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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羅綺

  這可稀奇了,這兩個人怎麼會一起來找他呢?

  「老頭,我有話要跟你說。」反正孟以浩本來就不怕,所以神色未顯絲毫緊張。

  「有事?什麼事?」孟長亨饒富興味地看著這兩個孩子。

  向來躲著他的都是孟以浩,怎麼今天反倒是鍾維楨畏畏縮縮地藏在孟以浩身後不敢出來?而且他們兩個今天的互動好像有點不一樣,看起來不像上司跟下屬,反而比較像醜媳婦見公婆的陣仗。難不成……

  孟長亨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微笑,但並不是很明顯。

  「我們在一起了。」孟以浩簡單明瞭地直接牽起鍾維楨的手以示證明。

  「不是的,董事長!事情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鍾維楨慌忙地甩開孟以浩的手。

  他怎麼可以這樣去頭去尾、不管前因後果就亂講一通?這樣要是不小心讓董事長誤以為她是一個貪圖名利、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怎麼辦?

  更何況她還大他三歲,誘拐小老闆的罪名她可擔當不起啊!

  「有什麼好解釋的?還有,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作『事情不是這樣的』?」他們兩個都進展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想賴帳嗎?這女人也太狠心了吧?享用完他青春的肉體之後就想把他一腳踹開?門兒都沒有!

  「就不是那樣嘛!你要先說我們本來真的沒什麼,是後來……」

  「我管你本來怎麼樣,反正我們現在在一起了啊!」

  「不是嘛,可是你講成這樣聽起來就好像……」

  「咳咳!」看不下去的孟長亨假意咳了兩下,中斷了他們的爭執。

  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當作辦公室裡都沒別人了嗎?竟然就在他面前這樣打情罵俏了起來。

  「董事長,真的不是那樣的……」不放棄的鍾維楨小小聲地搶到最後一句發言權。

  孟長亨將雙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雙手交握在頷下,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個人。「什麼時候的事?」他不帶任何情緒地問。

  「在一起是這兩天的事,不過我很早之前就喜歡她了。」對於感情,孟以浩一向是坦蕩蕩的態度,不管愛上的是誰,他都不在乎旁人的意見,要不是鍾維楨堅持,他根本甩都不會甩孟長亨,更遑論這麼煞有介事地來報告。

  「那你呢?維楨,你喜歡我家這個渾小子嗎?」孟長亨轉而看向鍾維楨。

  鍾維楨無法從孟長亨的表情中揣測出他的想法,儘管感到不安,但她還是態度堅定地回答。

  「嗯,很喜歡。」她的神情裡有種義無反顧的柔情,「雖然他有時候很刁鑽,嘴巴也不饒人,可是我知道其實他的心是很軟的,他很照顧我,也很保護我,跟他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像他這樣的男人我可能找不到第二個了。」

  孟以浩雖然知道鍾維楨對他的心意,但他從來沒有聽過她的真情告白。

  他握起她的手,這次他不容許她再輕易地甩開了。

  聽完鍾維楨的回答,孟長亨只是淡淡地點了頭,半晌才說:「不過,你要知道,想跟孟以浩交往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老頭,你不要太過分哦!」還不等鍾維楨做出反應,孟以浩就率先替她發難。

  他老爸該不會想上演大戶人家刁難平民女子這種無聊的肥皂劇目吧?

  「以浩,沒關係,董事長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持,我也沒辦法心安理得跟你在一起。」鍾維楨立即安撫了孟以浩。

  「呵呵!」看到這個情形,孟長亨一直隱忍著的笑意不小心洩漏出來。

  「董事長,你說吧,要怎麼樣你才答應我們兩個的事?」

  「不管我要求什麼你都願意嗎?」

  「是的,我都願意。」這輩子,她只想跟孟以浩一起共度。

  「很好,那我有一個條件……」

  尾聲

  「浩天建築事務所」開幕的這一天,小小的辦公室裡擠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孟以浩跟徐天祐為了招呼客人,早已忙得不可開交。

  「你看吧,我叫你租大一點的辦公室你就不聽,搞到現在客人都快沒位置坐了。」孟長亨剛才忙著跟一些特來祝賀的好友聊天,甫偷了個空,就立刻過來數落孟以浩。

  「拜託,我們是開建築事務所,又不是開舞廳,要那麼大的空間幹什麼?好了好了,你要嘛就幫忙,要嘛就去旁邊休息,不要再煩我了。」他是嫌他還不夠焦頭爛額嗎?硬要湊一腳來亂他!

