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時您就發現月魄了。」她訝然。
「不然你以為當日我為什麼肯放下中毒的你那樣離開?若不是見到此物,我拚死也會帶你走,此物是冶冷逍鍾愛之物,他既願意將象徵國皇之物送給你,就不可能要你死,因此我願意離開。」其實當時見到這把簫時,他心情極為複雜,既放心冶冷逍不可能置她於不顧,另一方面也已知冶冷逍給她這把簫的意義何在,這把簫當是冶冷逍對她的定情之物。
玫瑰微睜大了眼,原來如此,當日他怎麼也勸不走,後來願意離開居然是因為月魄。
「冶冷逍以為一把簫就能喝阻得了我嗎?玫兒,你跟我來!」他臉一沉,猖然抽走她手中的簫丟至一旁,拉著她往外走去。
「您要帶我上哪去?」她心急於被要下的月魄,想回身去拿,但他已拉著她離開寢殿。
「我要讓你見識宿星,我的天下!」他讓人牽馬來,抱著她躍上坐騎,兩人共騎活著宮牆的長道縱馬奔馳。
宿星靠海,宮殿靠海而築,長道一側即是斷崖,再過去便是一片美不臉收的蔚藍海洋,海上大大小小的船隻密集,望去是一幅絕美景致。
海風暢然吹拂,迎風騎馬無比舒適。
回頭再觀宿星宮殿,既壯闊也典雅,確實不輸弦月王宮的輝煌瑰麗。
他的侍衛們得令並不敢靠他們太近,在約莫十匹馬身的距離跟著,而再遠些的是負責伺候玫瑰的宮婢,她們同樣跟隨而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宿星靠海常與南洋人接觸,子民大多與南洋人混血,因此膚色與眼珠顏色偏向南洋色澤,有些人是棕髮,有些人甚至是紅髮,眼珠子連碧藍的也有。而聽說祭天星的母后便是南洋來的美女,他的髮色才會比關中或北方人淡許多,眼珠子也呈棕色。
「美吧,我宿星幅員遼闊,民生富裕,並不輸弦月!」他驕傲豪氣干雲的說。
她仰首瞧著他談色的髮絲在風中飛揚,那意氣風發的樣子足以迷倒世間的女子,但……「唉,您放我下來吧,這是沒用的,我不會因為宿星美,就忘記弦月忘記自己的夫君!」
「你住口,你沒有夫君,在此你是我祭天星的未婚妻!」他滿腔愛意得不到響應,不禁怒極的道。
「您放開我,這樣強逼我,您什麼也得不到!」她也生氣了,掙扎地要脫離他的環抱。
「你既已到宿星,就該認命,你已屬於我!」
「不,逍承諾會來帶我回去!」
「他不可能來的,因為他怕義先那頭老狐狸會在他背後起火放箭,只要他敢向我出兵,義先必會趁此機會入侵弦月,冶冷逍如何可能為一個女人斷送江山,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永遠回不去他身邊的!」他告訴她這現實。
她整張臉龐再看不見一絲血色,他說的沒錯,那男人縱使有心救她,也絕不可能置萬民的生死於不顧,她……回不去了……
第13章(2)
「玫兒,認清事實吧,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像冶冷逍一樣,輕易放棄你的!」他朝她激動的道。
她淚流滿面,「不,就算如此,您也休想逼迫我半分!」她悲憤的搖首。
「是嗎,那咱們就來試試到底最後誰會屈服!」他抱住她的腰,她激憤的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啊--」馬蹄未停,兩人在馬背上拉扯爭執,馬兒受驚,長嘶後,雙蹄揚高空踢了起來,馬臂上的他們立刻被拋出去,長道邊是斷崖,這一拋,眼看要摔落海底了。
玫瑰大驚,自己不諳水性,這一落水恐怕會沒命,嚇得緊閉眼睛等待落水的一刻。
「玫兒!」祭天星驚愕大喊,半個身子吊掛在長道邊上,驚險的及時抓住她的手腕沒讓她掉落海裡,而離他們有些距離的侍衛見狀,立即大驚失色的奔過來相助,緊拖住他的雙腿不讓他們的王子掉落海中。
「玫兒,別怕,我這就拉你上來!」他雙腿被侍衛抓牢後,一個吸氣,單手將她提了上來。
她安全後臉色仍是煞白,方纔那一下太嚇人了,她一時沒法回魂。
「沒事了,沒事了。」他握著她冰冷的雙手馬上安撫的說。
等她稍稍驚魂甫定後,竟發現他臉上的驚白程度不下於她,他也怕極她落海,但他應該善於泅泳,大不了再跳水救她,何以這麼驚慌俱怕暱?
「呃……謝謝您。」她吶吶地道謝。
他倏地將她攬入環裡,緊緊抱著,她感受到他的身子居然在發抖?
