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十五年前,這是多麼遙遠的以前,之前他居然天真地以為對方不過是看中了他的臉,到底是多麼深切的感情,才能經得起歲月的洗禮。
被這樣深刻的喜歡,他何其有幸。
「不要露出抱歉的表情,男歡女愛很正常,要是這個世界上只要我喜歡你,你就必須喜歡我,也不會存在那麼多的癡情怨女了。可是你知道嗎?你最過分的是,明明對我沒有一點意思,還跟我約定了十年之期,真是,太過分了!」溫聽暖恨恨地捶了他一拳。
那有著目標的十年其實過得非常快樂,最可怕的是十年後,那一個微笑著跟她做下約定的男生卻遲遲沒有出現,終於明白,對方只是開了個玩笑。
很多人大概都知道那只是一個玩笑,那時候他們還很小很小,十三歲的小女生知道些什麼呢?
十年長得就像一輩子一樣,以為十年過去了,一切都會遺忘,大家都會這樣認為吧。
「暖暖。」
喬徹說不出「對不起」這樣輕描淡寫的道歉,而且他也不覺得當時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過錯,畢竟太年輕,年輕得以為十年後會物是人非,誰也不記得誰,以為這是最溫和的拒絕。
但是,那個人是暖暖,固執的暖暖,可愛的暖暖,他喜歡的暖暖。
「暖暖,暖暖……」他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內心洶湧澎湃,各種情緒如同浪潮一樣衝擊著心臟,有點疼,有點酸。
「不要這樣愧疚啦,我現在也明白了,十五年前,如果我們好好相處,你可能就會喜歡我,但是那時候你根本就不會認真看我,別說好好相處了。」
「暖暖。」
溫聽暖表情一凜,突然一把推開趁著感動就想來佔便宜的喬徹,「我可沒原諒你喔,誰准你那時候眼光那麼高,誰准你不好好記住我,你、你……」
就算什麼都想得明明白白,心裡還是會不舒服啦。
喬徹乖乖聽訓,「任憑發落。」
溫聽暖好苦惱。
不和他睡覺,要是他忍不住去找其他女人,她不是要難過死了。
不讓他睡床,要是他生病了,著急難過的也是她自己。
不讓他親嘴,可是她也好喜歡好喜歡他的吻,她可能第一天就會受不了了。
一旁的喬徹看準時機,一下子把陷入困境的boss大人撲倒。
「啊!」
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立刻堵住她的嘴巴,纏綿的吻立刻讓溫聽暖的理智一下子全跑光光,等一個吻結束了,她還戀戀不捨地湊上去討親親。
喬徹似乎有點為難,腦袋往旁邊一偏,躲過那兩片粉嫩嫩、泛著誘人光澤的紅唇,「……暖暖,你不懲罰我了?」
溫聽暖一把拉下他的腦袋,用力吻了上去,含含糊糊地說:「明天,明天再考慮。」
今天,先讓她吻個夠,然後明天,她或許就能對他的吻有抵抗力了?
呃,明顯是異想天開呀!
Boss大人真是被小助理給吃定了!
溫聽暖和喬徹沉溺在愛河中,簡直幸福得讓人想自戳雙眼。
明顯是曬恩愛太惹人怨,以至於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突然派出了最終的大怪獸來收拾這兩個差點溺死在愛河中的傢伙。
第8章(1)
這一天溫聽暖處理完文件,轉頭想拔自己的助理,摸了個空,才想起最近自家男人可上進了,一改以往懶散、得過且過的個性,一有時間,就去策劃部那邊幫忙學習經驗,有時候比她都忙,一直加班到三更半夜。
一想起喬王子是為了自己在努力,溫聽暖就感覺好幸福。
她打算去策劃部探班,剛要離開辦公室,內線電話居然響了,「溫總,這裡有一個自稱是喬徹前女友的母親想要見您。」
溫聽暖手一顫,右眼皮跳了起來,「請她上來吧。」
這個女人保養得不錯,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眼神很高傲,彷彿可以把整個世界的人都踩在腳下,溫聽暖不喜歡。
「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對方上來後不發一語,就用一雙挑剔的眼睛看她,簡直是用雷射光束在對她進行全身掃瞄似的,讓溫聽暖很不舒服。
又等了好久,大概連溫聽暖臉上有幾根汗毛都數清楚了,對方才大發慈悲地開了尊口,「我以為被喬徹看上的是什麼好貨色,比起我家甜甜差遠了。」
幹嘛這樣挑釁啊!
