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定義是?」她很想知道。
「懂得跟別人分享和分擔,也有勇氣去愛人了,我真的很替他高興。」
何靜婷悄悄咀嚼這兩句話,確實,徐培毅「變身」的過程,她都看在眼底,也不能再否認,他們已經走到好友的盡頭,接下來該前往何處?
「我搬好了!你們在說什麼?不准乘機討論我。」徐培毅向他們走來,結束了這段對話。
隨後,這對好友調侃對方的一連串對話,讓她見識到男人的友情,原來是建立在「互虧」的基礎上,男女果然大不同啊。聽著徐培毅的笑聲,彷彿清風吹過林梢,她好喜歡,好想多聽一些,為了這張笑臉,她是否也該勇敢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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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聖誕禮物,吃過劉家熱炒,徐培毅送何靜婷回家,兩人坐在車內,還不想告別。
「謝謝你今天陪我,累不累?」他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若不這樣,他怕自己會伸向她。
「還好。」車內空間狹小,比在公寓裡更察覺對方的存在,一種似有若無的張力在蔓延。
「對了,那些蜂膠、維他命、葡萄籽,你有沒有每天按時吃?」他越來越婆婆媽媽,自己也想不到會有這天,真的愛上了當小精靈的感覺。
「有。」在她床頭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是他帶來的,每天上床和下床都會看到,不免感覺有些壓力,也只好乖乖吃了。
「那就好。」他笑了,盡到責任的感覺真棒。「你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等我好起來以後,你就不用再來找我了。對吧?」他對她的要求只有這樣嗎?很久沒聽他說超過朋友身份的話,是否他們就一天一天的做好朋友就好?
她怎會突然這麼說?他臉色一僵。「你覺得我打擾你了?」
她低下頭,沒回答,對自己說的話有點生氣,她不該這樣否定他的付出,也許是種焦慮不耐,讓她莫名其妙想找個出口。
「對不起,我也知道我打擾你了……」佔據她那麼多時間,借口關心她、照顧她,但他想做的不只是普通朋友,只是仍在等她打開心房。
她心頭狂跳,他真的不會來找她了?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她該稱心如意嗎?
「每次見面之前我都會很期待,回家後還會開心很久,也許這是我片面的感受,很抱歉我帶給你不愉快的感覺,如果有一天你完全恢復了,不想再見到我,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她仍然無語,雙手交握在膝上,忍不住顫抖,一開始那麼抗拒他,此刻為何又覺不捨?她討厭自己的矛盾,她到底要什麼,她敢面對真相嗎?
看她緊咬下唇、緊鎖眉頭,他握住她的肩膀,怕她激動得昏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搖搖頭,有好多話想說卻難以說明,於是眼中有了淚意,眉間有了皺痕,就是不知從何說起。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又猛烈又精準的揪住了他的心,引發了酸甜交錯的情緒,情不自禁的,他的唇輕吻過她的眉間,柔聲道:「不要皺眉好嗎?我想看你笑。」
他的嘴唇劃過的時候,彷彿一道閃電,烙下了刻痕,可知他這是一種印記,把她標為已有的印記,她還能逃向哪兒?她已是他的了,從來都是,不曾改變。
「可以讓我愛你嗎?」
這句話終於逼出她的淚,對自己發過的誓並非要辜負,只因這不是悲傷的淚,而是出自幸福。
「你曾說過,你的心已經碎了,以後我的心就是你的心,我們永遠不分開。」他一一吻去她的淚珠,最後吻上她的唇,一開始像吻著洋娃娃,不會動也不會反應,但漸漸的,彷彿冰雪融化成春水,她變得柔軟而有靈魂,甚至懂得給他回應。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暗自傾訴:請用力抱緊她,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他彷彿聽得出她無言的要求,把她抱得都痛了,卻覺得太好了。
