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發現年輕的阮總有一張極為俊美的冷酷臉龐,他很嚴肅,好像總是高高站在神壇上,說話的語氣也很具備壓迫感,但說話的內容……總有點兒不是那麼回事。
他看了兩眼簡思,像專家下評語似的說:「她本人好看,穿校服的樣子有點兒傻。」
簡思聽不明白,有點恍惚。
奚成昊也反唇相譏:「上回和你一起吃飯的女的,你問一句她答一句,也挺傻。」
阮廷堅冷冷瞥了他一眼,「她現在是我老婆了。」他突然有點兒不耐煩,很權威向簡思宣佈,「這位美女,奚成昊有錢,放心嫁給,放心揮霍吧。」他又瞥了奚成昊一眼,「可以了,滾吧。別讓你爹媽知道我認識你,沾一手腥。」
奚成昊笑笑,也沒反駁,拉了簡思起身,「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簡思想了很久才理清了脈絡,奚成昊早就自起爐灶,剛才的那個帥哥就是他的合夥人,那個公司有他的股份。顯然他蓄謀已久,所以一直躲在幕後,連他父母都不太知情。這顯然是個高明的主意,以現在的情況,奚家夫婦不但會封鎖他的經濟供給,甚至會利用多年的勢力打擊他的生意,逼他一窮二白,受不了貧苦而黯然低頭。
「你籌劃了多久?」她問,這絕不是個短期內速成的計劃。
「五年。」他淡淡地說,卻讓她的心重重一震。
或許他佈置這一切並不是打定主意回來娶她,只是單純的不想受制父母,不然……他何必等了五年?
「思思,如果我媽單獨找你,你一定要去見她,不必害怕。」他有些調侃地說,「如果她要給你錢,讓你離開我,你就大方的收下。」
簡思愕然地側臉看他。
他笑笑,「看起來,我們結婚是收不到他們的禮金了,就拿這筆錢抵上吧。老婆,要個好價錢,收到錢都給你當私房。」
簡思看著他,嘴角抑制不住露出笑意,他果然是個好搭檔。
簡思坐在梳妝台前,她簡直認不得鏡子中的女人就是自己。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鏡子前端詳自己了,匆忙而艱窘的生活讓她無心細看滿面愁苦的自己,那黯淡的臉色和沉重的眼神,她自己看了都覺得難受。
她默默環視周圍——落地窗前擋著薄紗簾,陽光透射進房間後既明亮又朦朧,充滿華麗感的傢俱都泛著木器的鈍光,優雅而沉靜。這是專屬於她的房間,美麗的水晶吊鏈從棚頂垂下,排布成長短有致的裝飾簾幕,五光十色,總有那麼幾顆反射耀眼的光芒,配套的櫃子和妝台,華麗邊框的碩 大穿衣鏡鑲入鋪著好看壁紙的牆壁,掛著同款水晶簾的小門後是分欄整齊的衣帽間……她喜歡坐在妝台前的長條沙發凳上默默端詳這一切,她像從地獄裡解脫出來的幽靈,不管出賣的是什麼,一下子愛上了這個虛幻的夢境。
她的手無意觸到了放在妝台上的項鏈,冰涼涼的,卻讓人忍不住去觸碰。她看著吊墜上的鑽石,無心一抬眼,就看見鏡中那個美麗的自己,她的眼中不再有被追趕似的焦慮,也沒有揮之不去的擔憂,這個嬌俏的年輕女人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那麼甜美。她很滿意自己的美貌,五年來的磨難竟然沒讓花顏褪去,也沒讓她沾染過多的市儈刁滑,收拾一下,穿上考究精美的衣裙,倒也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嬌柔雅致。眼下,她所憑借的不過也就是這副迷人的皮囊了。她看著自己,那甜蜜的笑容裡多了冷峭的諷意,如果奚成昊再晚幾年回來,看見的是人老珠黃,滿身銅臭的簡思,他的愧疚和所謂愛戀還能剩下多少?
