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樣的毅力,他怎能不贏?
所以她謝天謝神,感謝枕邊人,新生不是她的努力,而是他的心機費盡。
「到外面走走?」世泱問。
「好。」紀亞起身,勾住他的手臂,半靠在他肩膀,他是她的天,這是幾十年的認定。
走出教堂,紀亞仰頭看,哥德式建築總是教她一看再看,忍不住讚歎。
「小勤昨天打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國。」世泱說。
小勤是他們的兒子,今年暑假過後,剛上大學,他是個聰明傢伙,有他老爸的桀騖卷髮、濃眉和薄唇,但他既不寂寞也不憂鬱。
「你怎麼回答他?」殷殷、小勤,她有對慇勤兒女。
「我說,等我們把海德堡、慕尼黑、斯圖佳特……全逛夠了再說。」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他要帶她走遍世界各國。
「他一定要尖叫了。」小勤常說他們是最不負責任的父母親,世泱則回他一句,這輩子,妻子是他唯一的責任,其他人……再議。
「沒錯。」
尤其他把一部分事業轉移到兒子名下,要求他學習打理之後,尖叫經常是他們父子的對談模式。
「他才十九歲,別對他太嚴格。」紀亞提醒。
「是你說要給孩子一把鋤頭,別給他黃金果園。」他記住她說過的每句教育格言。
「你何止給他一把鋤頭,你是把整台推土機都丟給他了!」他啊,重女輕男,對殷殷是百般寵溺,對小勤是諸多要求。
「不好嗎?他這個人是越要求越有出色表現。」
沒錯,小勤的確是怪胎,越磨越見出類拔萃。
「殷殷也打電話,她說她快瘋了,想去整型。」噗嗤一聲,紀亞笑彎眉,他們有一對怪胎兒女。
殷殷研究所畢業後,進入父親的旅行社工作,無奈長相太美艷,常被當作花瓶對待。
她說她想當女強人,對愛情不屑,但愛情總是不請自來,她對自己的容貌煩到極點,好幾次鬧著要去整型,她老爸不准,說她要是整得不像老媽,就剝奪她的繼承權。
殷殷大喊不公平,批評老爸重色輕女,世泱由著她喊叫,反正有錢的才有發言權。
「她敢,我就停掉她的金卡,剝奪她的工作權。」沒辦法,誰教他愛女兒那張臉,那張酷似老婆的臉蛋。
「你真是希特勒。」他的希特勒性格沒改變過,從年輕到現在,恐怕未來還是一樣。
他不介意她的批評,反正她很清楚,他對她不希特勒就行。
「紀亞。」他抓起她的手背,放在嘴邊親吻,她是他的珍貴,是他永遠的寶貝。
「嗯?」
抬頭,她望他,他有白髮了,雙鬢間染出雪花,但她仍然愛看他,千回萬回。
「我們快五十歲了。」他站定,攏攏她鬆開的髮絲。
「是啊,到了該喝歐蕾的年齡,明天去買,一人一瓶。」她微笑,她的笑仍然青春年少。
「我們約好要活到九十歲。」
「我沒忘記。」
「你是個重約定的人嗎?」
「我是。」
「那我們還有四十年時間。」
「四十年……好像多到用不完。」她歎氣,再擁有四十年,不再是不可能任務。
「還有那麼久的時間,我想,我不能繼續阻止你和巧菱見面。」
這些年,巧菱和克禮想盡辦法和他們搭上線,他始終不願意。他不是小心眼,他是考慮太多,擔心殷殷、擔心紀亞、擔心巧菱再次出現干擾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好不容易才秩序重整,他害怕,她一出現又帶來哀悲。
「你想開了?」她訝異。
「我有點迷信,生怕她出現,改變我現有的一切。但我不該為了自己沒道理的恐懼,不讓你見親人。」
希特勒也會恐懼?真是天下奇聞,但她相信,信他說的每一句。環上他的腰,靠入他的胸前,她愛他,千年萬年……
「別怕,連疾病都帶不走我,還有什麼力量可以把我從你身邊拉開?我們約定的不是一生一世,而是永恆。」
永恆?說得好,他們約下永恆,他不該心存恐懼,他該放下擔心,他相信她是個守諾女性,相信她口中的永恆是天長地遠……
世泱親吻她的額頭,在這個最接近上帝的地方,有上帝為他們作見證,證明他們的愛情早已烙印上永恆……
【全書完】
編註:
欲知關允淮與趙以瑄的感人情事,請翻閱棉花糖系列575『愛情溫度』系列四之一《悲戀零下13度C》。
欲知姜霽宇與蔣勻悉的感人情事,請翻閱棉花糖系列585『愛情溫度』系列四之二《暗戀冷藏5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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