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她眼冒金星,整個人撲跌在床上。
「我生平最痛恨不聽話的女人。」他解開腰上的繫帶,牢牢將她雙手縛上。其間,青兒死命掙扎,但依舊敵不過他的蠻力。
「告訴你,你逃不掉的!」胡鳴獰笑,使勁分開她不斷踢動的雙腿。
眼見他整個人欺壓在自己身上,青兒淚流滿面,放開了喉嚨尖叫。
「不要!」
阿垠、阿垠,救我——
宛家另一頭,厲無垠親自領了十多名衛士來搜。
還不知情的宛琉光,這會兒正泡在熱騰騰的澡桶裡,愜意地刷洗掉身上的血污。
想到再過不久,自己又能重回王的身邊——呵呵呵呵。
她多久沒這麼舒心了?
「小姐——」宛家婢女匆匆跑來。
「怎麼?」她眸子一睨。
「不知道怎麼搞的,王帶了好多人過來——」
宛琉光「嘩」地自澡桶中站起。「你說什麼?王上帶人來做什麼?」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說王下令搜過上城每一戶人家,現在剛好搜到咱們這兒來!」
糟糕!
宛琉光趕忙抓起衣裳往身上套。事情敗露了嗎?她急匆匆跑出閨房,好巧不巧,她阿爹正領著厲無垠一票人過來。
宛莽聲音遠遠傳來。
「啟稟王上,卑職家裡一共有五個院落,現在就剩下最裡邊的庵堂、琉光的閨房,還有胡大人暫居的小院還沒去——」
宛莽看見女兒。「哎,琉光,你怎麼濕著頭髮——」
別怕、別慌!宛琉光定一定神,望著厲無垠喊道:「琉光參見王上。」
「不用多禮。」厲無垠沒什麼心思多說話,只是安排了五個人,要他們到琉光房裡搜查。
宛琉光背上冒出了冷汗。「等等——我不懂,現在是要搜什麼?」
「王后娘娘不見了。」宛莽壓根兒沒想到這事和自個兒寶貝女兒有關,表情真的是憂心不已。「王下令封城搜索,務必要在太陽下山以前把王后娘娘尋回來——」
宛琉光心裡打了個突,難道那個替死鬼還沒被發現?
不可能啊!她暗自搖頭。那屍首明明就丟在很容易被看見的地方——
「對了,胡大人呢?」厲無垠環視一圈。
厲無垠納悶,這麼大騷動,竟然不見他出來關心?
「可能還在房裡休息——」宛莽也不清楚。「卑職現在去找他。」
「一起過去。」厲無垠說。畢竟胡鳴是青兒父王派來的使節,現下發生這麼大的事,他認為有必要跟胡鳴親自解釋。
宛琉光慌極了。這會兒時間,她想,胡鳴肯定還待在庵堂,只要想個辦法把王給引開,事情就不會被發現——
「哎呦。」她作勢被絆著,整個人跌坐在地。
「怎麼了?」宛莽急忙來攙。「摔疼了哪裡?阿爹瞧瞧——」
「腳踝……好像扭著了……」她楚楚可憐地望著厲無垠。
要是往常,厲無垠肯定會過去安慰兩句;但眼下,他整顆心全掛在生死未卜的青兒身上,哪還有餘力管顧琉光的腳。
「宛大人留下來照顧琉光,其他人,跟我來——」
大隊人馬正要前行,突然,他停下腳步。
什麼聲音?他轉頭四顧——剛剛好像有人在喊「來人」?
是聽錯了嗎?
「王上?」一旁的衛士出聲。
「你們先到胡大人房裡,我到前面看看——」
一見厲無垠舉動,被攙扶站起的宛琉光趕忙抓住他。「王——」
「你做什麼?」他低頭問,就在同時,他又聽見了。
——不要!
那是青兒的聲音!
厲無垠立刻甩開琉光,大步奔向聲音來處——
「再動啊!怎麼不掙扎了?」
庵堂裡,胡鳴正在享受一點一點扒光青兒的樂趣。
這會兒,她僅穿著一件堪堪避體的兜衣,原本套在身上的裡裳已被撕破,所以不敢掙扎,因為她發現兜衣隨時有鬆脫的危險——她打死也不願讓胡鳴看見自己的身體,她咬緊牙關,已經做好咬舌自盡的準備。
阿垠——咱們就下輩子再相見吧——
「你這傢伙!想幹什麼!」胡鳴早一步掐住她下顎。「想死,沒那麼容易!」
他低下頭,濕黏的嘴唇就貼在她頸脖上。青兒痛苦大叫。
天上的眾神吶!倘若你有聽見,請你大發慈悲,派個人來殺了我吧——
「砰」的一聲,實掩上的庵堂門突然被踹開。
全身冒出火焰似的厲無垠一個箭步搶了進來。
「誰——」胡鳴一時瞧不清來人,才剛喊聲,就被人硬生生抓起,往牆上一扔。
「青兒!」
「阿垠!」一見是他,青兒立刻爬起,撲進他懷中。「阿垠……你真的趕來了……嗚嗚……」
積累在心頭的恐懼與害怕一卸下,滂沱的眼淚立刻從她眼中滾落。她整個人埋在他胸口又蹭又磨,彷彿想就此擠進他身體一般。
她剛才真的好怕、好怕啊!
