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是因為這對畫眉鳥才認識的,這讓她以為,他會恨得將這對小鳥給送走。
但,他沒有,為什麼?
「這樣……」宮本純一看了眼室內後,說道:「大少爺的鼻子是很靈的。」而且,觀察力更可怕,所以……
「不如這樣吧,我把鳥籠掛到屋外的迴廊,你吃完早餐後,若想聽聽鳥鳴,看看它們,就到屋外來坐一下。」
大約在黃昏的時候,富山岐睃由奈良的實驗室回來,一踏進自己的院落,走過長長迴廊,就聽到了悅耳的畫眉鳥鳴。
以往這種情況,他一定會憤怒地大聲喚來宮太純一,斥責一番,甚至恨不得將那對在籠子裡活蹦亂跳的鳥兒給殺了。
然而,今天不同。
他沒生氣,也不再因為鳥鳴而感到煩躁。
不用去細究原因,因為他知道,那個輕而易舉就能牽動他的情緒,讓他發狂的女人,就在他的屋子裡,他不用一遍遍地在夢裡尋她。
只要他願意,每一天、每一日、每一月、每一年,直到他對她饜足前,他都能一直地抱著她。
修長的腳緩步輕聲地挪近,直到距離被高掛在迴廊上的鳥籠幾步之外,他看見她坐在迴廊上,雙眸緊閉,頭靠在一旁的廊柱上,睡著了!
富山岐睃腳步輕緩地來到她的身旁,彎身蹲了下來,凝眸地看著她。
她睡得很沉,不知夢到些什麼,她一對細細的柳眉緊蹙著。
又凝視了她一會兒,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劃過她的頰靨,感受著她的體溫和柔軟的膚觸。
經過這六年歲月的洗禮,她的稚嫩和嬌憨消失了,卻多了股成熟的氣息,這樣的她,更容易讓男人動心,想將她佔為已有。
他在她身旁坐下,看到她白瓷似的頸子上,仍然戴著那條串著翡翠玉扳指的銀鏈。
他伸出修長的指,任著指腹貪婪地劃過她瓷白頸項,遊走於她的肌膚上,一指輕輕一勾,勾出她的銀鏈。
富山岐睃看著銀鏈、看著扳指,再看看她熟睡的容顏,耳邊傳來了兩隻畫眉鳥啾瞅悅耳叫聲,他想著,自己有沒有可能誤會了她?
這六年來,他到底錯過了些什麼?(掃:薇亞校:毛毛)
如果當年不是那般恨她的話,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吧?而小潔哇哇落地之後,他會是第一個抱她的人吧?
他在她身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晚風漸起。
他驟然站起身,將她給抱起,轉身朝著屋內的方向走去。
幾乎身體才觸及床鋪的剎那.慕容蕾即醒來,見到富山岐睃,她嚇得手腳並用,直往床內縮。
「我、我、我不是故意到外頭去的,是因為屋子裡真的太悶了,我只是想出去吹吹風而已,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我……」
「閉嘴!」他沉聲低咆。
她害怕他的神情反應,讓他的心情由輕鬆一下子轉為不悅。
「我……」她看著他,很聽話地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過來。」他在床沿坐下,朝著她伸出一手。
慕容蕾動也不動,顫抖著身子,將自己縮得更緊。
「過來。」他看著她,一向冷靜的黑眸中又閃風暴,恨死了她害怕的模樣。「要我說第二遍,嗯?」
慢慢地,她像只曾經被嚇破膽子的小老鼠,以著可以媲美烏龜一樣緩慢爬行的速度,接近他。
「快一點!」他懊惱地一吼,氣憤自己為何情緒總輕而易舉地受到她的影響。
慕容蕾閉起了雙眼,迅速挪動到他的身前。
「我……」正想開口說話,他的手臂卻早一步將她給攔近,緊緊鎖住她的腰肢,俊顏壓近,深深地吻住她。
這是分別了六年後,他第一次吻她,彷彿要將她徹底佔有,將她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
衣衫一件件地飄落,裸裎相對的兩人,緊緊相擁。
沒有粗蠻、沒有狂暴,他似珍惜著最愛的寶貝一樣的疼惜她、徹徹底底地要了她,直到她累極了,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突地,門外傳來聽聽的敲門聲。
「大少爺,東方先生來了。」宮本純一小聲地在門外輕喊。
富山岐睃放開懷中佳人,在她額上輕輕一啄。
「我知道了,請他到書房坐,我馬上到。
翻身下了床,他重新穿戴好衣物,戀戀不捨地看了床上人兒一眼,為她拉好薄被,才轉身離去。
走出內室,在看到宮本純一時,他板起臉孔,用冷硬的嗓音說:「她累了,不要去吵醒她,直到她自然醒。」
「是!」
「還有……」富山岐睃沉思了下,銳眸慢慢地瞇起。
「請大少爺吩咐?」
