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看著她滿臉興奮的模樣,皇甫霽忍不住輕笑出聲。
「喜歡啊,好美,你早該帶我來這裡的。」
「下回我會記得。」
「就這麼說定了。」她興奮的追逐螢火蟲跑著。
皇甫霽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漾著璀璨笑容的迷人臉蛋,瞇成月牙彎彎的笑陣,一對梨窩若隱若現,讓他不由得看得癡了,自己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她的開心興奮給感染,心底的煩躁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他跟在她後面慢慢走著,欣賞著她明媚如春陽般的笑容。
日前調查端王罪證時,無意間誤入這一片森林,發現到眼前這片美景,想起曾見過她在庭院裡拿著羅扇撲著流螢,覺得也許她會喜歡,今日便不假思索的提議,沒想到這真是提議對了,瞧她興奮成這模樣,他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她突然發現皇甫霽的視線一直追著他跑,而不是追著螢火蟲,她好奇地問道:「霽三,你幹麼一直看著我,你不欣賞這螢火蟲嗎?要是不欣賞,錯過這季節可就要等來年了。」
「此生最美的風景已經在我眼前,我正在欣賞這美得讓我心猿意馬的美景呢。」他低沉的嗓音像美酒那般醇厚誘人,撥動著她的心弦。
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將她籠罩在金色光輝裡,將她明艷柔美的臉蛋映襯得嬌美動人,美得讓他捨不得移開目光,只能緊緊的鎖著她,將她美麗的倩影記在腦海裡。
「嗄,那不是指……」
裴子瑜沒敢開口將最後一個「我」字說出。
「自然是指瑜兒了,最美的風景已刻畫在我心裡,你說其他美景還入得了我的眼嗎?」望著她的深邃眸子裡躍動著深情的火花。
他鎖著她的黝黑眼眸裡流溢著一種叫人心慌的熱源,那灼灼眸光像是要將她燙灼一般,火熱的讓她心跳得一片紊亂,臉蛋倏地浮上一抹嬌羞紅暈,有些羞怯地咬著貝齒,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說,除了瑜兒你,還有誰能在我心中駐足,烙下烙印?」
皇甫霽向前,將她整個人摟進自己懷中,一手搭著她的纖腰,一手輕撫著她誘人的柔美紅唇和動人臉蛋,歪著頭低聲輕問。
「你的過去我未參與,又豈會知道有誰在你心頭駐足過……」
她語氣軟軟的反駁,但聽在皇甫霽耳裡就像是在撒嬌。
「從來沒有,只有這個一連救了我兩次,不斷為我打氣,卻揣著明白裝糊塗、強悍的小女人,這小女人一如她給人的印象一樣,強悍霸道的霸佔我的心房,即便屢屢我想將她趕出我的心房,她卻越來越霸道的將我整個人、整顆心給佔據。
「不管我怎麼驅趕,總是無法將她從我心底趕出去,你說,我是不是該順應一下這小女人的心意,讓她就此霸佔我的心,讓她作威作福?」
「你可以不必順應的……」她吶吶的反駁。
他將下顎抵在她額頭上,望著前方閃動的螢火蟲,有些感歎的敘述著自己當時的心境。
「瑜兒,我掙扎過,漠視過內心的想法與念頭,直到你決定從那些男人當中選個人成為你的夫婿,我就無法淡定了。
「我無法忍受那些男人的其中一人,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你,欣賞你,而我卻只能將對你的念想、對你的愛慕默默收藏在心湖深處。
「我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裡每天後悔,當下我唯一的念頭便是—破壞,只有不顧顏面地去破壞,我才有可能扭轉局勢。」
要不是他覺醒及時,恐怕現在已經懊惱後悔得捶胸頓足,要考慮拿出身份好破壞她的姻緣。
裴子瑜很少聽過他說這麼大一篇話,平時都是她在說他在聽,沒想到他一打開話匣子便是這麼讓人震驚的表白,讓她感動得幾乎有些無法承受。
他的話雖然感性、雖然讓她感動-但是好歹她也是曾經生活在五光十色、網絡發達、八卦狗仔充斥的年代,什麼噁心情話她會沒聽過,腦海隨即恢復清明了。
「你今晚不太對勁,霽三,為什麼突然對我說了這麼一大篇肉麻的話,還帶我來看螢火蟲?」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不會是這麼感性的,會對她突然說這一些太反常了,好像是要臨上戰場前對女友的表白似的。
皇甫霽滿篇的情話被她這樣打斷,整個浪漫氛圍也打破了,他低頭愕然的看著她,片刻不得不感歎的歎口氣,搖頭道:「真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瑜兒,如此的與眾不同,你怎麼可以在這時候說出這麼殺風景的話?!」
