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吃過晚餐,也陪你喝過酒了,等會喝完這杯,我就要回去了。」她仰頭喝了一口調酒。
她急著想擺脫巨浚琛,倒不是討厭和他相處的感覺,相反的,他既性感迷人,又自信幽默,一雙深邃的眼睛猛朝著她放電,是她最近約會過的男人裡最有感覺的一個。
但她太過瞭解像巨浚琛這類型的花花公子只是把愛情當作遊戲,貪求新鮮感,就像一台發情機器,無時無刻不對女生調情,追求她的目的也不是因為喜歡,而是為了馴服。
「我以為經過剛才的晚餐,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他喝了口Whisky,直直地凝視著她。
「我們是朋友沒有錯,但還沒有熟到這種程度。」她昂起下顎,嬌睨了他一眼。「而且你有過不良紀錄,別忘了,你曾拿我當賭注。」
「那個賭約我已經取消啦,要不然你到我家,把我和好友拿來當作賭注的1988年葡萄酒喝掉?」他提議道。
聞言,她側過臉,表情嚴肅地看著他。「巨浚琛,我幾歲?」
「二十七歲。」他眼神困惑,不懂她的年紀和喝酒有什麼關係?
「答對了。」她眨眨慧黠的美眸,雙手環胸,柔訓道:「我是二十七歲的輕熟女,不是十七歲的未成年少女,難道我會以為去你家只是單純地喝酒嗎?」
「難不成你這位輕熟女想對我做什麼壞事?」他眼底閃爍著有趣的光芒,促狹道:「沒關係,我已經成年了,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絕對不會要你負責的。」
她錯愕地瞠大水眸,沒想到他的臉皮竟然這麼厚,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誰像你滿腦子色情思想,黃色廢料。」她氣呼呼地別過臉不想看他。
「還不是因為我們周意瑟小姐太迷人了,害我一整晚都在胡思亂想。」他故意逗她。
「巨浚琛,你再這樣說我要走了。」她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拿起手提包,作勢要離開。
「說你太迷人是實話,那句胡思亂想是玩笑話。」巨浚琛拉住她的手腕,阻去她的步伐,轉過高腳椅,帥氣的臉龐緩緩地漾起魅惑的笑容,柔聲說:「這家Lounge Bar最有名的酒就是Whisky,讓我請你喝完一杯再走好嗎?」
她嬌睨了他一眼,想起今天發生的一些小事,包括在用餐時,他會很貼心地詢問她的口味,在許多小細節上都表現得十分用心,讓她有種被尊重疼愛的感覺,也稍稍扭轉了她先前對他的負面觀感。
「Whisky太烈太嗆了,我喝不慣。」
「Whisky的品牌有很多種,依據蒸餾的次數和釀製的原料不同,喝起來的口感也會不一樣。」他站起身,指著Bartender身後的酒櫃,各點了幾支不同廠牌的Whisky。
Bartender將三杯不同酒廠出品的Whisky倒入透明的玻璃杯裡,放在吧檯上,巨浚琛先將一杯推到她面前,速亮的黑眸專注地凝視著她,柔聲說道:「試試看,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酒。」
她抬睫看他,他的眼神透出誠懇坦白,一點也沒有邪惡的壞念頭,讓她很放心地端起其中一杯,輕啜了一小口,琥珀色的酒液滑過喉頭,她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
「太烈了,我喝不慣。」她放下酒杯,搖搖頭。
「那再試試看這支酒,它聞起來帶點甜味,口感很滑順,味道沒那麼嗆。」他的舉止自信流暢,產生一股獨特的魅力,讓人很難拒絕他的要求。
意瑟端起另一杯,嗅了下,香醇的酒味泛著淡淡的甜味,她啜飲了一小口,入口微甜,但舌底仍傳來一股嗆辣的滋味。
「怎麼樣?還是不喜歡嗎?」他看到她整張小臉皺在一起,便將水杯遞給她,轉頭向服務生要了一些冰塊和一瓶氣泡式礦泉水。「試試看水割式飲法,應該會比較適合你。」
他將盛有Whisky的酒杯,加了點冰塊和氣泡式礦泉水,輕輕地晃了一下,推到她的面前。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熱辣的滋味淡了許多,入口很柔順,同時又保有Whisky低醇的香氣,令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喜歡嗎?口感還可以吧?」他拿起她擱在一旁,沒有喝完的純Whisky啜飲著,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的反應,很自然地與她預約下次的約會。「下次我再帶你去另一家紅酒店,保證可以讓你喝到喜歡的紅酒喔!」