「這海裡有鯊魚,你若落水後果不堪設想,幸虧沒事,幸虧沒事!」需要收魂的是他,他驚嚇得不輕。
她這才心驚的得知他害怕什麼,原來海裡有凶殘的魚種。
「我……我沒事了,沒掉進海裡……」這會反而換她安撫他了。
「是我的錯,應該先跟你說一聲,宿星的海岸並不安全,讓你小心些的。」過了許久,他才情緒緩和的放開她。
明明是她也有錯,而他卻將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這反而讓她臉熱烘烘的過意不去,但是他若不逼她,她不會做出那麼危險的動作,心中也有氣,這道歉的話一時也說不出口,低頭時見他手受傷了,應該是救她時被崖壁擦傷了,半邊手臂幾乎去掉一層皮,傷口正淌著血,「您受傷了!」她心驚。
「不礙事的,不用擔心。」他瞧了眼自己血琳琳的傷勢,表情毫不在意。
「不行,您得先包紮才行!」他手上的血真流,她摸了自己身上有無東西可以先為他包紮的,在衣襟內摸出了一條錦繡方巾,上頭繡著龍鳳呈祥……這原本是要……她一咬牙將那塊錦繡方巾包紮上他的傷口,為他止血要緊。
「這是你繡的?」他見這方巾繡工精美,龍鳳逐月,猜道。
她點點頭,「嗯,我繡的。」她細心的包紮傷口,避免方巾脫落。
見她仔細的模樣,他望著她,十分感動,「玫兒……」他深情的低喚。
「嗯?」她專心處理他的傷口,並沒有拾頭。
「嫁給我吧!」他驀然說。
她手一頓,「您……」才剛仰起臉龐來,嘴唇便讓他吻去,他激切地抱住她,熱烈的吻她。
玫瑰驚呆了,等回過神來已結結實實讓他吻得徹底。
下弦宮內,黑漆畫屏前,冶冷逍闔目,支手撐顛的聆聽黃德稟報由宿星傳回來的密報。
「祭天星日日命人送去寶石,華服,但均遭娘娘拒絕。宿星王已答應祭天星娶娘娘為王子妃,就等娘娘點頭答應……」
黃德手捧了幾張小紙的念著,這些可都是倚靠娘娘之前訓練的那批鳥兒,密探才能這麼快傳遞回訊息。
「哼,祭天星以為能用這些身外之物收買娘娘的心嗎?他也太小看娘娘了,娘娘豈是會貪圖這些的人!還有宿星王大概是久病糊塗了,居然答應兒子這麼做,娘娘是我弦月的娘娘,祭天星若要強娶只會貽笑四方罷了!」黃德忍不住嗤鼻的說。
闔目的人,僅是哼笑一聲,不置可否,黃德見狀,繼續報下去。
「祭天星帶娘娘坐船,娘娘初次乘船有些緊張,祭天星細心呵護,娘娘這才放鬆心情的與他出海一整日,另外,祭天星贈送南洋小馬討娘娘歡心,娘娘貌似歡喜,收下了。其實娘娘第一次登船,好奇的在船上玩得久一點這也沒什麼的,至於送馬,祭天星知曉娘娘善騎,因此卑鄙的投其所好,但奴才可以保證,娘娘馬會收,可他的人娘娘是絕對不會收下的!」
「孤讓你讀密報,你哪來這麼多話!」冶冷逍不悅的冷道。
黃德臉一僵,立刻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是是是,奴才話太多、舌太長,咳咳……呃,奴才繼續,日前祭天星強攜娘娘共騎,娘娘不慎差點落海,天星為救娘娘受傷,娘娘用一隻錦繡方巾親自為他包紮……」
「錦繡方巾?」冶冷逍炯目乍然睜開。
「呃……應該就是……娘娘預備要於冊立王后大典之後親自交給您,她自己繡的那塊龍鳳呈祥的方巾吧。」黃德見王上聽了之前那些事都沒什麼反應,這時突然睜了眼,嚇了一跳忙道。
那塊錦繡方巾聽寶紅說,娘娘一直帶在身上,只等大典過後交給王上,當成是婚後的合親之禮,而這事他偷偷打聽到後便迫不及待地報給王上知曉,如今這方巾王上還沒拿到,倒先讓祭天星用去了,難怪王上臉色立即變了……
冶冷逍陰寒的目光縹向下弦宮床上那套嫣紅暖裊,看著裊被上繡著的十九對鴛鴦,內心似有萬種乾坤在糾纏,「說,孤要繼續聽下去!」他寒聲道。
「是……這個,娘娘為他包紮好傷口後,他突然再度開口向娘娘求親,娘娘受驚後遭強吻……」念到這,黃德倏然膽顫心驚的住口了。
黃德臉如強屍,大氣不敢端,四周瞬間靜到針落地也能聽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