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她陪我吃飯,但她只想看電視。」他溫柔的看著梁子靜,像是對她有著百般的容忍與寵溺。
梁子靜皺起眉,說好要在母親面前扮演一對相愛的夫妻,結果他現在是在告狀嗎?
「對對對,妞妞就是這樣。」梁母連忙點頭。
「媽--」梁子靜試圖阻止母親的發言。
「她成天就拿著一本小筆記本,不停的規畫東、規畫西,誰要是打亂了她的行程,她就會變得很焦躁。」
「我現在已經克制很多了。」她趕緊插嘴解釋。「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討論我的個性?」感覺很不舒服。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關係!蔭守,你要多帶妞妞出去玩,玩瘋一點,讓她知道世界的美妙,不要一天到晚只是為了生活而生活。」
「玩物喪志。」梁子靜嚴肅道。
「我昨晚和張太太聊了好久,人家隔壁張太太的女兒都會向張太太撒嬌。」梁母捂著胸口。
「隔壁張太太的女兒,今年才五歲。」
「唉…」怕沒人聽到,梁母更大聲的歎口氣,「其實我這次來拜訪,還有一個主要原因。」
「你早點休息吧!」梁子靜下意識想打斷母親想說的話,因為她知道--絕對沒好事!
「什麼原因?」還好林蔭守不像女兒一樣的無情,懂得問清楚她來拜訪的目的。
「我想看女兒談戀愛的樣子。」梁母眼中露出閃亮的光芒。
林蔭守挑眉看著梁子靜,等著她的回答。
「我已經結婚,沒有當初戀愛的那種感覺了。」梁子靜三兩句話就打發掉母親的要求。
「我想看!」她就是想知道女兒談戀愛會是怎樣的模樣?
「你可以去看大哥的,他們成夫都很甜蜜,很符合你的要求。」她已經很可憐的在扮演恩愛夫妻了,一點都不想再扮什麼戀愛中的情侶。
「老了就是這樣,年過半百,一點點小小的心願都沒辦法達成……嗚……」梁母捂著臉,「就讓我這樣老死吧!嗚……」
「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每次只會拿這招來威脅她。
「嗚…反正我就要老死了,有差嗎?」哭是不能解決問題,但卻能對付女兒。
梁子靜閉上眼,「就算我願意,蔭守也不一定肯。」梁母請求的目光頓時換了個方向,而梁子靜也冷冷的瞅著他,要他好好的回答。
「如果媽想看的話,我沒意見。」
「我很抱歉讓你配合我來討好我媽。」梁子靜手圈著丈夫的腰,僵硬的道。
「讓媽高興比較重要。」事實上,他也滿享受的。
「媽咪要拍照了,妞妞看這邊。」
「你不覺得這樣很蠢嗎?」假裝沒聽見母親的話,梁子靜故意將頭轉向另一邊。
「山不轉路轉,梁母換了個位置,將女兒的無奈表情拍得清清楚楚,「妞妞,笑一下。」
「媽,妞妞會不好意思。」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溫柔的笑道;「你放鬆一點。」
「都懷孕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梁母瞭然的笑著,「來,親一個。」她嘟起嘴,比主角還投人。
梁子靜皺起眉頭,才要抗議,感覺嘴被輕輕啄了一下,本想罵人,但一想到他也是為了配合自己母親的行為,才忍著氣不發作。
「好好好,這個好。」全都拍下來了,到時剪成音樂影片,播放給親朋好友看。
「還要拍多久?」已經連拍了兩天,還不夠嗎?
這兩天,她被迫和他動不動就樓摟抱抱的,還要讓母親拍照存證,這讓她感到非常厭煩,特別是與林蔭守的親密接觸,更是讓她格外的不自在。
「快好了,兩人對著鏡頭說些話。梁母催促著,「蔭守,你先說好了,說對妞妞的感覺啊!你愛我家妞妞的哪裡啊?」
林蔭守想了一下,認真的對著鏡頭說:「俄很高興和妞妞結婚。」因為他的話實在是太過誠懇,讓梁子靜不禁開始懷疑他說的真是事實;但他不是因為懶得談戀愛、結婚,而她正好送上門,所以他便自然的接受嗎?
「就這樣?」也太短了吧!