這天起,無心的人又開始有心跳了,一顆心兩個人用,並不會不夠,反而更合拍、更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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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吻之後,正式進入男女朋友的階段,卻不同於過去交往的平淡,他們的熱戀而今才降臨,成人之戀百無禁忌,耍笨耍幼稚都是為了愛。
兩人在車上的時候,徐培毅除了會放音樂,還不時跟著哼唱。坦白說,他的歌聲不怎麼樣,一個人無法太完美,他已有英挺外表和成功事業,若還有歌神的歌喉就太過分了。
但他相當自得其樂,常對她唱著:「You are my Super woman∼∼安靜的在身邊,無條件給我,夢寐以求的溫柔……」
她靜靜聽著,有點想笑,他認真唱歌的表情就像個小孩,而且是毫無音感的小孩,當他唱到「But I am only human∼∼我怎麼不懂你多寂寞,殘忍的犯了錯,不能失去你Oh Baby∼∼」總是會破音,但她聽得入神,甚至有點陶醉。
她的MP3隨身聽裡,除了原本那首《他不愛我》,還被他偷偷輸入了這首<Super Woman〉,希望她能聽到他的心聲。她什麼都懂,只是沒說太多,沉浸在愛與被愛的狂潮中,載浮載沈,卻始終有他相系。
這天晚上,徐培毅送何靜婷回家後,很自然跟著她上五樓,並不把自己當客人,打開屋門就說:「我要喝綠茶,你呢?一樣嗎?」
「嗯,好。」看他在小廚房裡張羅,她不由得一陣窩心,原本以為他是個大男人要人伺候,現在才發現他很獨立,可以自己來的都會自己來。
他端了兩杯茶放到桌上,邊喝邊問:「今晚……我可不可以留下來?」
他經常留宿她的小公寓,她睡單人床,他睡地上草蓆,但她怕他會腰酸背痛,婉拒道:「你家又豪華又寬大,你還是回家休息吧。」
「我喜歡睡單席,這草蓆好涼爽,很適合我。」他躺到自己的專屬位置,枕頭棉被一應俱全。
「你很奇怪耶,有家不回,偏偏要睡地上。」他這麼高大,躺不上她的單人床,每次都只好打地鋪,現在可是冬天,他真覺得涼爽很好嗎?
「你明知道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不知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已經被抱到他腿上,像只寵物貓被主人又摸又親的,但又跟寵物有些許不同,他眼眸中除了寵愛還有情慾。那種感覺又來了,他讓她發現自己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有吸引力的女人,當他那樣凝視她,彷彿想一口吃掉她。
果然他頭一低,捕捉她的紅唇,開始反覆索吻,逐漸意亂情迷的時刻,他的雙手遊走在她敏感邊緣,引發兩人的輕顫和歎息。他想要她,想得發痛,過去他為何浪費那麼多時間?她是如此芬芳柔嫩,他怎會不想碰她?他簡直是腦袋壞去了!
「不可以……」她輕推開他,呼吸難以冷靜,都是他的錯,把她弄得全身火熱。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感覺她也跟他一樣發燒了,他啞聲問:「是不是要等到我們結婚以後?」
「我……」她觀念保守,確實只想在婚後才這麼做,但她真的還要嫁給這男人嗎?還不怕痛、不學乖?
「我想跟你結婚、跟你生小孩,你說好不好?」他不只想得到她的身,還有她的心,她的一生。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她不能否認自己對他的情感,卻又還有那麼點不確定。
「信心不足,沒關係,我分給你。」他不讓她多說,直接堵住她的嘴,啊,就是這個味、就是這個樣,他們生來注定要相愛,雖然他開悟得晚了點,卻因此學會了珍惜。
漫漫冬夜,擁著彼此的感覺是那麼充實,任窗外多冷的風都吹不到這兒,在唇與唇之間,除了情話就是親吻,不該有其他選擇。
第十章
三十三歲這年,徐培毅升上董事長,正式接掌擎宇金控,邁向人生另一高峰。
「這週五我要請假。」
「是。」秘書不再因此驚訝,董事長請假不算稀奇了,以前那個以辦公室為家、以家為旅館的工作狂已經消失,儘管如此,公司營收仍節節上升,如有神助。
徐培毅一面看報告,一面閒聊似的說:「對了,這週末在彰化縣二水鄉,有媽祖出巡鄉境,你不妨也找朋友來湊湊熱鬧。」
「媽祖……」秘書以為自己聽錯了,媽祖出巡這麼Local的代志,怎麼會跟擎宇金控的董事長有關聯?莫非是對民間節慶的新投資案?
「嗯,我擲了三個聖菱,媽祖答應讓我抬轎。」徐培毅一想到就得意非凡,嘴角揚起笑意,比簽了什麼大案子都驕傲。
董事長去抬轎……秘書找不到下巴了,這消息實在太勁爆,他非得招攬同事們去見證,還要用攝影機錄下做憑證,此情此景可比世界七大奇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