「我哪裡是殺風景啊,分明是你今晚有心事,眉頭總是若有似無的微擰。」她伸手推了推他又微微緊蹙的眉宇,想把那邊的皺折抹平。「說吧,別把我當成那些滿腦子只有風花雪月的閨閣千金,你知道的-我不是。」
他拉過她的手,細吻了下她柔嫩的手心。「瑜兒,我知道你絕不妥協的堅持,我不想騙你,這點我必須老實告訴你,目前我達不到你的要求。」
「所以……你要解除婚約?」
他食指抵在她唇瓣上搖頭,「我永遠不會與你解除婚約。」
「那你跟我坦白你無法達到我的要求這件事要做什麼?」
「瑜兒,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處理一件非常重要且複雜的事情,唯有處理好這事,我才有籌碼,我們兩人才有未來,我才能給你你所不妥協的堅持。」
他唯有揭發端王,將端王繩之以法,在朝堂上立功,才能向父皇求得恩准,娶瑜兒為妃,才能央求父王不要為他多方納妾。
她眼眸往上瞥了瞥,小心的問著:「有多複雜?」
「很複雜。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其中牽扯太多,知道越多越危險。」他重歎了口氣。
「要多久?」她早知道他的來歷不簡單,能這樣告訴她不騙她已經實屬不易了。
「快則這一年內便會結束,慢則得拖上兩三年。」
看著他散發著堅定可靠氣息的精鑠黑眸,與堅毅不容懷疑的神情,她心頭突然湧現一股近似感動的暖流。
她相信他。
「好,我給你三年的時間,等你排除萬難。要是三年後你無法給我所要的堅持,那不要怪我無情。」她也對他許下承諾。
「本宮不會讓你有琵琶別抱的機會!」
勾起她的下顎,灼燙的唇畔覆上柔軟紅唇,在她唇間落下霸氣宣言。
在草藥園忙碌了一陣子,交代了手下工人如何采收一批草藥後,裴子瑜順著草藥園裡的小徑,穿過清幽的樹林。
細碎的陽光穿過樹梢,長長短短地流洩在寂靜小徑上,裴子瑜看著這一條被光束籠罩燦爛斑斕的小徑,以往她最喜歡漫步在這光廊之中的,可是現在,她開始變得不喜歡了。
因為她的心境不一樣了。霽三離開後,她整個人就有些抑鬱寡歡,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來。
走著走著,無意間來到上一次救了皇甫霽的湖邊,等她發現時,人已經站在湖邊,以往為了安全起見,她很少一人獨自走到這裡的。
她站在湖邊,看著那波光蕩漾、碧綠的湖光倒影,想起了那次在這裡救了他的事情,心底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看著在湖裡嬉戲追逐、成雙成對的水禽,她更是失落,她都已經不知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可能就只有三聲無奈可以形容。
那夜,他帶著她去欣賞螢火蟲,其實在他們離開沒多久後,他所住的宅子便被人給放火燒了,滔天火光讓遠在幾公里外的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霽三臨時提議帶她去欣賞螢火蟲,恐怕他難逃一劫。
他當下便決定離開翠緹縣,並承諾他歸來的同時迎娶她。
他這一離去已有兩個月之久,未曾捎來隻字詞組,在前幾天她聽說了端王叛亂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她隱約覺得這事與霽三脫不了關係,這又讓她煩躁擔憂不已。
霽三這人真是糟糕,沒心沒肺的,出門就像是丟掉了,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他嗎?就在她在心底詆毀著皇甫霽之時,八角匆匆忙忙地朝她跑來,朝她揚手高聲大喊,「小姐!小姐,京裡來人了。」
「京裡?!」
「是!小姐,你快回去吧,夫人吩咐我們所有人趕緊來找你,說是有重要事情。」八角捂著激喘不已的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京裡來的人?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八角搖頭,「沒說,只知道是老爺派人來的。」
「老爺?!哪個老爺?」她揪緊眉頭,見鬼般的睨著八角。
「當然是小姐你的親爹啊!」
「親爹……」
八角的頭點得更猛了,「是的,小姐你的父親。」
裴子瑜拍了下腦門,她還真差點忘了身體這個原主有個爹!
那個失蹤八百年,從沒有盡到身為一個人父應盡的責任,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消失八百年的親爹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現,無事獻殷情必有詐,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