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弈弈,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一切告訴你,可以嗎?」
「一點時間?多少時間?」她開始保護自己,「還是你在想一個折衷的方法,能夠左右安撫,你真的能做到嗎?」
他轉頭看她,誠摯的回答;「我會盡力!但是在這段時間,我希望你可以乖乖的,不要採取任何危險的行動。許多事情真的很複雜,我擔心你!」
「不用了!」她冷靜的說:「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聽你的話?算了,大家都別胡亂猜測。其實事情很簡單,我是一個記者,我在為歐陽山做專訪;你呢,是一個部門經理,也是歐陽山的下屬,這就是你的立場不是嗎?」
「不,弈弈你聽我說,我想你一定瞭解一些我的過去,我是一個孤兒,是董事長資助我成長的。不管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總歸是我的恩人,所以有些事情我該不該說真的很矛盾,我必須想一想,你明白了嗎?」
「算了,你也別說了,我覺得好累,要休息了。」唐巧弈轉過頭,重新走上台階,幽幽的飄出一句話:「卓源,如果你一直都擺不正自己的立場,那你永遠也說不出我要的答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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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弈心情沉重的回屋內,洗了澡上床,拿起電話,開始每日的工作匯報。
「劉Sir,我今天見到班達信了!」
(太好了,怎麼樣?)
「跟傳言中差不多,雖然看上去沒有歐陽山那樣狡猾深沉,但卻是同樣精明。我下午和他打了網球,晚上還和他一起吃了飯,他現在應該和歐陽山在談事情。」
劉義榮感覺到危險。(唐巧弈,你要小心!工作雖然重要,但是班達信的名聲不太好。記住,你的任務是找人,其它的統統不要管,所以不要太接近他!)
「我會保護自己的,劉Sir。」她心裡暖暖的。
(其它呢?線人方面有沒有線索,那個陶子彬你有沒有接近他?)
「有啊,而且這次見班達信也是他主動帶我去的。」
(是嗎?)劉義榮感到很高興,(我覺得他非常有可能是線人。你要盯緊他,他的身份很特殊,不但有可能是線人,而且也是歐陽山的親信;如果能夠得到他的信任,我們的工作會順利得多。)
她可沒像劉Sir那樣樂觀,但還是鄭重地道:「是!」
(怎麼樣,很辛苦?我聽你的語氣好像不太開心,有什麼麻煩嗎?)
「沒有?!對了,劉Sir我來當記者的事情除了你有沒有人知道?」
(當然沒有!這種事都是一對一的,就像當年的羅Sir和線人一樣!為了不引起人懷疑,我給了你半年的空閒期,連在警局你的檔案都已經撤了,並批准你辭職。你和警局現在是沒有關係的。)
她突然有一種空虛感油然而升。「劉Sir說真的,我現在有一點那個線人的感覺了。當羅Sir一死,他什麼都沒有,一定很寂寞也很危險!」
(所以我們要把快他找出來,你不是一向很開心樂觀的嗎?打起精神來!我會天天鍛煉養好身體,不會像羅Sir一樣突然掛掉的!)劉義榮哈哈笑著說。
「劉Sir。你在亂說什麼!不跟你講了,睡覺啦!」
唐巧弈放下電話,打開窗戶往外看,門口空蕩蕩的,卓源的車早開走了。
她的臉頰有點濕。第一次,她為他這樣肆無忌憚地流下眼淚,白天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的深情、他的痛苦、他的矛盾,她都能夠強烈地感受到!可是他們之間,卻有太多的阻礙而無法坦然相對。
如果兩人的立場永遠是這樣對立,說不定真的沒有互相依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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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源回到公司,歐陽山獨自在辦公室等著他。
「董事長!」
「你把門關上,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卓源漠然地關上門,辦公室的燈開得很暗,他只能模糊的看到歐陽山的臉,完全猜測不到他的用意。
「阿源……」
「董事長!」他開口,「先讓我說一下好嗎?我也有話和您說。」
「你先說吧。」
卓源走到辦公桌前,「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也已經結束了!我不知道您對我怎麼想,我能夠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請您相信我,我沒有做過任何背叛您的事情,東西也不在我這裡,彤彤更加不知道,可能它早就已經消失了。至於唐巧弈,其實我們大可以不必理她,她什麼都查不到自然會回去的,現在弄得雙方都這麼緊張,是不必要的。」
