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以前總覺得威力不足,但現在……一招一式都好強悍,真是好嚇人啊!」他不禁讚歎起來,「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少爺領悟出云然劍法了嗎?」
羅寧平怔住,想起叔父曾說過的話。「不,是華朵!是華朵讓大哥變強的!」
羅寧樂的心中已經有了想守護的人,而那股堅強的意念就呈現在劍法上,才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實力。
當邪氣碰上正氣,明顯逐漸敗落——華朵一再往後退,勝負已決!
眾人均屏息以待,只有拜河看得心慌意亂,不敢置信的直搖頭。
「不可以,不可以破解,那可是我的心血,絕對不可遭到破解!」他怒喝,施展輕功奔到他們面前。「華朵!殺了他!」
在兩股力量相對抗之下,拜河念起咒語,企圖干擾這場對決。
「啊!」華朵難受的吶喊,眼中看不見任何事物,失控的使著劍法,不僅混亂自己的步調,就連羅寧樂也跟著變得氣息不穩,稍有差錯就會走火入魔。
「朵兒——」羅寧樂害怕會傷害華朵,當劍快脫離手掌殺向她時,急忙撒手,這可也讓她趁機攻上一劍!
「殺了他!」拜河的一句話,讓華朵的劍狠狠的砍過去。
這一劍又猛又悍,樹林因之震動,發出了彷如鬼魅般得沙沙聲,天地亦為之搖晃,沙塵亦起。
在劍風中,羅寧樂只來得及用劍抵銷她的力量,但威力只剩下三成,以致他無法阻止她的那一劍劃上他的胸膛——
鮮血從他的體內噴出,如同火焰般的鮮血灑上黑獄劍及……華朵的白衣衫!
「少爺、義凜公子!」義莊的人馬狂奔上前,立即扶住搖搖欲墜的羅寧樂。
「朵……」他伸手想碰觸神情呆若木雞的華朵,胸膛上的傷口卻讓他痛的連話都說不清。
「走、走開!朵、朵兒……」他奮力一喊,拒絕大家的幫助,踏著沉重的步伐朝她撲過去。
血腥味傳入華朵的鼻間,她的手背上有著燙熱的鮮血,火般的灼熱感燃燒著她的全身,讓她感到痛苦不堪。
盯著羅寧樂深情的雙眼,她被封印的心似乎就要掙脫枷鎖,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眼前男子的笑容,她的耳邊也不停的想起他的嗓音——
朵兒,別再躲我了,好不好?
朵兒,你就認命留在我身邊吧!
朵兒,你不要不理我嘛!
朵兒,我會陪著你,也會等著你,不要忘記我就在這裡。
朵兒,求你看看我對你的真心好嗎?
朵兒、朵兒、朵兒,那個傻男人口中永遠只有她,即使全天下得人都離她而去,就只有那個傻男人還留在原地等待著她……
「寧樂、寧樂……不會的……」她的身子大力的顫動,封印因他的鮮血而被解除了。
當看到滿身是血的羅寧樂忍著痛也要接近她的樣子,她淚如雨下,發出悲咽的哭聲,奔上前抱住他。
「是你嗎?你回來了嗎?」羅寧樂的臉色蒼白。
「是,我回來了……我回到你身邊了。」她只能痛苦失聲,豆大的淚水滑落他的臉上。
「太、太好了。」大手摸著她的臉,心中再無牽掛,他終於疲憊的閉上眼。
她回來了,可他呢?眼底盛滿彷彿被遺棄的痛楚,她緊緊握著他的手。「寧樂,你不可以拋下我!」崩潰的仰天哭號。
「華朵,你……」拜河無法相信,不可思議的搖頭,卻在下一刻對上她怨恨的眼神,驚駭的倒退好幾步。
她將羅寧樂交給義莊的人後,緩緩站起身,拿起地上的黑獄劍逼近拜河。「我要殺了你!」
「我是你的主子,你要聽我的,黑獄開啟……」
拜河著急的念著咒語,但她的腳步卻沒停下,揚劍俐落的劃下!
拜河來不及閃躲,連喊都來不及喊就喪命在黑獄劍下。
血,再度噴灑在劍上,此時的華朵眼角含淚,神情卻是冷酷又無情。
拜河利用黑獄劍殺了多少無辜的人,如今卻慘死在黑獄劍下,顯得特別諷刺;祈星教因群龍無首,之前就只是群烏合之眾,於是在武林人士群起圍攻下,紛紛作鳥獸散了。
這場因野心而起的武林紛爭因為義凜公子的出手,終於圓滿結束。
第9章(1)
一群人進進出出於一間廂房,有些是拿著大夫開的藥單去找藥材,有些是來回更換盆水、布巾——為了傷重的義凜公子,義莊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
「華姑娘,你去休息吧!換小的來照顧少爺。」一名丫鬟看著連續五天都守在床邊的華朵,擔憂的說著。
丫鬟心想,整整五日不眠不休,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了!