門被輕輕推開,奚成昊穿了身休閒服走了進來,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仍然散發著一種令人壓迫的氣息,就是她初見回國的他時自卑地察覺到的貴氣。他再如以前狡猾蠻橫也好,他到底長大了,那種習慣掌握一切的沉穩霸氣始終如影隨形。
見她握著項鏈,他笑笑,「我來幫你。」他走到她身後,熟練輕柔地替她戴好。他雙手撐著妝台邊緣,俯下身,下巴輕輕地壓在她的頸窩邊,把她圈在他製造出的一小方天地,他也看鏡中的她,不由歎息:「思思,你真漂亮。」
他的眼神一深,喉嚨裡輕而又輕的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拂在她耳邊的氣息也加劇了。她無法自控地輕顫起來,朦朧而靜謐的房間,立刻湧起情慾的暗潮。雖然幾天來同床而眠,他對她從沒有過半分勉強,甚至親吻,只要她半含抗拒地垂下頭,他就不再繼續。她知道,因為對她的歉疚,他對待她像公主一樣尊重,死死地克制自己的欲 望,只是不想讓分別五年的她,感覺被強迫。她知道這對他是多麼的艱難,不管他表面裝得多穩重自持,歸根結底,他是個任性的人。若說不感動……她也騙不過自己,雖然他對她萬分珍惜寵愛,但她自己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她一無所有,幾天前還生活在陰暗狹小的房子裡,因為無力承擔母親的醫療費而答應一個男人的包養,這一切……他都知道。
發覺了她的顫抖,他整頓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站直了身體,笑容還是有些發澀,他想要她,想得要發瘋了,但是他竟然沒勇氣按自己的想法,狠狠地撲倒她。是的,沒勇氣……因為他,她已經受了太多的傷害,甚至失去了父母。這個世界上,他是最後一個願意無條件保護她的人,雖然她還意識不到,正因為她還沒有全然相信他,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他不想她怕他。她對欲 望的恐懼,他怎麼會不知道?年少貪歡,當初他總是忍不住半強迫她與他去開房,每一次她都如剛才那樣輕輕顫抖,他知道她害怕他陷入狂熱後的粗暴,卻柔順的沒有拒絕,這種忍耐和取悅,讓他更加憐惜疼愛她。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去吧。」他輕咳了一聲,笑著說。他當然瞭解自己的父母,媽媽果然打電話給簡思,約她單獨見面,這樣的約會,他當然要裝不知道。
他轉身要走,卻被她拉住胳膊,原本就快沸騰的血液怎麼禁得住她帶有挽留性質的一拉扯?她坐在長凳上,微微仰著頭看他,長長的睫毛輕微翕動,淡淡的飛霞暈染在精緻的小臉上,清亮的雙眸好像就要滴出水來。她似乎有些羞澀,嬌嫩的小巧紅唇輕輕地說話,如同喟歎呻 吟,「謝謝你。」
他覺得全身沒過程的燒起滔天大火,他回身把她從凳子上抱起來,呼吸急促地吻上她微張的纖巧嘴唇。
她還是在顫抖,但雙臂帶著些怯意柔柔環住他的脖子,這是默許也是邀請,他急切的幾乎沒耐心把她抱回臥室,雙臂一使力把她托上梳妝台,檯面上的瓶瓶罐罐稀里嘩啦的掉落下去,一地狼藉。簡思更害怕了,手肘撐在他的胸膛不由就有了些拒意。他在這方面一向有些狂暴,她被嚇到的柔弱表情惹起他的憐惜卻撩撥起更猛烈的情|yu,她的裙子被推上腰際,線條美麗的雙腿顫抖著環著他的腰,他想溫柔對她,卻抗不過爆發的yu|望,雖然一直忍耐到她略微準備好,就一舉衝入她剛剛濕潤的嬌嫩,她抽泣一聲,渾身繃緊,水漾漾的雙眸真的流出眼淚。
他感覺到她的緊窒,知道一定弄疼了她,他有些內疚,強忍著不再動,輕吻去她的淚水。
「對不起。」他重重的喘息,十分難受似的低語。
她只是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解半露的衣衫有種令人瘋狂的媚惑,她突然鬆開他的脖子,雙手撐著妝台,低吟著仰起嬌小的下巴。他感覺到環握他的嬌嫩在收緊,剛被壓服的狂躁立刻沖毀了所有理智,她要弄瘋他了,他幾乎愉悅的腦中一片空白,衝撞的她不得不死緊地攀住他的肩膀,低聲斷續哭泣。
他還是那麼蠻橫……她虛脫地倒在地毯上,剛才穿著整齊的衣服褶皺不堪,被汗水浸濕的更加頹敗,她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陷入瘋狂,地毯的纖維讓裸露的肌膚刺癢難受,他還在不停的lv|動,汗水密集的灑落下來,有幾滴竟然落在她的臉上,她已經渾渾噩噩,恍惚間聽見音樂聲音,他的喘息和低吟成為她耳邊最響的聲音,那音樂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她恍然想到那是他新買給她的手機,她對鈴聲還是那麼陌生。她呼吸急促,說出的話更是斷續纏綿,「電……電話……」
他沉溺在火熱的極樂裡,根本不屑顧及。
鈴聲執著的響過一陣又響一陣,她和他都知道那是奚太太打來的……他們突發的歡愛早耽誤了約定的時間,奚太太一定怒火萬丈地等待了很久,終於忍不住打電話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