「我目前想到的就是這樣。」之後的,有機會他再私下慢慢的對老婆說。
好吧、好吧!「妞妞,換你了。」
「人生不是每件事都能隨心所欲,就像我現在這樣。」梁子靜面無表情道。
「妞妞--」她是要女兒說幾句甜蜜的話,可不是硬邦邦的人生大道理。
「知道了。」很為難的撇嘴,「和他結婚沒想像中的糟。」林蔭守挑眉,這就是她所謂的「甜言蜜語」嗎?他低下頭,小聲附在她的耳旁道:「你不是說要扮演恩愛夫妻嗎?」
「太超過是會被發現的。」她咕哦道,眼睛又瞄到母親拿著相機拍攝,無力道:「可以了嗎?」
「唉!我家妞妞就是這樣。」梁母笑了笑,「老實得可愛,要是哪天她突然說了一句愛不愛的,那就不是我家妞妞了。」
梁母看了一下時間,「打擾了幾天,我也該回去了。」滿意的收好相機。
「你要回去了?」梁子靜還以為她會再待個幾天。
「不回去不行。」她行李都整理好了,「蔭守啊!我這個女兒就是這個脾氣,你要多擔待一些,有空夫妻倆就多出去玩玩。」她感覺得到女婿對女兒的用心--一天三餐服侍得好好的,默默的幫她打理一切,嘴上不說,行為可寵得很,這樣就夠了。
「我還有日子要過。」她提醒著母親,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孩,她得努力工作才行。
「別的父母都是擔心孩子玩得太野,忘了回家,只有我是擔心孩子玩得太少,太早回家。」說著說著,竟傷感起來,「嗚嗚……我這個做母親的好失敗。」梁母突然哭了起來。
「哭只會讓你的情緒更為混亂。」梁子靜冷靜的說。
「媽只是想發洩一下。」林蔭守忍笑道。
「就是說啊,嗚……」梁母吸著鼻子,「蔭守,你看看她,分明是要我內疚死……」
「為什麼要內疚?」梁子靜不明白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要不是媽咪沒時間照顧你,你的個性也不會變成這樣……」這樣不好嗎?她很想提醒母親她的說法不大正確,但看母親還在傷心,她選擇閉嘴,等母親哭完再說。
「媽,妞妞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梁子靜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看來她的丈夫很懂得說話的技巧,不但安慰到母親,同時也營造出恩愛夫妻的形象。
「那就好。」梁母吸吸鼻子。
「放心,我會帶她出去走走的。」
「妞妞,蔭守這麼照顧你,你也要對人家體貼一點。」體貼?她以為不去干擾他的生活,就是她最大的體貼。
「看得出來,蔭守是真心對你的。」這讓她放心不少,倒是她家妞妞……
唉……「都結婚了,就要負起責任,好好的看顧這個家。」
「我會的。」
「好了,媽咪不打擾你們小夫妻談情說愛,我要回去了。」走回客房,提起一早整理好的行李,「來,媽咪親一下。」
「媽--」梁子靜忍不住翻了白眼。
「嗚……蔭守,你看我是不是真的好失敗--」可憐兮兮的看向女婿。
梁子靜飛快的在母親的右頰印上一吻,隨後一臉尷尬的不敢看林蔭守的表情--
他一定覺得她們母女倆很幼稚。
林蔭守的嘴角微揚,看來岳母對自己的女兒很有一套,「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已經和爸比約好,他也差不多要到了。」才說完,梁母的手機就響起,她看了一眼,「是爸比打來的,我要回去了。」再很認真的看著女婿。
「有什麼事嗎?」
「你要加油!」梁母對著林蔭守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林蔭守微微點頭道別,梁子靜說得沒錯,岳母對她的感情很敏銳。
目送母親離開後,梁子靜突然道:「我媽喜歡看韓劇。」
「嗯?」所以呢?
「她剛才的動作全都是在學韓劇的內容。」不過要林蔭守加油什麼,她就真的猜不到了。
「媽很可愛。」
他很不喜歡聽到她在那裡分你的、我的。
她壓下煩悶的感覺,看著他道:「媽已經回去了,你不用再演了。」她還以為他是個誠懇的人,結果卻一直賣弄甜言蜜語那一套。
「我是說真的。」他伸手摸摸她的臉,「媽說得沒錯,你是很可愛。」
她突然覺得臉上熱辣辣一片,「那……謝謝你,我去廁所一下。」做了個很爛的回應後,生平第一次,她感到丟臉的躲在廁所裡,不敢出來面對那個新婚丈夫。
可愛?
從小到大,就只有母親對她用過這個詞句,她把這種讚美當作是母親對小孩的盲目喜愛,從沒放在心上過。
但林蔭守上次不是才說她的脾氣硬,還嫌棄她的規律嗎?那她是哪裡可愛了?
還是其實他只是在拐彎抹角的在損人?
第4章(2)
「湯喝完了沒?」
「等一下。」讓她先把事情想清楚,不然她會食不知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