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翁敲敲頭,承認皇甫家族的腦袋思維有時候很古怪。雖然腕鏈是傳家寶物,但他承認並未去重視,只是依循往例地交代腕鏈的置放處,若不是皇甫花與解苳因為千日紅腕鏈讓他瞭解到腕鏈傳說的真實性,他都忘了有牡丹花腕鏈這回事哩!
「這是我的過錯,我很不安,當然有義務要找回。」
「爺爺,腕鏈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就好。」
不可以,若是讓頑劣的爺爺攪和下去,怕是要引來更多的麻煩。
他已經夠心煩的了。
像先前沛星的糾纏,他就不曾對爺爺告知太多,爺爺只知道他曾發生過車禍,被一個叫沛星的女孩救過。至於沛星的黏纏部分,他不曾提過,而爺爺也沒問過他。一個爺爺不曾提及的人,通常代表不會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沛星不曾干擾過皇甫翁。
皇甫翁見皇甫徽執意要他退出,鼓了鼓腮幫子,不再追逼。這孩子性格孤傲偏執,除非在神不知、鬼不覺下設局讓他一頭栽進,否則一旦讓他產生了戒心,就休想成事了。
他暫時依皇甫徽的心意,不在他面前提及找尋牡丹花腕鏈之事,轉而偷偷找。
第四章
快凌晨十二點了。
路上昏昏暗暗,四週一片沉寂,三更半夜的,該休息的人都已經返家休息,路上空空蕩蕩,皇甫徽卻像個傻瓜般地站在巷口旁,等顏帶徒回家。
皇甫徽抬首覦了眼八樓,屋裡一直是暗的,意味著主人還沒有回家。
「她在忙什麼?」腕鏈被沛星拿走後,顏帶徒搖下不管宣言,就當真不交代、不管事、完全不聯絡,這樣的冷漠搞到最後竟然變成是他不能忍受,他產生惶惶之感。
即便他厭惡牡丹花腕鏈命定情人的預言發酵,但他就是放不下顏帶徒,他跟她彷彿被某種看不見的線勾在一起了。
他跟顏帶徒莫名地認識,他嫌惡她,卻又因為腕鏈的關係巧合地相連接,而後過招、交手,甚至現在有意與顏帶徒站在同一陣在線,只因不想她對沛星感到虧欠。
沛星不配得到虧欠。
他,皇甫徽,這輩子不曾為某件事放不下過,顏帶徒是第一個。
轟隆隆∼∼機車的引擎聲由遠而近,是她回來了?
未久,一輛機車出現,騎到停車格前,一身黑衣長褲、頭戴全罩式安全帽的窈窕女孩利落地下車,準備把機車停妥。
咦,後面的黑影是誰?顏帶徒心一凜,覺得壓迫感從後方襲來,她推開護目鏡,想透過後照鏡把身後的黑影看個仔細。
「皇甫徽?」她一愣,回身。 「怎麼會是你?」
「我特地來找你的。」皇甫徽聲音略沉地道。
「我不希望你找我,我也不想跟你說話,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而且牡丹花腕鏈沛星也拿走了,你要腕鏈就直接找她談,皇甫家的問題已經和我無關了。」她快速地撇清。
她愈是拒他子千里之外,他就愈生氣,她愈不想跟他親近。他就愈要找她麻煩。
「你倒是撇得一乾二淨,別忘記,腕鏈是從你手中遺失的。」
「不關我的事,腕鏈給她拿走有什麼不對?
她才是你的情人。還有,那次後我跟沛星就鬧翻了,我跟她不再是朋友,我跟她絕交了,這樣你應該很高興吧?我往後不會再幫她撮合你們,你大可安心了。」顏帶徒趕緊跳上機車,說道:
「反正你自己去找沛星解決問題吧,我已經跟你們的恩怨情仇毫無關聯了,你不要再找我。聽著,不許找我。」為了不讓更多的虧欠感加渚在己身,她不想碰他。
「我話還沒說完!」機車的引擎聲弄得皇甫徽更煩躁。
「我不想聽,你別再來騷擾我!」她也心煩意亂。
「騷擾?」
「總之,我不想再看見或聽見跟皇甫家有關的任何事情。」說完,機車如箭矢般疾射而去,她不想變成朋友口中搶人老公的惡女。
這段日子顏帶徒並不好過,吃不好、睡不好,雖然是順利畢了業,但她還是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找工作,整天像抹遊魂似地到處閒晃,逼自己不再去管沛星的事,也不能再想皇甫徽,地努力地執行,也做到了。
但,他卻不放過她。
視線掃到後照鏡,發現身後有一輛跑車追著她的機車,那是皇甫徽的車。他還在追她?
皇甫徽開車尾隨,她愈避走,他追逐她的意念就愈堅決。
「別追來!」
她催油門,機車呼嘯疾馳,跑車就跟在後方。
幸好三更半夜的,路上沒車,所以能讓她順利地狂飆。
叭!
