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遠遠地,後頭好像又有什麼東西撞出聲響。
但這幾天他們聽慣了那些碰撞聲,漸漸地,不再在意偶爾發出的怪聲。
莫離一口就喝了半瓶酒,任香氣沖得腦門暈沈沈的,心頭卻愈發清明。
「你不准令師與猴兒搶酒喝,那今天這個……莫不是猴兒送的?」
「搶的。」她一派理所當然的樣於。「我護了那些猴兒四、五年,今兒個跟它們取些保護費,也屬正常。」
「哈哈哈——」他仰頭大笑。
他笑得清朗,她彷彿看見一陣微風拂過他身邊,揚起了髮梢,無盡瀟灑。
夜色銀輝下,他的人彷彿在發光。
她的心口怦怦亂跳,臉兒紅、手腳顫,目光想要追著他,又怯怯地,禁不住想逃。
「駱姑娘,我們明日就下山幫你尋找童姓男子吧!」飲完美酒,他說。
「不追兇手了?」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慢慢再查,你的身體要緊。」
夜風很冷,但她的心口好暖。
「等我的毛病治好後,我再陪你去捉兇手。」
他愣了一下,看她天真的俏顏神色如此單純、澄澈,天上的星子都比不上她閃亮的眸。
二人相伴同行嗎?也好,披上這道美麗的星光,或許能照亮他此刻正迷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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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邪月老人也太倒楣了!人收徒弟,我也收徒弟,別人的徒弟聰明又伶俐,我家徒弟剽悍又固執;別人的徒弟要為師父做牛做馬,我這師父卻得替徒弟做馬做牛,蒼天啊,禰開開眼吧!」
說話的老人鶴髮童顏,兩道雪白壽眉直垂雙頰,一身說不出的仙風道骨——如果他沒有把整張臉皺得像顆包子,就像極天上仙翁臨凡塵了。
看著地上被他的迷煙迷昏過去的莫離和駱冰兒,他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替莫離檢查傷口,臉色黑得像塊炭。
「我的好徒弟啊!你怎麼連草藥都弄錯了,瞧瞧,這原本半月可以收口的傷,現在都腫脹發紅了。」
悲涼地替徒弟收拾善後,還不能留下痕跡,邪月老人覺得自己好可憐。
「當初就叫你好好學醫,你不聽,唉,平白浪費我一顆還魂丹。」
現下,他依依不捨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當我從李淵那傢伙手中騙藥容易嗎?天底下就兩顆,一顆程咬金搶了送給李世民,剩下這一顆……臭小子,老夫一見你就討厭,論文,你比不上房玄齡,論武,你給李靖提鞋都不配,不過長一張小白臉騙我徒弟……嗚嗚嗚,不准我喝的猴兒酒居然都送你嘴裡了,這什麼世道啊?」
越想越氣,老人把錦盒再塞回懷裡,順道踹了莫離兩腳。
「讓你騙冰兒跟我搶酒喝,讓你騙冰兒跟我搶酒喝……」
乾脆把莫離宰了,叫徒弟重新找個更好的男人嫁了?但徒弟喜歡莫離啊!
「嗚嗚嗚……這徒弟是笨蛋,天底下男人這麼多,她就給你彈《鳳求凰》……他奶奶的,冰兒這輩子彈得最好的一曲恐怕就是那一首了。」
好為難、好傷心、好難過,他猶猶豫豫,又掏出錦盒。
「你到底哪裡好?」無比怨念啊!
好半晌,老人狠狠一跺腳。「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便宜你了!哼,日後你若對我徒弟不好,老夫讓你嘗嘗生死兩難的滋味!」
一咬牙,他捏開莫離的下巴,一邊啪答啪答地掉淚,一邊還是將藥塞進莫離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只見莫離的臉色由微微的淡青轉為平和,再漸漸轉成粉紅,老人又開心地手舞足蹈。
「嘿嘿嘿,合玉丸是天底下最好的療傷聖藥,也是一流的雙修靈丹,你們就在這裡,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給老夫我成就好事吧!」
說完,老人忍不住在駱冰兒額頭彈了一下,又心疼地幫她吹了兩口氣。「找童姓男子?你這丫頭,學藝就不認真,叫你找童男,你你你——」可又能怨誰?難道他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跟個小小姑娘解釋人倫大道嗎?