溫聽暖也只有在喬徹面前軟弱,別人休想從她這裡討到便宜,「我是沒福氣見識貴幹金,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是過去式了,我不會計較徹的過去,畢竟誰年少無知時沒兩段風流韻事。」
對方果然被氣到了,臉色鐵青,「跟長輩頂嘴?我想喬徹只是看上你的錢呢?他年紀大了,行情到底不如以往啊,也只有你這樣的貨色敢要他!」
誰都不能侮辱喬徹!
溫聽暖拍桌而起,眼神如刀,冷冽得可以凍死人,饒是對方有那麼多經歷的女人看了也有點發毛,「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沒有權利來我這裡侮辱我的男人,請你馬上跟我道歉,不然我告你誹謗罪。」
「哎喲,現在可真傲氣。」對方氣勢凌人地把一張支票往溫聽暖桌上一扔,「你先聽聽我的條件吧,只要你肯迷途知返離開喬徹,順便把他開除,這張空白支票就歸你了。」
「你好像忘了自己說的話,我本來就是一個有錢人,何必稀罕你的臭錢!」溫聽暖有點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意圖了,一方面把喬徹罵得什麼都不是,一方面卻又不惜勞心勞力地來拆散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也很有道理。」對方沒有收回支票,信心十足地說:「我差點忘了你是一個工作狂,聽說曾經為了工作可以連續七天待在公司裡。如果我答應你,只要你做到了我拜託你的事情,那麼我可以跟你簽訂長期的合約。我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有了我們的鼎力支持,保證你能在事業上到達前所未有的巔峰。」
溫聽暖不理解她哪來的信心,「抱歉,我想你搞錯了,我對事業的野心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能夠配得上喬徹而已。」
「配得上?」她嗤笑一聲,一他現在落魄成什麼樣了,恐怕稍微家室清白一點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他了吧。」
「你!」聽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樣輕蔑的語氣誣蠛她心中的王子,溫聽暖怒極反笑,「對,可我就愛他這樣,最好什麼人都看不上他,就我一個人喜歡他,他就只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哪裡也去不了。我不需要你好心,請你馬上給我出去,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撥了內線,「我這裡有人搗亂,你們上來把她帶走,以後不准放這樣的人進來,免得髒了我們的眼睛。」
對方好像終於知道這個女人不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樣好對付,有點著急了,揮舞著手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
「前女友的媽媽嗎?其他的我可不想知道。」
對方被溫聽暖這樣不以為然的態度氣到,「可我偏要你知道,你一心維護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他搞大了我女兒的肚子又始亂終棄,最後我女兒受不了打擊跳樓死了,那時候她才二十歲,二十歲啊!」
這些話不啻於天降驚雷,溫聽暖聽得面色發白,但聲音卻十分堅定,「對不起,我一個字也不相信,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對方卻彷彿正中下懷一樣笑了起來,那副可惡的嘴臉讓溫聽暖拳頭緊握,「行啊,誤會,你找他對質啊,看他承不承認是誤會!」她邊說邊打開了門。
「徹!」溫聽暖驚呼出聲,也不知道喬徹在外面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內容。
他臉色發青,眼睛半垂,臉上神情滿是傷痛。
她忽然就心疼得無以復加,剛想過去安慰,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又開始大放厥訶,「你聽到了最好,告訴她,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害死了我的女兒!你是不是罪大惡極的殺人兇手!」
喬徹望著這張耀武揚威的可怕嘴臉,在這十年裡,每當他想重新開始,好好做人時,這個人就會張牙舞爪地出現在他面前,冷酷地把他推進身後的懸崖,不能翻身。
……真是受夠了!
溫聽暖見喬徹遲遲沒有開口,只是一雙眼睛陰沉沉的,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看,不由地擔心起來,迅速地走到他身邊與他十指交握。
當著第三者的面,輕輕吻上他的臉,「記得我愛你,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你要不要臉,光天化日……」
「你給我閉嘴!」溫聽暖冷冷地說,眼睛卻只是望著心愛的男人,黑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美得像純粹的黑色水晶。
喬徹認真地瞅著她,眼裡的陰霾漸漸淡去,他忽然間明白,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他,懸崖邊上總會有這麼一隻手,固執而堅定地想把他拉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