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方法?」她都快把他的睡衣扯爛了!
「對!」點頭同時,她滿意一笑,終於解決這件麻煩的睡衣了,指著他裸露的胸膛,認真地說:「這裡……性感的鎖骨、厚實的胸膛、兩兩兩……兩顆紅豆……」
「噗哧!」他笑出來了。
「不對嗎?」似乎是有問題,紅豆比較小,他的大多了。她想了又想……「葡萄?形狀不像。櫻桃,顏色不對。草莓……」
「馨馨,夠了。」可能他太強人所難了。於愛情,寧馨本就遲鈍,要她突然變得浪漫多情,未免不切實際。
反正他已跟她耗了十年,不在乎再耗十年,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真真正正地愛上他——以情人的身份。
「真夠了?」期待他點頭,然後她就可以快樂睡大覺了。
他大掌把她攬進懷枷住,讓她緊貼著他赤裸的胸膛,感覺到她濕熱的呼吸和細滑如瓷的肌膚,濃濃的愛意在心底醞釀。
不知她現在是什麼心情?
「馨馨,今晚你只要靠著我,然後告訴我,你有什麼感覺?」
「你心跳得很快。」而她很想睡。
「這是因為我愛你,我非常想要你。」
「這樣啊!」她率直地把手探到他的男性部位,那裡堅硬更甚,果然慾望驚人。「要不要我幫你?」
他倒吸口氣,把雙腿夾得更緊,不只臉紅,連呼吸都灼熱無比。
「你要怎麼幫我?」他苦笑。
「你可以做啊!」她本來就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只要別叫她主動就好。
「你……」咬了咬牙,他歎口長氣。「在不確定你的感情之前,我是不會跟你做那種事的。」
他太執著了,她也沒轍。「不然你自己去廁所解決。」
「你……」算他倒霉,愛上這個變態。「算了,睡覺。」
太好了,解脫!她歡呼一聲,翻個身,正想閉眼入眠,又聽到他粗濃的鼻息。
他是不是很辛苦啊?可惜她不是男人,體會不到那種慾望無法發洩的痛。
她要不要幫他?但他剛才拒絕她啦,那麼……「以然,如果你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廁所解決太沒情調,我衣櫃裡有A片、雜誌、性學報告,你去找喜歡的看,弄完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他嗆了一下。「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我都不知道!」
「你不會以為我一出生就什麼都懂吧?我也上過性教育的,OK?你沒看到那些東西我才訝異好不好?我的衣櫃都是你整理的,我就一直裝在喜餅盒裡啊!」
「啊!」他想起來了。「但是那個盒子裡裝的不是你的日記?」
鐵盒的存在很久了,久到當時他二人的爸媽還在世,而寧馨也只是個高中生,他隨父親到寧家拜訪,親眼看到她拿走那個喜餅盒,然後放了一些針線、串珠和一本日記在裡面。
知道現在,他天天幫她收拾衣櫃,因為尊重各人隱私,所以從不碰那個盒子一下,想不到……那裡頭裝的是性愛教材?日記本呢?蒸發了?
她睨他一眼。「我是那種會勤勞寫日記的人嗎?」
以她的懶散……「寫年記還差不多。」他說。
「錯!」她是一個字都不會寫。「那本日記是高中時的功課,畢業後就丟了。後來開始上班,跟同事討論到性方面的問題,就去買了教材回來研究,我這才知道,不是每個月來經就表示有排卵,還有第一次是什麼感覺,有哪些地方要注意……這裡頭學問這麼大,我能不研究嗎?」
不知為什麼,被她這麼一說,性愛變得一點都不浪漫,反而有些無聊。
他啼笑皆非地問道:「既然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何不管我怎麼挑逗你,你都沒有感覺?」
「就是全看過了才覺得無聊啊!大家親來親去、東摸西摸,最後也只是為了做活塞運動。我不瞭解,這種看前頭就知道結果的東西有什麼好玩的?人人樂此不疲。」
「你每天都要吃飯,吃進去、消化、吸收、上廁所,一天要重複好幾次,你怎麼不覺得無聊?」
「那不一樣。不吃飯會死,不做又不會死。」
「你……」看來想藉行動喚醒熱情這一招或許是錯的,他應該想別的辦法才對。
「以然。」她盯著他的男性部位看。「你好像……恢復正常了耶!」
「哪怕情聖再世,被你這麼一大篇無聊話砸下去,也會熱情盡消。」給她一個白眼後,他伸手摟住她。「不說了,睡覺。」
把精神養飽了,他才有氣力想新法子挖掘她的愛。
第三章
安以然坐在電腦前努力修稿。
他是個畫畫的,專畫小說封面,拜大眾文學蓬勃發展之故,各式武俠、言情、魔幻、翻譯、網路……諸小說每個月幾百本發行量,他一個月總能接到二、三十張邀稿,雖有錢不起來,卻也衣食無虞。
「我說大插畫家,不要這麼酷嘛!學長都進門兩個小時了,你就不能停一下工,聽我說幾句話嗎?」於捷端著一碗滿漢大餐坐在安以然身後說。
挺可憐的,作客到中午,還要自己煮泡麵吃,主人家不單不供餐,連話都高興才回幾句,不開心便讓他自個兒面壁去。
喏,這會兒安以然肯定不舒爽,兩眼只盯著電腦螢幕,半點回應不給。
「唉!」於捷邊吃麵,邊翻看書架上的小說,每一張封面都是安以然的傑作。男女老少、神鬼仙佛、妖魔鬼怪,應有盡有。
說實話,安以然畫的人物並不美,但有靈性。比如這本,以仙帝為角色,不著明黃龍袍,長髮只以緞東,素面青衣,襯著點點星空,好像整個人就融進了那無窮宇宙中:靈氣所鍾,不是諸仙之首又是什麼?
