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聲音,過去看看! 」
「馮府只剩下馮懷真了,墨光玉一定在她手上!王爺命令取回墨光玉,並殺了馮懷真! 」
第9章(2)
王爺?!殺了……她?!
這句話傳入馮懷真耳中,立刻聯想到的人便是即將成為她夫婿的司徒競,堂堂一個王爺實在沒必要和馮府聯姻,難道他也是為了墨光玉?!
馮懷真打了一個冷顫,直到那些腳步聲遠離後,才提起腳步直奔客棧,她不敢走在街上,而是抄小路,她的唇齒顫抖,因為爹娘的死,因為面對逼命的追殺,更因為牽扯上不該牽扯的人……她真的很怕卻又得強打精神。
不能死!她不想死在這裡!她一定要為爹娘討公道……
「懷真……」
「觀、觀羽?!」暗夜中傳來的呼喚終於讓她停下腳步,緩緩轉身。
嚴觀羽大步朝她走來,將她擁入懷裡。
「懷真,我終於找到你了! 」
馮懷真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他的氣息與話語令她整個人頓時鬆懈。
「觀羽,我、我……」她有很多話想說,無奈先前精神過於緊繃,現在這一鬆懈,體力早已透盡地昏厥了。
嚴觀羽望著她歷劫歸來的容顏愛憐不捨,而懷裡的重量總算令他安心,他不敢想像萬一自己慢了半步將會有什麼後果。
她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貴絕不許有人傷害她!
「主子,馮府全燒光了,找不到生還者。」視察完馮府情況的護衛回來稟告消息。
「琥珀……殺了他們。」
嚴觀羽說罷便抱起馮懷真決定今夜就離開春河城無奈有人下了封城令禁止任何人離城,他們也就被困在城裡。
「主子,那群盜賊起了內哄,屬下正在追殺他們。」
「人呢?」嚴觀羽冷冷地問絲毫不在乎盜賊因何內宜。
「九名盜賊已死五個剩下四個,據屬下所知放火的是那個混進馮府當內應的盜賊所為,其他人現在也在找那個內應,至於追殺懷真姑娘的是司徒王爺的人馬,司徒王爺亦是為墨光玉而來。」
嚴觀羽聽著程奉刀的稟告閉眸深思,看來應該是盜賊起了內哄後離開馮府,司徒競得知大火消息,趕至馮府正巧遇上剛返家的懷真。
司徒競果真為了墨光玉而來,沒有拿到墨光玉之前,他是不可能解除春河城的封城令,看來,他必須先取信司徒競方能安全帶懷真離開。
「主子,懷真姑娘醒了。」琥珀走出來稟告。
嚴觀羽連忙走進房裡看見馮懷真坐起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馮懷真一見到他,淚水又淌下來,她痛苦地搖頭撲進他懷裡。「觀羽、觀羽,我爹娘他們、他們……」
「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這仇我會替你報。」他柔聲安撫她。
「為什麼他們都想要墨光玉?墨光玉到底有什麼好?」她真的不懂。
「據我所知墨光玉是遠古傳下來的寶物,遇冷會發熟,黑夜之中會發光,古書上還有記載墨光玉能治病琥珀的眼才得以重新視物。」
「寶物人人都想要可為了這個寶物殺人是對的嗎?為了寶物不計任何代價,連人命似乎也不值錢了,這真的是古人將實物流傳後世的用意?」馮懷真苦澀地訕笑。「得了又如何?若無病無痛卻得了墨光玉不是帶來殺身之禍而已嗎?人心真貪婪。」她一語道破所有人的心。
嚴觀羽為之一震,因為心虛他下意識避開她的眼。
「等你爹娘的仇報了你隨我離開可好?」他找到她的時候並沒有找到最後一顆墨光玉,他亦不在乎它的下落如何。
「你不想要墨光玉嗎?」
他撫著她的發,說:「我只要你一人。」
半晌後,馮懷真幽幽輕吐:「觀羽,追殺我的人是司徒王爺,是他害死了我爹娘……」
「確實是他追殺你,可害死你爹娘的是一群盜賊,司徒競只是想撿現成便宜。」他殺不了司徒競只要他不逼人太甚,他並不想與之為敵。
「他……好可怕。」她想起沁姊對司徒競的描述,可憐的沁姊只怕也葬身那場火裡。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春河城封城令一下,整座城人心惶惶。
一個月後,外頭居然傳來馮府小姐淹死在河裡的消息。
馮懷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人還活得好好的,為何外頭卻說她已死?不過對她來說這是個好消息,至少她不會再是主要目標,於是趁著琥珀不在,她換了件外衣離開。