「她最近瘦了很多,你給我想法子,把她給喂胖,若讓我發覺她再瘦下去,我就唯你是問。」說完,富山岐睃轉身走人。
「你這次度假可真好興致,居然可以停留將近。一個月?」一踏入書房,富山岐睃就說道。
「小嫣還有些地方沒去過,所以想待久一點。」東方聞人看了富山岐睃一眼,笑笑地說。
富山岐睃走到書櫃旁的矮櫃一按,一個隱藏式的吧檯頓現,他由裡頭取出一瓶白蘭地和三隻酒杯,走了回來。
「喝點小酒?」將瓶蓋拔開,他在酒杯裡注入酒液。
為自己保留了一杯,他將另外的兩杯分別遞到東方聞人和戚小嫣面前。
東方聞人接過酒杯,朝著戚小嫣點了點下顎,她才伸手接過。
「謝謝。」她說,神情仍是冷冷地,一如以往。
看了她一眼,富山岐睃搖頭笑笑。
「東方,你都是這樣把小嫣吃得死死的嗎?」連喝杯酒,都得看他眼色。
東方聞人哼了哼,不否認也不承認,端起酒仰喝了口,然後附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她站起身,端著酒朝屋外的露台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落地窗外,富山岐唆搖頭一歎,「看來,她真的被你吃得死死的。」
東方聞人勾唇一笑。「你呢?」
關於他的事,這一個月來,由幾個好友口中聽到了一些。
「我?」富山岐睃皺眉。
「杜告訴我,這一兩天,他派出去的人已經查出N5-33的去向,就等著你到香港一趟。」
「晚一點,我會動身去香港。」富山岐睃說著,在對座的單座沙發上坐下。
「就這樣?」東方聞人挑挑眉。
「不然?」
過了一會兒,東方聞人輕輕一笑。「富山,還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我說過什麼?」沒頭沒尾地,誰懂?
「關於小嫣的事,你曾經告訴過我,如果是不愉快的回憶,忘了也罷。」
那時,他正陷入戚小嫣可能喪失記憶的痛苦和猶豫之中。
「是呀,我是說過,那又如何?」富山岐睃不明白,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提起這事幹嘛?
「如何?」東方聞人笑笑,由沙發上站起,端著酒杯啜飲。「那麼,我現在要還你一記,點醒你一下。」
「你在說什麼笑話?」點醒,他能有什麼事需要被點醒。
「對於我們在乎的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將她們永遠拴在身邊。」東方若有寓意地說,接著將手中酒杯裡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你是說……」他知道東方聞人指的是什麼事了,一對濃眉深深地蹙起。
「你的私事,我們本是不該管的,因為是兄弟,才勸你一句。」
「這是我的事,我……」他不希望外人干涉。
「女兒都六歲了,你還想怎樣?難道你想說,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你的女人嗎?」東方聞人一針見血地說。
他們大家都知道,富山岐睃接近於潔癖的情感要求。
若不是真的深愛著那個女人,他不會讓她懷了孩子,以他的醫術和專業素養,做那件事後,想讓女人不會懷孕,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唉,他說的真是一針見血.「但是她每次出現,都是來偷東西。」
「她偷了什麼?」東方聞人的俊顏移近,表示他很感興趣。
富山岐睃狠瞪了他一眼,一句話都不說。
「N5-33嗎?」東方聞人明知故問,「那上一回又是什麼?」
緊緊地抿起唇,他仍是說也不說。
看著他的表情,東方聞人心情大好的哈哈一笑,伸來一手,拍上富山岐睃的寬肩。
「不管她上一回偷了你什麼東西,她不都賠給了你一個女兒嗎?」
「……」只用銳眸瞪人,他仍是不語。
「方纔我到你家時,見過小潔了,你女兒真的長得挺可愛的。」別人怕他的眼神、銳利的眸光,他東方聞人可一點也不怕。「說真的,挺讓人護嫉的,居然先讓你當了爸爸,聽說你的女人還很年輕?」
「……」瞪人的眸光更銳利了,恨不得當場殺人。
東方聞人當然一點也不在意,笑得非常開心。「是十七、八吧?」
「……」富山岐睃發誓,他從未像這一刻一樣的想殺了他。
「看來你真是摧殘幼苗呀!」說到這句,東方聞人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但隨即斂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