「你沒事吧?」他蹭著她額頭、臉頰,細審她雙手雙腳。「謝天謝地!你平安無事——」他脫去身上的外袍,將她緊緊裹住,再用力將她摟入懷中。
失而復得的感動,讓他全身不住顫抖,眼眶都紅了。
眼見事跡敗露,龜縮著身子的胡鳴正想遁逃,卻覺得脖上一寒。
低頭,一把亮晃晃的金刀,正抵在自個兒脖間。
「想逃?」厲無垠聲音剛硬如鐵。
「狼——狼王——」胡鳴整個人都在發抖。他不知道,原來盛怒的狼王,竟是如此可怖!「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間鬼迷心竅……」
厲無垠將刀抵得更近,眸中滿是恨意。「你強擄走我的妻子,殺了七名無辜百姓,單憑一句『鬼迷心竅』就想開脫?」
「我我我——」胡鳴一雙眼驚慌游移,忽然間瞧見奔來的宛琉光,急忙大喊:「都是她!都是這個女人煽動我,說什麼王后娘娘思念故鄉,想跟著我一道回蘭若,還幫我想了李代桃僵的主意!」
尾隨在後的宛莽不敢相信。「琉光?真的是你?」
「怎麼可能!」這會兒時機,宛琉光當然抵死不認。「阿爹,您最瞭解我的!女兒再怎麼樣也不敢冒犯王后娘娘——」說完,她又望著厲無垠。「王上,您不能聽他胡說——」
「真的是胡說?」厲無垠回想她先前不讓自己靠近庵堂的事——說真話,要說這件事跟琉光毫無關係,他實在難以接受。
「當然——」宛琉光大眼睛盈滿了淚。
「你這撒謊不眨眼的女人!」胡鳴喊:「狼王,您絕對不可以相信她。這件事全是她所想,包括樹林子那屍體,也是她親手佈置!您要不信,大可查一查宛府婢女,是不是突然間少了一個人?」
宛琉光一張臉忽青忽白,好一個過河拆橋的胡鳴——
「你!」心痛至極的宛莽狠刮了女兒一個耳光。「阿爹不敢相信,你竟敢這麼做!」
「我沒有……」宛琉光真的哭了。「阿爹,請您相信我……」
「你還不承認?」宛莽矮壯的身子不住顫抖。「難道真要王徹查我們宛府,確定少了一個婢女,你才要俯首認罪?」
「噗咚」一聲,宛琉光跪跌在地。完了,全都完了,竟連最疼自己的阿爹,都不願意站在自己這邊了……
「王上,是老臣教女不力。」宛莽跟著跪下,老淚縱橫。「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老臣難辭其咎,請王上治罪!」
一直被厲無垠護在身後的青兒,突然輕拉他衣袖。
「我也求你,網開一面。」她小聲說。
厲無垠緊閉一閉眼。不行,這件事牽扯太多人,七具屍體,身為王,他必須給個交代。
還有胡鳴——
他再度揪住胡鳴衣襟,用力扔進衛士們手中。
「把他還有宛家父女,全部押進大牢!」
尾聲
在回宮的轎子上,緊偎在厲無垠懷抱中的青兒,幽幽地吐露胡鳴的真實身份。
「他是太子?」厲無垠也相當驚訝。「那麼你父王跟母后——」
「父王跟王弟死了,至於母后……不清楚。」她掉下眼淚。雖說跟他們感情不深,可一想到他們已不在世,她心裡依舊很難過。
而且,聽胡鳴口氣,感覺他們,似乎都是死於非命。
「你還有我。」厲無垠緊摟她背脊。
她噙著淚眼點頭。「我覺得我父王這輩子做最對的事,就是把我送來狼都,嫁你為妻。」
他心疼地揩去她眼淚,他也這麼認為。「剛得知你失蹤,我幾乎快瘋了!尤其後來,有人在樹林裡發現一具穿著你衣裳的屍體……」
他沉沉地吸著氣,那股痛,仍教他一想,就全身泛疼。
他多慶幸那具屍體不是她;若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得下去?
「我也好怕。」她再次把臉埋進他懷中,只有這兒,才是她心安之所。「一睜眼發現胡鳴坐在我面前,我都要吐了。」
「別再想了,忘了它。」他捧起她臉親著。「那傢伙不值得你牢記。」
她望著他連連點頭。只要在他身邊,她會,她一定會很快把這樁事忘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