觀羽說司徒競下令封鎖春河城,只進不出,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暫時住在這間不起眼的屋子。她明白他必定有辦法能帶她離開為了怕到時過於倉卒來不及,決定今天冒險去把那晚中途藏起來的墨光玉帶走。然而才走到半途,她改變心意想先回馮府探探。
她想再看馮府最後一眼。
如今牆倒屋毀人無蹤,曾經的風光如今已是斷垣殘壁不復以往,什麼都不剩了。
她的親人、她的家、她的一切,什麼都沒有了。
那天無法跨過的門檻,今天終於有機會進去,無奈又聽見裡頭傳來聲音,馮懷真慌張地躲至一旁。
「大哥,外傳馮府小姐已死,我剛去河邊看過,屍體泡在水裡多日已經腐爛腫脹,根本認不出原本的容貌,只能憑著身上的衣服樣式確認是馮府小姐。」
「是嗎?懷真也死了……」衛珩感慨地說。
馮懷真認出那個聲音是衛大哥,馮衛兩家是世交後來衛大哥家道中落離開春河城,偶爾會回來探望他們。
「衛大哥! 」她走了出來,眼淚已奪眶。
「懷真,你還活著?!」衛珩上前握住她的肩,然後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上天總算沒那麼殘忍! 」
「衛大哥,我爹娘他們……都死了。」
「我知道,我還是沒能趕上,懷真,這兒對你來說已經不安全,等春河城一解除封城令,你是否願意隨衛大哥離開這裡?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妹子一樣,大哥定會好好照顧你。」衛珩猜測河邊的女屍應該是有人為了保護懷真所為。
「衛大哥,不用了,我現在很安全,有人會保護我,我想、想跟著他。」
「你信任對方?」
「他是我未婚夫,我信任他。」她深任觀羽必定會保護她。
衛珩來到春河城後才得知司徒競是馮府未來女婿,下令封鎖城門的亦是他,看來是為了要找尋兇手所為,如果是司徒王爺,他便放心了。
「好吧,既然你和未婚夫在一起,我也不勉強了。不過待在春河城還是太危險,你們要盡快離開。我會住在天承客棧,等風波平息,有機會記得來北涼城找大哥。」
「會的,謝謝衛大哥。」
「傻丫頭,你就像我妹妹,不必說謝! 」
馮懷真匆忙趕回來,琥珀尚未回來,她打算分開藏好墨光玉,免得同時被找到。
好不容易決定好第一個地方,她打開寶盒,拿出其中一顆墨光玉,卻隱隱感到怪異,以前她經常趁著爹不在的時候把玩墨光玉,因此對於其重量色澤有一定的熟悉,此刻在她手上的墨光玉色澤依然耀眼,不過重量卻沉了點,於是她又拿起另一顆,左右手的感覺明顯不同。
她立刻斷定左手這顆是假,可是怎可能……
墨光玉不會離開過她的眼,怎會?!
就在馮懷真滿心疑惑的當下,突然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以及嚴觀羽的聲音,她正欲走出去時,聽見他喊了聲「王爺」隨即噤聲。
司徒競走進屋內,雙手負於身後,目光看了看四下,「沒想到嚴老闆居然住在這裡,真委屈了你。」
「王爺客氣了,這裡只是暫時棲身之所罷了。」
「說得也是,過客而已,何必在意太多。是說,嚴老闆此次前來有得亦有失。」
司徒競開門見山地點出此行目的。
嚴觀羽垂眸,再揚起時教人看不出一絲破綻。「王爺此話何意,嚴某不知。」
司徒競目光凜凜直視嚴觀羽,尊貴的氣勢顯露無遣。「到了這地步,嚴老闆還要與本王裝傻嗎?嚴老闆這趟前來不正是為了墨光玉?」
「嚴某是為了未婚妻。」
「呵呵,未婚妻?馮府小姐是本王的未婚妻,嚴老闆是奪人所好啊! 」
「王爺明明不在意她的。」
「看來嚴老闆對本王也十分『關心』呢!嚴老闆,明人不說暗話,你不也是想利用她得到墨光玉?要不聽聞她的死訊怎不見你傷心難過?既然我們都是為墨光玉而來,難免會有衝突產生,你殺了我屬下的事我就不與你計較,畢竟那場火對我們來說燒得真及時,不是嗎?」
嚴觀羽淡淡含笑。「既然王爺說破了,嚴某也沒什麼好隱瞞,沒錯,我確實是為了墨光玉接近她,對她的死又何須在意,唯一遺憾的是,嚴某和王爺同樣都沒能得到墨光玉,嚴某猜測東西恐怕已落入那幫盜賊手裡。」
「馮懷真死前幾日與你在一起,說你沒得到,你認為本王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