皇甫徽按喇叭示意她停車,她急欲擺脫的態度讓他憤怒,而且怕她發生危險,所以他急著想要地停車。
等一會兒一定要揪住她,狠狠地打她屁股!
顏帶徒不想停車,也不想跟他接觸,可是彷彿感受到他的擔心似的,她開始放緩車速,不再催油門,只是一個轉彎時——「哇!」
地上竟然有一灘油污,車輪打滑,機車偏斜,倒下,她整個人也滑了出去!
皇甫徽目睹這狀況,身子瞬冷,煞車,開門,急衝出去。
她動也不動。
他心在發抖。
從小到大,他還不曾有過這麼激動的情緒,害怕失去的惶恐讓他的心跳差點停止。
皇甫徽打電話請教護車協助,再小心翼翼地觀察躺在地上的她。沒流血,安全帽也完整,沒有破裂的痕跡,而且身體沒有骨折現象,胸脯還很平穩地起伏著。
雖然沒了知覺,但……她卻很像是睡著了……正午時分,雖有窗簾遮擋烈陽。但熾熱的陽光仍是從窗外透進馴單人病房內,不過病房裡接受到的暖暖溫度其實是很舒服的。
昨晚車禍後,皇甫徽要救護車將傷員送往他熟悉的私人醫院,而臨時接到電話的醫生朋友也盡全力幫忙,半夜趕來為她做詳細檢查,判斷並無嚴重傷勢,只有手臂擦傷,至於她會昏迷,應該是驚嚇過度的結果,不過得等她清醒後再來判斷是否有腦震盪的現象。
昏迷是因為驚嚇過度?
問題是,這妮子會害怕嗎?她一身是膽,她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勇氣讓他傾倒。
皇甫徽側躺在她身邊,看著昏睡的顏帶徒,其實也是怕她腦子受到撞擊才會昏迷。
忽地,顏帶徒的眼睫毛輕輕動了下。
「哈啊?」」她打了個小哈欠,然後慢慢睜開雙眼,卻對上一雙深邃且泛出擔憂光芒的眼眸。
顏帶徒怔怔地看著他,眨了眨杏眸,一時回不了神,不懂為什麼會看到皇甫徽憂心的表情,他在擔心什麼?
「你會不會感覺頭暈噁心?」皇甫徽看她醒過來,先是謹慎地問她狀況。
「不會,只是手臂有點痛。」她看了下右手臂,纏著繃帶,慢慢想起自己摔車了。
「有不舒服的地方別隱瞞,也好趕快做治療。」
她又動了動身子,真的沒問題。 「大概就手臂擦傷的部分吧,我沒有其它不舒服的感覺。」
幸好她在捧車前已經放慢速度,所以雖然在跌落的瞬問很痛,但沒有致死的感覺,子是乾脆閉上眼睛,安心地「昏過去」她太疲憊了,這段日子情緒不好,睡沒睡好,結果一個轉念,還真的不省人事。
皇甫徽聽她回得雲淡風輕,而且看似無大礙,但又忍不住想試驗她的腦子是否恢復正常?
「你跟我上床了你知道嗎?」
「哈?」她一呆。
「也許你的肚子裡已經有小寶寶了。」
他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捧車的人是我,但瘋了的人卻是你。」
「只要跟我躺在一起就會生出小孩來,沛星是這麼說的,而且你似乎也相信她的說法。」皇甫徽看著她。
他在嘲諷沛星的小孩蹦出來的理由。
「我又不是小朋友,當然知道做了什麼才會有小娃娃。」
顏帶徒這才整個清醒過來,且意識到她人在醫院的病房內,還躺在一張雙人的大病床上,而他則側躺在她身邊!
她一驚,要起身。 「嘶——痛!」忍痛硬坐起身。
「不舒服了?」皇甫徽的聲線緊繃了點。
「沒有。」這種痛沒哈大不了的,她緊張的是他目前的姿態。 「你不該躺在我身邊,這樣做太沒格了。」
「我想做什麼不需要你同意。」他坐起身。
「現在你還相信我跟沛星曾經躺在一起就有小孩的謬論嗎?」
「我……」她當然覺得奇怪,也曾懷疑過沛星的說辭,只是大人再怎麼吵鬧,小孩就是無辜的,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所以自己更該要遠離皇甫徽。
「其實棋棋是不是你的孩子,做親子鑒定很快就會有答案了,說再多都沒意義。」想到孩子沒有父親已經夠讓她心疼,現在連父親的身份都搞不清楚,這對棋棋來說太過殘忍。
「不是就不是,我沒必要配合沛星去做親子鑒定。」他看透沛星後,早就懶得理她。
「那就隨你便,我不管了。」她跟沛星已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聯絡,她沒找她,而她也沒去跟她談,現在兩人之間有著難堪又難解的情緒,她做什麼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