子等你……」放屁。

  瓜子、花生滿天飛,丟向最後開口的花紫陽,他被眾人當天竺鼠「喂食」。

  「沒想到我的人緣還真不錯,各位都很捧場,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她真的做到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呃,四面八方,吃完冰棒的她正想回教室,下一堂是數學,她想要去露露臉,以免老師不認識她這個學生,以為她長期缺席中。

  誰知校花學姊居然走到她面前,用著和氣到不行的柔媚嗓音「警告」她,要她乖乖讀書,不要相信大哥哥的甜言蜜語,他是有女朋友的。

  試問人家都踩了她的腳要她別呼痛了,她怎麼可能像個木頭人毫無反應,唐家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不好意思!學姊,我們會裡燈泡壞了,馬桶也不通,欠缺水電工一名,麻煩先借用學長一下,改日有空再歸還。」

  沒想到向來高貴優雅的學姊臉色頓時鐵青,惡狠狠地瞪著她,似在考慮將她撕成碎片或是一刀了結,瞠大雙眼有如牛眼,差點滾出充血的眼眶。

  接著她在學姊殺人般的視線下勾起學長的手,然後放在頰邊搓了幾下,任憑兩道灼人的怒火目送他們愉快地離開。

  「所以你就『順手』把人帶回學生會?」好……好爛的理由。

  「不然咧!我們總要讓他瞧瞧他造成的後果。」她又不小心蹺課了,希望老師不要太想念她。

  梅雨葵皮笑肉不笑地將手往她肩上一搭。「唐同學,這表示我們要宣戰了嗎?」

  「有何不可?」她很無賴地笑笑,拎小雞似的把肩膀上的手拎開。「你們也該動一動了,混吃等死是非常要不得的心態。」

  「你說的這人聽來很熟悉。」不就是她自己!

  所有人是動起來了,但不是搬桌子、打掃里外,而是各自找個舒服的位買窩著,有的和花萆對話,有的躺在沙發上打盹,有的將腳擱在椅背,背靠牆倒著打電動,有的用蒲扇幫魚兒攝涼。

  他們是什麼人呀!學生會的重要幹部哩!還怕找不到人來服役嗎?自告奮勇來打雜的雜工多到得領號碼牌,以服侍他們為最高榮譽。

  因此這邊三三兩兩的抬花盆,那邊五六七個合力扛石桌,前頭是拖地的小妹,後面是用牙刷刷地板縫隙的大帥哥,趴著清魚缸是某某總裁的獨生女,搶著洗窗簾的某財團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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