她側過頭,一臉納悶地問:「你為什麼要一直討好我?」
雖然她不討厭巨浚琛這個人,但這並不表示自己就要和他當朋友,更何況他就像賈斯汀所說的,是個性感野獸,舉手投足間都充滿魅力,外形也十分出色,一雙好看的眼睛常有意無意地朝她放電,說話又幽默,溫柔中帶點霸道,但卻不會強悍到令人反感,簡單來說,他具各了所有迷人的特質,是個危險人物。
「我討好你,單純是因為我喜歡你,想對你好。」他邃亮的眼睛專注地睇著她。
「喜歡我?」她挑了挑眉,把他的話當玩笑。「你才認識我多久,根本不瞭解我,怎麼能輕易地說出喜歡兩個字呢?」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不答反問。
「不相信。」她搖搖頭,又喝了一口加了冰塊和氣泡礦泉水的威士忌。
她認為愛情要在一次又一次的約會相處中瞭解對方,進而確定對彼此的感覺,而不是靠一見鍾情的方式來墜入情網,那樣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點也不實際。
「那你相信有愛神丘比特嗎?」他凝視著她線條優美的側臉,性感好看的薄唇噙著微笑。
「當然不相信。」她柔瞪了他一眼,仰頭喝了幾口酒。
「但我相信愛神的存在,我覺得丘比特的箭已經射中我的心了。」他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道,還故意用手撫住左側的胸膛。
「那你完蛋了,丘比特只是個光著屁屁,愛搗蛋的溜鳥俠罷了,我看他八成會拿你的愛情惡作劇,你準備受苦吧!」她取笑道,一副「你慘了」的戲謔表情。
她微笑的表情牽動臉上柔美的線條,露出潔白的牙齒,令他眼色驟亮,心緒莫名地受到她的牽引,彷彿再也沒有比逗她開心更重要的事了。
「我正在受苦啊!」他一臉愁苦地道:「我居然愛上一個不相信一見鍾情、不相信愛神,甚至有可能對愛情沒有信心的女人。」
「我哪有不相信愛情。」她倔倔地反駁他的話,佯裝聽不懂他暖昧的告白,轉頭又向Bartender要了一杯調過的Whisky,仰頭喝了幾口。
酒精不只柔化了她平日拘謹的個性、鬆懈了她的心防,還醺紅了她白皙的臉頰,眉梢眼角都流轉著一股醉人的風情。
「要不然你為何不敢接受我的追求?」他決定用激將法展開攻勢。
「我相不相信愛情,跟接不接受你的追求是兩碼子事。」她側過臉,緩緩瞇起微醺的醉眼瞅看著他。「正確來說,我質疑的是你對感情的態度,一個『愛情玩咖』,懂得什麼叫真心嗎?」
「拜託,我也有真心換絕情的時候。」他一臉正經。
她挑了挑眉,轉動高腳椅,單手撐著下巴,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我十三歲時初戀的女朋友就是這樣啊,她有一天說全家要移民到美國,叫我等她回來,還說每個星期都會寫信給我,誰知道她竟然對我始亂終棄,不到半年就變心愛上那裡的金髮帥哥了。」他故意擺出哀怨痛苦的表情。
「始亂終棄?」她朗聲大笑,輕捶他的臂膀,揶揄道:「巨浚琛,你夠了喔,這種話你竟然說得出口?」臉皮真是有夠厚的。
「拜託,我又不是一出生就是『愛情玩咖』。」他喝了一口酒後,繼續道:「被情變後,我身心俱創,只差沒有攔截飛機去美國搶人了。」
「那最後怎麼沒去?」她笑笑地說,才不相信一個十三歲小男孩的愛情故事有多麼刻骨銘心,擺明就是用來誘騙女生的同情心。
「沒辦法,機票錢不夠。」他無奈地道:「當時傷心欲絕的我,問我母親為什麼我的女朋友會拋棄我?我做錯了什麼?」
「結果呢?」她好奇地追問,微醺的美眸瞅看著他,竟在他成熟世故的臉上瞧見一抹冷峻的純情,無辜的模樣很像個大男孩,讓人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她交疊著長腿,膝蓋不小心碰觸到他的腿,突然有些心悸,不懂這種瑣碎小事為何會在她心裡起了漣漪……
「我母親告訴我,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女朋友不要我,但她明白我是一個好男孩,一定會找到一個愛我的好女孩。」過去青澀懵懂的情事,現今回想起來全變成有趣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