歐陽山笑了笑,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微笑著把手放到他肩上。「阿源,我看現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不相信我!我手下這麼多人,我最相信的是你,你應該有體會。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跟我自己兒子一樣,你也幫了我不少忙,我怎麼會懷疑你呢?那件事我早忘了,查不到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挖地三尺把東西找出來。可是這一次班先生來,關係到一樁大買賣,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我承認任何一個外人,任何一個小麻煩都讓我不安:如果大家都想讓事情順利下去,防備一點總沒錯。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我懂。但陶子彬這麼做無疑是在製造麻煩,他一步一步的引著唐巧弈,反而使事情更複雜。我們什麼都不做不是更好嗎?」
「我覺得你和子彬之間好像有很大的心結!怎麼會這樣呢?你們都是我看好的年輕人,大家利益共存,有什麼事最好能夠站在同一條線上。」
「是……」
「好了,就說到這裡為止吧。」歐陽山揮手阻止了他,「我想和你說,今天我和班達信談過,大家都很想合作。我看交貨時間就在這幾天不遠了,我們會好好地計畫一下,確保萬無一失,到時候我會讓你和子彬一起去。」
卓源暗驚。
「怎麼,害怕?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嘛!」歐陽山輕鬆地笑著,「只要計畫得好,沒有人破壞,不會有事的。」
他一句「沒有人破壞」講得卓源週身寒氣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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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辦公室,已經近午夜了,卓源鑽進一家酒吧,叫了一大杯威士忌,心煩意亂地大口喝著。
服務生看得心驚,「先生,你這樣喝很容易醉的。」
「醉了最好!」他又叫了一杯。
服務生搖搖頭走開了。
他喝了一會兒,聽到手機響了起來,是王新彤打來的。
(源哥,你身後好吵,你還沒睡嗎?)
「嗯,有事嗎?」
(哦,我剛下晚班,做了點宵夜吃不完。你要不要?我給你帶去。)
「不用帶來,我直接到你家去拿好了,一會兒見!」
他掛斷電話走下吧檯,才發現腳步有點浮,強打起精神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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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後,卓源走到王新彤家。
「你好快哦!」
「我就在附近。」
他走進屋,直接走到廚房裡,用冷水洗臉。
「你怎麼了?」王新彤走到他身邊,聞到了酒味,「你喝酒?」
「喝了一點,現在好多了。」卓源笑笑,用毛巾擦乾了臉。
「為什麼要去喝酒?不開心嗎?」她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已經坐在客廳裡的卓源。
「謝謝。」他接過來,「上夜班回來不是很累了嗎?還做什麼宵夜?」
「我喜歡!」她跑進廚房,拿出一盤水晶包子和兩碗銀耳粥。
「說真的我都有點餓了,我好像沒吃晚飯!」他笑著。今天和班達信的飯局他整顆心都懸著,幾乎什麼也沒吃。
王新彤在他對面坐下,注視著他。「你好像瘦了。」
「哪有?你才沒見我幾天。」他吃著粥,「你怎麼不吃?」
「我剛才吃過了,你那個老闆是不是又為難你了?」
「沒有的事。」
「那你在為什麼事煩惱呢?你看上去精神好差。」
「傻丫頭,任何人在晚上十一一點以後精神都會比較差的。」他笑著放下空碗, 「你不要胡思亂想。」
她低下頭,「你有事我都幫不上忙!」
他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你呀,好好的工作,開開心心地交男朋友,就是幫我最大的忙!」
「什麼呀?」她不高興的說:「我才不交男朋友!」
「怎麼可以不交男朋友?你老哥都要從地底下跳出來揍我了。」
她嘟囔,「他才不會,他根本不關心我!」
他正色道:「如果他不關心你,就不會拜託我照顧你。」
她期盼地望著他,「不如?!乾脆你照顧我一輩子好了,我也不找男朋友了!」
卓源怔了怔,隨即笑了。「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