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崖四周無花草樹木,沒有能支撐的籐蔓,掉下去,準死無疑,這就是拓跋萬里約令玄戎在此見面的用意。
令玄戎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就算他現在回到齊兀國也無立足之地,令玄戎非死不可,要不然難消他心頭之恨。
只是,他其實也沒把握令玄戎會不會為了於珊珊赴這死亡之約,沒想到,令玄戎還是個多情種,這可好玩了。
「你想她好好活著?很簡單,只要你跳下斷魂崖,我就會放過她。」
「不可以!你不能跳!」於珊珊扯開嗓子大喊,「我不許你跳!求你別跳!」
她越喊越哀怨,因為她知道,令玄戎那個傻瓜,為了救她,是會照做的,她不要他為她犧牲性命,她來,是要保他周全,而不是要他命喪黃泉。
為了阻止令玄戎犧牲,她開始掙扎,和拓跋萬里扭打,甚至用腳拐拓跋萬里的腳,想與他同歸於盡,但就在她滑摔出去的時候,拓跋萬里鬆開了她的手。
眼見她摔飛出去,令玄戎不假思索也縱身飛去緊緊抱住她,與她一起往下墜。
「你怎麼這麼傻……」淚水模糊了於珊珊的雙眼。
「你都能為我捨命,我又為何不能與你共赴黃泉?至少我們有個伴。」令玄戎溫柔笑道:「下輩子,我會先找到你,還要你當我的妻。」
「好,你一定要來找我。」
兩人緊緊相擁,忘了死亡的恐懼,未曾想過粉身碎骨的可怖,時間彷彿靜止,只有他們倆,再無其他。
他們許彼此一個未來,哪怕未來不可期,他們仍希望能生生世世永相隨。
尾聲
台北的清晨,天氣涼涼的正好眠,床上的於珊珊翻了個身,又繼續賴床。
但下一秒,棉被被人狠狠掀起,溫暖頓失,她微微蜷縮起雙腳,仍無意讓自己張開雙眼。
「你還不起床啊?不是說朋友要來台灣玩,你要去機場接機,怎麼到現在還在睡?」於媽媽穿著圍裙喊道。
她本來在廚房準備早餐,可是叫了好幾次,女兒都沒回應,不得不移步到女兒房間叫人。
「現在幾點了?」於珊珊依然閉著雙眼,不太想動。
「都八點了,你不是說人家九點到,該出門了!」
於珊珊的腦袋其實還沒運轉過來,她感覺自己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的她哭了,但她卻想不起來到底作了什麼夢,她下意識抬手摸向眼角,發現自己真的哭了。
為何哭?為何傷感?她的手下意識去摸旁邊的枕頭,可是枕頭上空無一物,她馬上驚醒過來,問道:「媽,你有拿我枕頭上的東西嗎?」
「你枕頭上有東西嗎?」
「沒有嗎?」她感覺應該有,可是是什麼呢?她努力去想,就是想不起來。
於媽媽受不了的搖搖頭,「我看你是作夢了,快點起床,人家遠從美國飛過來,遲到不禮貌!」
「好啦,刷牙、洗臉、換衣十分鐘搞定,出門搭捷運轉機場捷運,時間0K的啦!」交通便利是人民的福氣。
「那你還是得用跑的,提早到不是比較好嗎?再說,你不用吃飯嗎?還有你又不知道人家的長相,到了還得找一下,萬一遲到了,人家誤以為你放鴿子,那不是更失禮!」
「是,我這就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五分鐘搞定,多出來的五分鐘剛好可以從我們家走到捷運站。」
這孩子總是這麼樂天,唉……於媽媽又是搖頭,「懶得跟你講,我鍋子裡的菜要燒焦了。」
母親離開房間後,於珊珊就拿起手機開始和朋友打招呼,清晨,一個早安微笑,一個親切問候,一個打氣加油,暖人心窩。
第一個回應的是林珈華——太陽曬屁股了,我七點半就出門了。
林珈華一個人住,工作的地方又離住的地方有些距離,她得早點出門吃早餐,再搭捷運轉公車去上班。
於珊珊:辛苦了,加油!
林珈華:你今天要去接機,還沒出門?
於珊珊傳了個吐舌頭的貼圖,接著輸入文字。
於珊珊:我差點睡過頭了,我作了一個夢。
林珈華:肯定是春夢。
於珊珊:你怎麼知道!
林珈華:還真是?
於珊珊:不記得,但……感覺是個哀傷的夢,我哭了。
於珊珊附上一個哭泣的貼圖,直到此刻她覺得心還是沉甸甸的,有些酸楚,眼眶也有點酸酸的,想哭。
這是怎麼了?