「我沒關係,你去忙吧!」華朵搖頭,視線不曾移開羅寧樂的臉上,小手則是拿著乾淨布巾小心翼翼的壓擦他的傷口,才過不久,白色布巾已成了紅色的濕巾,她乾淨換上另一條。
他的傷口從鎖骨蔓延至腹部,傷痕又深、又長,鮮血不斷湧出,無論她怎麼擦拭就是止不了。
怎麼辦?都已是第五天了,為什麼血還是一直冒出來?她只覺得心慌意亂。
「大夫說是因為傷口過大,血很難止住,先上藥要緊。」丫鬟趕緊遞上大夫給的藥膏。
華朵回過神,打開罐子,以顫抖的手沾上藥膏,動作輕柔的替他上藥,並不自覺的視線模糊。「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她喃喃自語著,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一旁的丫鬟聽得鼻酸,捧著變成紅色血水的盆子走出廂房。
華朵替他上完藥,接著替他纏上白色繃帶,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他,眼淚早已潰堤。
「五天了,我等你整整五天了。」她強自壓抑住內心的痛苦。「我知道你痛,可是……一眼就好,你睜開看看我好不好?寧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好難過、好傷心,你都沒感覺嗎?」
她很壞——明知他捨不得她難過,還拿這一點來刺激他,可她就是盼望著他能趕緊醒過來啊!
「你說捨不得我難過,你都遵守這麼多此的約定了,這一次不能失約啊!」她哽咽的摸著他憔悴的容顏。
她的心好痛,不僅是因為他尚未清醒,還有感受到他一直以來的心情——實際嘗試過,她才終於懂了原來等待一個人的回應有多麼的痛苦。
他怎能一次又一次包容她的任性?他究竟是多愛她,才能忍受這種錐心之痛?
這時門外傳來嘈雜聲,她連忙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抬頭瞧見一名姑娘踏入房內。
「黃姑娘,少爺正在休養……」丁叔進來,急著勸說。
黃翠兒挑起眉,「寧樂公子受傷休養,外人不能打擾是嗎?那她呢?她不是義莊的人,不也是在這裡嗎?」指著淚眼婆娑的華朵,語氣很不悅。
「華姑娘不一樣。」丁叔低聲說。
不一樣?黃翠兒冷哼一聲,「我已跟伯父請示過了,他說我可以來看寧樂公子。」
丁叔一愣,沒想到老爺會同意。「呃,那……」
「丁叔,黃姑娘也是關心寧樂才會過來,總不能讓她白跑一趟。」華朵起身打圓場。
「呃,小的明白了。」丁叔是怕黃翠兒和華朵起衝突才會阻擾,既然華朵表示沒關係,那他也不用操心。「小的先退下了。」走出房,關上門。
黃翠兒等他一走,立刻瞪著她。「你怎麼還有臉留在這裡?」語調提高,有著不敢置信的意味。
「黃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華朵倒抽一口氣,皺眉繼續說:「還有,寧樂正在休息,請你小聲說話,免得影響他。」
「我影響他?我再怎樣也比不上你的影響力吧!」黃翠兒先是壓低音量,但語氣仍是充滿諷刺。
「黃姑娘,你一再針對我,究竟是為什麼?」華朵實在不願在寧樂的面前和黃翠兒爭吵,但黃翠兒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她不得不面對。
「外面都鬧翻天了,你會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嗎?」黃翠兒不可思議的搖頭。「真搞不懂你到底有哪點好的,竟能讓整個義莊的人都幫著你,還不把事實告訴你,讓你無憂無慮的過日子,真是太不公平了!」
「什麼鬧翻天、什麼事實?黃姑娘,話不要說到一半,請你說清楚。」華朵隱約感到不安,冷著俏臉問道。
「你想知道?好吧!你確實應該知道!他們不敢說,那就讓我來說!」黃翠兒瞇起眼,緩緩道出這幾天義莊所發生的事。「你以為拜河一死,所有的紛爭就都結束了嗎?」
「不是嗎?」華朵望向黃翠兒充滿嘲弄意味的眼神,緊張的嚥口水。
「你真是太天真了!即使你是被拜河所控制,是在無意識下殺了無辜之人,但你終究還是儈子手,那些痛失主子、手下,甚至家人的人全都找上門,要義莊把你這個妖女交出來!」
黃翠兒很滿意的看到華朵在瞬間刷白的臉色,繼續說:「義莊為了維護你,這幾天都忙著處理此事,還跟他們起了不少衝突呢!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你卻仗著有義凜公子的保護,什麼罪都不必承擔,這可是會讓很多人看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