「你小子也蠢,什麼童姓男子必然擅醫,若非見你元陽未失,徒弟又——女生外向,哼!」一直以來,偷聽莫離和駱冰兒對話的正是邪月老人,但他們的所行所為實在太離譜,他才會數度失控,以頭撞樹。
眼看著他們往歧路上越走越遠,不得已,他布了個迷魂陣,引得兩人入局,再迷昏他們。反正先把寶貝徒弟的性命保住,往後的問題往後再說。
「冰兒,能做的師父都幫你做了,至於其他,就看你的造化了。」唯恐合玉丸的效力不夠,臨離去前,邪月老人還灑了把催情粉,再解開他們身上的迷毒。「好好努力了,徒弟——」
語聲未消,老人身影已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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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
當莫離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就見駱冰兒坐在他面前,直勾勾盯著他,那雙琥珀般的瞳眸裡,波濤洶湧。
他覺得她神色不大對勁。「駱姑娘?」
她突然伸手摸向他的臉。他側身閃開。
「駱姑娘!」
但她的動作比他更快,柔軟的纖指滑過他的俊顏。
「駱姑娘!」他趕緊捉住她的手,卻被觸手的冰涼溫度嚇了一跳。「你的手怎麼這樣冰?你不舒服?」他的大掌貼住她額頭。
她的身子很冷,不像個活生生的人,倒似妖精或魔魅。
但她接觸到他的身體時,她放鬆的呻吟卻嬌軟如含了甜蜜。
邪月老人沒有騙她,她確實生就九陰玄脈,平常不動情還好,一旦情潮波瀾,普通人會體溫升高,她恰恰相反。
而且這種情況會隨著她年紀增長越來越嚴重,最終魂歸地府。根治此病唯一的辦法就是成親,找個童男,春風一度,病根即消。
其實邪月老人可以自己下山,隨便捉個順眼的男人與她成就好事。
但老人思慮著,萬一他挑中的人徒弟不喜歡,鬧將起來,天音宮還不日夜難安?
所以他苦心安排,踢徒弟下山,自己去找中意的人,他再暗中保護,以免徒弟傻傻地教惡徒拐走。
駱冰兒這種體質,不動情則已,一旦情動,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嬌軀軟軟地倒進了莫離懷裡,兩隻手抱緊了他的腰。
「駱姑娘!」莫離大驚。
她小臉在他胸膛上磨蹭著,想做些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始。
他不明白她的身體為何變得冰冷,但走遍江湖,他明白她現在這模樣正是中了春藥的結果。
「抱歉了,姑娘。」他不能趁人之危、壞人名節,提起功力,他一指點向她的昏穴,卻被反擊的力道震得手指發麻。
「怎麼可能?」以他的武功,就算重傷在身——不對,他再度運轉玄功,腦子像被雷擊了一樣,陣陣暈眩。
他的內力居然全部恢復了,並且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而以他這般全盛時期的狀態,還是點不住她的穴道,是她太厲害?還是他太差?
他不清楚,但事實上,他的頭也越來越昏,快無法思考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喘息著,只覺越來越熱,身體熱得快冒煙。
這時,駱冰兒已不甘心僅僅抱著他,一雙柔荑慢慢地從他的背探向他胸膛,滑進了衣襟裡。
雖然他胸口有傷,捆著厚厚一圈布條,但赤裸的地方依然很多。
她貪戀地撫著他結實的肌理,熱燙的溫度讓她全身如浸溫泉,說不出地舒服。
「唔……」他悶哼了聲,理智快被情慾燒成灰燼了。
她的嬌軀在他懷裡扭動,幾乎讓他全身發顫,她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他的胸膛,不知不覺間,她知道他是唯一可以紆解自己困境的人,只能向他求救。
「莫離、莫離……」
她如玉環互擊般的清脆聲嗓拉回他僅剩的一點清明,他用力咬了下舌尖,讓疼痛取代狂漲的情慾。
「駱姑娘,你清醒一點——」他推拒著她,但她不肯鬆手。
「莫離,幫我,莫離……」她咬著他的耳朵。
他倒吸口氣,突然,某種東西在體內炸開了。
合玉丸開始發揮藥效,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把舌頭咬斷,也不可能清醒了。
他霍地將駱冰兒撲倒,吻住她嫣紅的小口。
不必試探、沒有溫柔,四唇交接間,只有緊緊地糾纏。
一個熱似火、一個冷如冰,纏綿的同時,迸射出更激烈的火花。
兩人身軀在地面上纏綿著,他想要撕開她的衣衫,卻發現衣料結實得令人髮指。
倒是他的衣服好處理,三兩下便在駱冰兒手中化成片片。
他赤裸的身軀貼著全身包得密不通風的她,心裡無限難受。
「冰兒,衣服……」他需要她的幫忙。
一直糊里糊塗應和著他的駱冰兒,這會兒靈光閃動了,迅速拉開衣帶,露出裡面一層薄透單衣。
那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式,緊貼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美景如畫,她沒穿肚兜和褻褲,卻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