唯一的缺點是……「這美編爆爛,書名打這麼大字幹麼?都遮住人物的額頭了,枉費你一番心血。」
於捷解決掉午餐,擦擦嘴巴。「學弟、安大插畫家,這封面稿有什麼好畫的?你畫得再用心,人家也不會尊重你的創作,這種工作不干也罷。」
安以然移動鼠標,按下存檔,總算趕完今天的進度,可以去吃飯了。
撫著餓疼的胃,他自顧自的走到廚房,留下於捷在後頭碎碎念。人人都以為SOHO族在家工作,時間自由,再輕鬆不過。
事實根本不是這樣,要做一個成功的SOHO族,毅力最重要,否則一不小心被外界影響,拖了進度,就會習慣性拖第二次、第三次……慢慢落入惡性循環,最後喪失信用,再無案子可接,要嘛餓死,要嘛就看破去外頭找工作。
因此安以然訂下工作進度表,嚴格要求自己按時完成工作,沒靈感畫又怎樣,坐在電腦前苦熬唄!熬到又餓又累,靈感自然會被搾出來。
有人說他自虐,也有人說這種強迫擠出來的東西根本是垃圾;隨人去說,安以然自認盡責就好。
把今早吃剩的粥放上瓦斯爐加熱,打顆蛋、撒把青蔥,變成熱騰騰的雞蛋粥。這就是他的午餐了。
於捷看得有點呆滯。「大插畫家,你最近缺錢啊?」
「你哪裡看出我缺錢?」安以然捧著粥到客廳吃。
於捷繼續跟在他的屁股後。「不然你怎麼這麼省,就吃早餐剩下的粥當午飯?」
「學長,這叫惜福。」安以然給他一個白眼。「還有,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插畫家,我只是個畫畫的。」
「意思還不是一樣。」於捷咕噥著。
「差多了!插畫家有他們的尊嚴和職業操守,我不同,我畫畫只是為了賺錢,出版社說什麼畫風討喜,我就怎麼畫。你把我們放在一起比較,對他們太不公平。」對於工作,安以然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選擇畫封面圖,純粹只是因為這份工作可以兼顧家庭。
畢竟如果出去工作,總難免出差、開會什麼的,萬一耽誤到打掃屋子、洗衣、做飯的時間……想像寧馨睡垃圾屋,吃泡麵過活的日子,他的心已經揪成一團。
他理想的工作只需滿足一個條件!方便他全心全意照顧寧馨。其它的,他不在乎。
「用不用這麼認真啊?」
「這是原則性問題。」
是啊,原則!安以然就是這麼講原則,「玩」起來才有趣。莫怪於捷從大學時代就特愛挑他當替死鬼。
「看來你也不喜歡插畫這個工作,那幹麼不回學校?研究生活既單純,又悠閒……」
安以然截斷他的話。「如果研究生活有你說的美妙,你何必向教授提辭呈?」
於捷呆了一下。「你知道了?」
「在你來之前教授就打過電話告訴我了,他還說,要他批辭呈很簡單,只要你能找到一個替補人選,隨時可以走人。學長……」安以然對他一挑劍眉。「從我進大學第一天,你就拐我入文藝社,說什麼社裡一堆才女,舞文弄墨,不只養眼,還很輕鬆。對,養眼,是我養別人的眼,你從來沒有說過那是耽美文藝社,裡頭每個女人寫的都是同志文,她們就差沒剝光了我,把我跟另一個男人綁在一起,看我們會有什麼反應。一直到現在,我們都畢業幾年了,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還是當年十幾歲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