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大眼光一向很準,他說過抱著那姑娘的男人絕非等閒之輩,叫我們少惹事。」
被稱作老八的男人,想到他們鐵血幫都是靠老大的機警才能躲過幾次江湖上所謂名門正派的圍剿,這次背著老大做這件事,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兩人的對話,由遠而近,腳步逐漸靠近樹林深處。
「閉嘴!那個臭丫頭,還有同行的臭娘們曾狠狠地打了我們一頓,此仇不報,我怎能嚥下這口氣!」&小、說,之。家﹒獨·家﹐制·作&
月光映照在說話的男人臉上,他一隻眼戴著眼罩,剩下的一隻眼此時流露出一抹狠意。
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擋在兩人前頭,由於來人的臉隱於暗處,只能依照身形推測是個男人,正在談話的兩人,無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什麼人?」獨眼男人壯著膽子粗喝。瞧此刻三更半夜,兩人路經這座樹林,又遇上這不知是人還是鬼的傢伙,也不知何時突然出現擋住他們的路,或許是壞事做盡,在這個時刻,兩人竟忍不住感到害怕。
「把話說清楚,你們口中的姑娘,可是在喜來客棧被你們用迷藥迷昏給帶走的姑娘?」冷冽無一絲溫度的嗓音,迴盪在樹林間,清楚地傳入兩人耳中。
「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老八這下子更是嚇得渾身抖顫個不停。這人到底是人還是鬼啊?怎麼會知道他們做過的事?
「那你們就該死。」話尾剛落,高大身影如鬼魅般撲向兩人,分別掐住兩人的脖子,目光狠厲的射向兩人。
兩人這會總算看清男人的長相了,再加上無預警地被掐住脖子,嚇得魂飛魄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還不快說!被你們用迷藥給帶走的姑娘,現在人在哪裡?」
雙掌一使勁,兩人臉孔瞬間脹紅,瞠大的雙目裡有著驚恐。
「我說……」獨眼男人痛苦地出聲,此刻他萬分後悔沒聽老大的警告,執意要報這個仉。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實在是不該招惹上他的。
「還不快說!」歐陽烈雙掌略鬆,但仍掐著兩人的脖子,隨時可以在瞬間折斷他們的脖子。兩人得以喘息後,相視的目光有抹駭然,只怕這一說出,兩人的小命恐怕……
獨眼男人吞了口口水,害怕地瞥了眼歐陽烈陰沉的臉孔,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地說:「……在……郡縣的天……天香樓裡。」
「你說什麼?你把她賣到天香樓去?」黑眸危險地瞇起,峻酷的臉孔佈滿肅殺。他竟敢這麼做!
「饒命啊!大爺,不關我的事,全都是他一人幹的,你要找人算帳,找他就好,真的不關我的事,求大爺饒小人一命啊!」老八嚇得屁滾尿流,全身抖個不停,將所有的事全推給獨眼男人,只求能逃過此劫。
「我不會讓你們死得太輕鬆。」折斷他們的脖子,讓他們在瞬間斃命,這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黑眸掠過一抹陰狠,想到紅葉被這兩人賣到天香樓,身受中傷的她,能否有能力自保?不願去想不堪的情景,怕自己無法承受,這兩人動了他的人,就絕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
出乎意料地,歐陽烈鬆開對兩人的箝制,兩人如獲特赦,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慌忙地拔腿狂奔,跑沒幾步,淒厲的慘叫聲在樹林裡響起;兩人瞠目驚駭地看著自己的雙腳竟然慢慢溶解,由下而上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後在令人不忍聽聞的嚎叫聲下,化成兩攤血水,寸骨不留。
歐陽烈陰沉的臉孔佈滿寒霜,頭也不回地走出樹林。
樹林再次恢復寂靜,冷風穿梭在林間,發出沙沙的聲響,宛若為兩人的慘死奏出一首首淒涼的輓歌。
* * *
一襲水藍色衫裙,外披薄如蟬翼的披肩,露出大半雪白肌,再略施脂粉,讓原就出色的容貌更加艷麗動人。
滿意地在菱花銅鏡前一再地審視,粉唇勾起一抹燦笑。「瑩瑩姐,你看我這身裝扮可好看?」
「當然,你的容貌本就出色,再經過精心打扮,自是清麗絕倫,看來我這個花魁之位,可要拱手相讓了。」身後美麗的女子,幫她梳攏一頭柔滑青絲,真心讚道。
「才不是呢,瑩瑩姐才色雙全,一點也不輸給我,否則又怎能坐上這天香樓的花魁之位呢?」