林珈華,既然是傷感的夢,就忘了吧,你可是樂天於珊珊,今天去展開一場浪漫的邂逅吧,說不定那位美國朋友是個大帥哥。
說起這個美國朋友還滿特別的,於珊珊某日點開E—mail,收到了一封信,對方說他只是隨機設定了一個信箱,然後就把信寄出去,結果真的寄出,他說那就類似漂流瓶,他在信裡做了自我介紹,但沒有附上照片。
她收到信後覺得好玩,就開始了他們的信件往來。
幾年下來,他們都沒有提到要看對方的長相,但偶爾他會說想到她成長的國家看看,她會開玩笑的回答「你來,我當你的嚮導」。
想到這句話,她的心微微一震。
好熟悉啊!她跟誰說過這句話?
很慘,依然想不起來,而且還是想哭。
因為心情沉甸甸的,所以她又在房間發呆了好半晌,直到母親的叫聲傳來,她才回過神,傳了訊息給林珈華一一路上再聊,我真的要遲到了!
接著她又傳了一通訊息。
於珊珊:我可有跟你提過什麼?
林珈華:所謂的什麼,是什麼?
她歎了一口氣,唉,她要是知道是什麼,就不用問了啊。
起身,做準備,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往一旁的枕頭看去,那兒好像不該空蕩蕩的,少了什麼呢?
結果,還是想不起來。
從台北車站直達桃園國際機場,三十五分鐘,還可以直接在台北站托運行李,十分便捷,但是因為出門前蘑菇了一些時間,於珊珊真的遲到了。
她到機場時,那位未曾謀面的朋友搭乘的飛機早就降落,多數人都已經通關離去,只剩下小貓兩三隻。
她匆忙出發,忘了寫看板,只能憑著那位筆友的形容尋找對方,但是突然間一抹高大的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識向那個背影靠近又靠近,直到站到那抹背影的後方。
這道背影讓她心跳加速,也讓她的眼睛、鼻子都酸酸的。
背影的主人感覺到後方有人,緩緩轉過身。
當於珊珊看到對方面容的瞬間,淚水滑下臉頰。
「於珊珊?」背影的主人開口問。
她沒有回應,沒想明白為何男人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沒想明白男人為何會知道她名字,她更沒想明白,自己為何掉眼淚。
這淚,不是悲,而是一種莫名的喜悅,彷彿她等了他很久。
「你遲到了。」男人又說。
這次,於珊珊總算點頭了。
她大概知道他是誰了,但仍等著男人自我介紹。
「我叫令玄戎,美國華僑,你的筆友,你說……」
「你來,我當你的嚮導。」於珊珊緩緩接口。
會相遇的人,就注定會相遇,老天爺自有安排,她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就像他們,一個在地球的那一端,一個在地球的這一邊,只因為一封奇怪的網路漂流信件,他們進入了彼此的世界。
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
「我說我會先來見你,說到做到了,你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令玄戎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很高興見到你,我美麗的網友。」
於珊珊笑著回以一抱。
這緣分,會延續下去的,他們都深信不疑。
手機的訊息聲不斷傳來,那頭的林珈華一直在問一一怎樣,那位美國來的朋友帥不帥?
但是她的訊息都沒有立即獲得回應,這頭的於珊珊正忙著,她陪著令玄戎買了咖啡,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認真研究起這趟緣分延續之旅。
——全書完
後記
早安,久違了,我來了^_^。
這稿子,真的寫得夠久的,從去年十一月份開稿,就寫的非常緩慢,原定十二月交稿,結果一延就到了現在,汗顏啊?
其實從去年開始,筠的身體狀況就不太好,病病痛痛沒斷過,光一個眩暈症,就可以把我搞得七葷八素,更別提其他毛病了,這也是最近寫稿寫得慢的原因之一。
但,還有個原因就是,我家有個牛皮糖小萌娃,他成天黏著我,連我外出,他也會哭個不停,非得打電話給我,等我安撫到他停止哭泣為止,筠媽根本拿他沒辦法……
因為小萌娃太黏人了,還有,他會在我身邊弄出一大堆聲音,跟著影片唱歌、問一大堆問題、要我陪他看卡通、成天敲敲打打之類的,使得筠根本沒法子讓腦袋清靜下來,就這樣,等到晚上哄他睡了,筠也差不多陣亡了…
知道他現在在外面做啥嗎?他拿著鐵杯,在外面敲敲打打……哈哈哈?
以上,便是筠的近況。
當然除了小萌娃以及生病以外,筠今年也算是忙碌的,從元旦開了場同學會之後,就一直聚會不斷,和同學吃飯、唱歌、烤肉,忙到連筠媽都說,你最近節目真f>b好了,真的該收心了,該來想想下一本書的大綱,至於何時完稿,還不確定,很多事情先別說,說了就會朝反方向前進,所以現在根本不會許啥新年新希望,因為從來沒實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