  「好啦……對了,你老婆呢?」孟長亨東張西望尋找鍾維楨的身影。

  「要給客人吃的小點心突然不夠,她剛才開車去買了。」

  孟以浩跟鍾維楨結婚已經半年多了,當時,他們相偕到孟長亨的辦公室向他稟告他們交往的消息,孟長亨開出一個條件給鍾維楨,結果沒想到條件就是要求他們盡快結婚。

  孟長亨一直都很喜歡鍾維楨,確實也曾經想過讓鍾維楨當他的媳婦,只不過感情這種事不是他能操控的,當時他把孟以浩交付給她的時候,也只是單純希望藉著鍾維楨的特質來影響孟以浩在工作上的成就,結果沒想到他們竟然自己發展出情愫。

  對孟長亨來講,這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他兒子交過那麼多女朋友,就屬這一個他最滿意,要是不快點把人家定下來,他怕哪天又會無疾而終,所以他才會說,要跟孟以浩交往可以,但是得快點擇日結婚。

  孟長亨這石破天驚的條件,一開始還讓這兩個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小兩口猶豫了好一陣子,只不過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連同他們的家人都不得不快點動手籌辦婚事。

  「她挺了那麼大的肚子,你還讓她自己開車去?」孟長亨不可置信地炮轟孟以浩,他們全家人都把身懷六甲的鍾維楨當寶貝似地照顧得好好的,他身為丈夫竟然使喚她跑腿?

  是的,這就是他們不得不快點結婚的原因,因為那一夜纏綿悱惻的初次結合,讓鍾維楨的身體裡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拜託,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只是開車去買個東西而已……」他們這也不讓她做、那也不讓她做,照這樣下去胎兒沒問題,媽媽會先悶出一身病。

  「我不管,你現在立刻打電話叫維楨回來,點心我另外找人去買。」

  「拜託!爸……」孟以浩簡直拿這個愛媳又愛孫的准爺爺一點辦法都沒有。

  「爸、以浩,你們怎麼站在這裡?」就在這對父子僵持不下的時候,鍾維楨剛好回來了。

  「維楨哪,你也真是的,以浩叫你去買東西你怎麼不跟我說呢?來,我幫你拿……那個誰,快點過來幫忙拿東西!」孟長亨隨即差遣了幾個人去車上把東西拿下來。

  「快走吧!」趁著孟長亨在忙,孟以浩趕緊扶著老婆開溜。

  「爸怎麼了,一臉氣呼呼的?」剛才她要出去前不是還開開心心的嗎?

  「還不就是為了你開車出去的事!」孟以浩受不了地翻了一個白眼。

  「呵……」原來是這樣啊!

  儘管他們對她的保護有時候會讓她覺得太過溺愛了,但鍾維楨仍然時時都很感激,也很慶幸她有一個這麼愛她、試她如己出的婆家。

  「我們走吧,等一下要準備剪綵了。」

  「嗯。」大腹便便的鍾維楨在老公貼心的攙扶下慢慢往前走去。

  等賓客差不多都到齊之後,事務所的剪綵儀式總算開始了。

  孟以浩跟徐天祐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持著綵帶,在滿場賓客的注視下,為事務所正式開張了。

  隨後現場立即響起如雷的掌聲,只不過在這片喝采之中,有一個人的臉色變了。

  「你怎麼了?」孟以浩馬上就發現老婆的異樣,因而擔心地問著。

  「我……我好像……」鍾維楨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她的額頭滿是冷汗,表情也異常痛苦,「我好像要生了!」

  「什麼?」孟以浩大叫。

  這一叫,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們身上,而現場也立刻陷入一片混亂。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其中就屬孟長亨夫婦最為緊張。

  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禮拜嗎?怎麼會這麼剛好今天生?

  「鍾維楨,你還好嗎?」同樣也受邀前來開幕儀式的鍾維潔馬上守在鍾維楨身邊照顧她。

  「還、還好……啊!」一波一波的陣痛讓鍾維楨痛到幾乎說不出話。

  沒多久之後,救護車終於趕到了,孟以浩當仁不讓跟著鍾維楨上車。

  「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旁邊的,別怕哦……」孟以浩跪在床邊,緊緊握住愛妻的手,只不過安慰人的他,看起來竟比鍾維楨還要無助。

  「嗯!我不怕。」鍾維楨虛弱地漾出一朵柔美的笑容。

  她伸出手摸了摸孟以浩的臉頰。

  再過不久,他們就要一起品嚐初為人父、初為人母的滋味了。

  鍾維楨眼眶泛淚地看著這個帶給她美好初體驗、這個因為太過愛惜她而顯得慌亂無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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