「紅葉,你玩玩就好,你這身打扮可別踏出房門。還有,等一下就得換下這身裝扮了,知道嗎?」瑩瑩的目光與菱花銅鏡內的一雙頑點眼眸對上,美麗的臉上帶笑警告道。
若不是熬不過她的纏功,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讓她裝扮成現在這副模樣。紅葉本就清麗脫俗,與她的美麗是屬不同風情,經過精心打扮後,艷麗中散發出一股誘人的純真;而這份純真可令男人瘋狂,若她真留在天香樓,她的花魁之位絕對不保。
「知道了啦!」紅葉不情願地噘嘴。頭一次穿這麼暴露的衣裳,讓她覺得有趣極了,本想多穿些時候的,不過既然瑩瑩姐都警告她了,她還是聽話一點好了,免得待會耳根子又不清靜了。
陡地,房門外傳來一道驚呼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我的姑奶奶啊,誰准你裝扮成這副模樣的!」
一抹艷麗的身影氣急敗壞地來到紅葉身旁,狠瞪一眼暗自偷笑的瑩瑩,緊張地說道。
「你不覺得我穿這樣很好看嗎?」紅葉朝她無辜地眨眨眼,清麗的臉上笑得燦爛可人,與她那副氣沖沖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的小祖宗,你就別再找我麻煩了,誰都可以扮成這樣,唯獨你不行。你這身裝扮要是讓少主看到,我還能活命嗎?」
艷娘揉著泛疼的額際道。自從遇上這丫頭後,她久未發作的頭疼又開始了,而這一切全源於一個月前……
* * *
「艷娘,看看我這次帶什麼好貨色來給你。」
獨眼男人將扛在肩上的布袋放於地,將袋口打開,隨即露出一張清麗嬌美的小臉來。
「你去哪裡找來這麼標緻的姑娘?該不會是強擄好人家的姑娘吧?」
艷娘細細打量那張昏迷的小臉,模樣的確是少見的標緻,但鐵血幫在外頭可說是聲名狼借,何況又以這種方式把人帶來,絕對大有問題。
「這個你放心,這個姑娘的爹繳不出賭債,將她賣給我們,我們老大是嫌這姑娘哭鬧不休,所以才會將她給迷昏,要我送來這裡賣給你,絕對沒有問題。」獨眼男人看出她眼底濃厚的興趣,連忙一再保證,看來這次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了。
「一百兩成交。」艷娘猶豫了會,說出一個數目,雖然心底仍懷疑,但這姑娘的確是生得十分標緻,若再精心打扮一番,絕對可以為她賺進大把銀子。
「什麼?一百兩?艷娘,這個價錢太少了吧?你再仔細瞧瞧這姑娘,絕對不只這個價。」獨眼男人激動地討價還價,少說也得再加個一百兩才行。
「李老六,你方才不也說了嗎?這個姑娘是硬被你們賣來我這裡,我還得費功夫教導,萬一她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豈不增添我的麻煩嗎?所以一百兩已經算多了。」
艷娘雙臂環胸睇著他。想坑她艷娘的銀兩,也不去打聽打聽,她艷娘可以撐起這天香樓,可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豈容他漫天開價。
「好吧,算你狠,人就交給你了。」
獨眼男人再怎樣不滿,也得認了,誰叫他急於將這丫頭脫手。於是他不甘願地接過一百兩,摸摸鼻子走人。
一個時辰後,艷娘總算等到床榻上昏迷的人兒清醒了。
「姑娘,你總算醒了。」
「這裡是哪裡?」這陌生的聲音,還有陌生的寢房,令她防備地倏地坐起,甩了甩仍有些昏眩的頭,雙眸難受地閉起,虛弱地問道。
「這裡是天香樓,我花了一百兩將你給買下,勸你最好合作一點,少給我哭鬧,否則免不了一頓皮肉痛。」
艷娘醜話先說在前頭。白花花的銀子既然給了出去,她可不想做賠錢生意,再怎樣貞烈的女子,落到她手上,也得給她乖乖聽話。
天香樓?
她想起來了,她被人給迷昏了,那個獨眼男人她曾見過,就是她插手救了姐姐時,與桂姨合力打傷的人。
可惡,沒想到他竟會將她賣到妓院來!
「你是艷娘?」
艷娘微訝地挑眉,慢步來到床畔,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算你有一點見識,但你為何會認得我?」
「看來這一百兩,你注定要做賠錢的生意了。」
紅葉皺眉撫著泛疼的胸口及仍有些昏眩的頭,語帶玄機地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若敢動我一根寒毛,我保證歐陽烈以及所有毒王谷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紅葉清澈雙眸直視著她。她或許從未見過她,但關於她的事,她可是知道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