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房間相當簡陋,只有一張床,連張桌子都沒有,但至少有個能夠暫時遮風避雨的地方,於珊珊已經很知足了。
鳳嬤嬤真是個大好人,給她地方住又給她工作,還讓她今天先休息,明日再開始幹活,她覺得很感激。
她找來了掃帚打掃,想把房間整理得乾淨一些,可是當她掃地掃到一半,門板突然被用力推開。
看著進屋的壯漢,於珊珊不安地抓緊手中的掃帚柄,問道:「你是誰?這裡是打雜丫鬟的房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打雜丫鬟的房間?你肯定是搞錯了,這裡明明就是讓有錢大爺幫不肯乖乖伺候大爺們的丫鬟開苞的地方。」
「你胡說八道!鳳嬤嬤明明就說這裡是打雜丫鬟住的地方,肯定是這位爺你弄錯了。」
樓富貴步步向前逼近,心急地從懷裡掏出一袋珠寶首飾,「你乖乖聽話,只要讓爺我開心舒服了,這裡頭的珠寶首飾就都是你的。」
「我不要!」於珊珊大聲拒絕。
「乖乖從了我,以後樓爺我包管你吃香喝辣,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她哪肯就範,高舉起手中的掃帚,擺出防備姿勢,「你不要過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樓富貴再度欺近。
有練舞底子的於珊珊,手腳挺利落的,在他想抓她的時候,她一個旋踢,狠狠踢中了他的下巴,讓他痛得哀號。
「該死的丫頭!既然你這麼不聽話,樓爺我就讓你學學怎麼當個順從的丫頭!」被一個姑娘教訓,樓富貴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更加惱羞成怒。
一開始,於珊珊是佔了點上風,但論力氣和體力,她還是遠不及樓富貴,幾回合對戰下來,她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最後她被樓富貴抓住,狠狠摔到床榻上。
他長得極高壯,撲身壓制住她,一手扣住她的雙手,一手猴急的剝扯她的衣物。
她奮力扭動身子,雙腿使勁亂踢,想要逃離魔掌。
樓富貴看到於珊珊若隱若現的酥胸,變得更加興奮,力氣也更大了,為了不讓她的掙扎再干擾他,他幾乎是把她整個人都壓在身下。
絕望深深籠罩著於珊珊。
她的運氣就這麼背嗎?還是因為她太貪心,竟妄想要到一個虛構世界解救一個虛構人物,所以老天爺才這樣懲罰她?
與其這樣受辱,她寧願一死。
可是要怎麼死?床的附近沒有刀沒有針,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打人的武器,而她整個人又被這惡人死死壓制住,完全動彈不得,哪有辦法死?
忽然,她靈光一閃,想到歷史劇裡都是這樣演的,有些死士被抓時,在對方準備盤問之時,突然舌頭一咬,就一命嗚呼了。
她決定如法炮製,但她才正要讓上下排牙齒用力向舌頭咬去,她的下巴就被狠狠掰開,然後嘴裡被塞進一條帕子。
「死了可就不好玩了!」樓富貴笑得淫邪,他摸著她的下巴,肥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邪笑,「等會爺會讓你也很舒服的,本來爺還想聽你嬌喘幾聲,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一動不動的死人,你就用你熱情的身體來回應樓爺我吧。」
噁心極了!於珊珊的胃快速翻騰,若不是嘴巴被堵住了,她肯定吐得他一身穢物。
哪個好心人來救救她吧!只要能救她脫離魔爪,她願意為其做牛做馬!她在心底高喊著。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見了她的心聲,關著的門板突然開了,而且是被人狠狠踢開的,此刻門板正躺在地上。
「哪個不知死活的,竟敢來打擾樓爺我的好事!」樓富貴的好事被這樣的聲響打斷,他瞬間怒氣高張,轉頭就想揍人,卻反而被狠狠揍了一拳。
下一瞬,一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樓富貴一眼就認出拿著劍抵著他的人是誰,而站在拿劍之人身後的,更是化成灰他都認得的世仇。
從小,他爹就老拿令玄戎來和他比較,嫌棄他比不上令玄戎有能力,令玄戎能文能武,可是他卻連考了好幾年的鄉試都考不過,他根本不是讀書的料,但更慘的是,他的武功更比不上令玄戎的一根寒毛。
「令玄戎,你這是在幹什麼!」樓富貴看了看抵著脖子的鋒利劍刃,努力伸長了脖子,就怕對方一時衝動會見血,可是他也感到很納悶,令玄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令玄戎出現在此當然是有原因的,他早就耳聞樓富貴到處欺壓百姓,還色膽包天逼良為娼,出了問題不是花錢擺平,就是抬出他那國師老爹,小老百姓怕得罪他沒命好活,只能忍氣吞聲。
本來他人在打仗,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也不歸他管,可是府裡家丁的遠親被人殺了扔在山野間,被打獵的獵戶看到了,報了官,縣令卻一直無法破案。
實際上,根本就是有意包庇!
他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他讓祈諾跟了樓富貴兩日,樓富貴幾乎都泡在煙花樓裡,祈諾也瞧見於珊珊被鳳嬤嬤帶進煙花樓,便把這事兒告訴他,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便親自過來看看。
看到躺在木板床上的於珊珊衣服被撕得破爛,嘴裡還被塞著帕子,表情空洞,他真的於心不忍。
他脫下肩上的披風,走上前把披風覆蓋在於珊珊身上,把她嘴裡的帕子拿出來,就在這時,一顆豆大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明明只是女人的一滴淚珠,卻像滾燙的烙鐵,深深刻進了他的心底。
第3章(1)
據說許多達官顯貴都想和鎮國將軍府攀親戚,但是令玄戎回絕了所有上門牽線的媒婆。
通常是男子向女子家裡提親,但在令玄戎身上,情況恰巧顛倒,聽說他從沒對任何女子動過心,就連他的皇帝舅舅都不能勉強他娶任何人。
可是如今卻有不少人看到令玄戎抱著一名女子從煙花樓走了出來,再將女子抱上馬背,與女子共乘一騎,這已經是天大地大的事情,沒想到令玄戎還把那名女子帶回鎮國將軍府,這這這……實在是太驚訝了!
很快的,這件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啟陽城,茶樓、客棧、市集,無處不在討論令玄戎的行徑,甚至連茶樓裡的說書人也開始編起故事。
大街小巷都在猜,這名不知來歷的女子,是否從此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有人嗤之以鼻,「癡人說夢,令將軍是何許人,他可是神威國第一神將,皇上的親外甥,皇親國戚怎麼能容許一個煙花樓的女子成為鳳凰,端端洗腳水還差不多。」
有人則不以為然,自有一套看法,「聽說那個姑娘只是到煙花樓打雜,是樓富貴想霸王硬上弓,幸好被令將軍所救,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鳳嬤嬤和那些貴公子爺們私底下都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臭事,良女也能逼成妓啊!」
外頭人傳得沸沸揚揚的,鎮國將軍府裡表面上看起來倒也算平靜,雖然有些個對將軍心存幻想的丫鬟知道這件事後相當難過,但是一干奴僕都很認分,不敢私底下嚼舌根,這在府裡可是大忌,將軍是個對待下人極為大方的好主子,要想安穩的在府裡領薪俸到老,就得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令玄戎讓管家李伯安排一間廂房給於珊珊,並命一個丫鬟替於珊珊甩新梳洗打扮,更命蔚子做了些安神的湯要替於珊珊壓壓驚。
此刻,令玄戎端坐大廳,聽著祈諾的報告一一「我將樓富貴抓到刑部去了,樓富貴一口咬定他和於珊珊一開始是談好價碼的,可是她收了珠寶首飾後卻突然變卦,連鳳嫂嬤都作證說於珊珊是甘願前來賣身的,不知為何突然就說反話,意指於姑娘是誣告!」
「狡辯!」令玄戎一怒,朝桌面一拍,茶几上的茶盞被震落,碎裂成片。
樓富貴的惡行罄竹難書,百姓不敢當面置喙,但流言總會傳出,這只能用兩句話來形容,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刑部司如何說?可否將樓富貴收押進牢?」
祈諾面露難色,搖搖頭道:「因為鳳嬤嬤當證人直指於姑娘是自願賣身,加上樓富貴是國師的兒子,刑部司也不敢直接將樓富貴打入大牢。」
令玄戎沒想到費了那麼大的勁兒還是不能一次就扳倒樓富貴,而且據他所知,刑部司劉正寅大人辦案公正,此次會畏於國師樓坤而綁手綁腳的,確實教他有些意外。
當然他有的證據也非只有一、兩樣,既然他知道了樓富貴的惡行,樓富貴就休想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那我就再推上一把,磨墨。」
既然劉正寅不敢辦樓富貴,那麼他就再往上報,他就不信扳不倒樓富貴。
令玄戎如此積極,實在不像他的性子,為了不摻和朝中的明爭暗鬥,他向來置身事外,這回,管事情確實管得過勤了些,讓祈諾不免憂心。
「將軍,國師現在還在搖擺,未與其他皇子勾結,可您若動了他的愛子,怕他要跟您勢不兩立,屆時就難保他不會和其他皇子聯手對付您,這樣妥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