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張大了嘴,自己真該死,就說王上會讀心術,他這時候想這些做什麼,他懊惱不已,臉色當場苦愁下來。
「還不去瞧人到了沒!」冶冷逍要他滾了。
「是。」黃德摸著鼻子退下。
祭天星聽見黃德稟報玫瑰即將上大殿了,面上雖無任何表情,可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怒不可遏,那志得意滿擁有她的人為何是冶冷逍,為何是他!
他緊握拳頭,很恨地連灌二杯酒。
義先在旁見狀,嗤笑,「不過是個女人,天下女人何其多,宿星王子又何必單戀一枝花,還大老遠眼巴巴的趕來觀禮,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祭天星瞪他一眼,「那你呢?你與冶冷逍交情如此好嗎?我記得幾個月前你離開弦月時,還被羞辱得滿身怒氣,這會又巴結上來,豈就不是矯情自飾?」
「你!」義先被辱回去,氣得磨牙。
祭天星也不再理會他,逕自再喝起悶酒。
義先自覺沒趣,也閉嘴了。
而劉墨雲則是一副庸碌無能之姿的坐在位子上,不時調戲著負責伺候為他倒酒的宮女,惹得那宮女臉紅咯咯地笑個不停。
不久,鍾罄禮樂聲響起,玫瑰頭戴朝冠,鳳冠正中央飾金鳳,鳳口中箱了一枚象徵明周的東珠,身上穿著的是存於密室中那套光華四射鳳凰展翅的後服,此刻由兩個宮女從正殿大門扶著走進來了。
眾人見到玫瑰盛裝後的模樣皆為之驚艷,冶冷逍雙眸閃爍出折折光澤,而祭天星同樣自不轉睛的盯著她,兩個男人目光皆在她身上,讓劉墨雲倍感興趣,果真是雙龍搶珠,傳言無誤。
這倒好,自古女人是禍水,若能因此讓兩朝加速翻臉交惡,他反而樂見其成。
玫瑰讓人探扶著來到大殿中央後,禮官上前宣讀冶冷逍親筆寫的冊立王后詔書。
「今弦月基定、百姓安居,自古君必立後,以承祖廟,孤今以金冊寶璽冊立玫氏為王后,賜予下弦宮,佈告天下,感使聞知。」
這時禮官示意玫瑰該跪下向冶冷逍行三叩之禮謝王恩。
玫瑰正要跪下時,冶冷逍大手一揮,「免去這禮!」他不用她叩拜側恩。
禮官見此有些慌張,新王后叩禮乃是冊封立後重要的一環,而王上竟然逕自免去,這再下來得讓新王后在手上割道口子,滴兩滴血表示對君王的一片丹心碧血,那這……
已有太監捧出金碗與細刀,等著向新王后取血,玫瑰也自動伸出手來要任人「牢割」。
「這儀式也免了!」冶冷逍亦不耐煩的道。
「這……這也免了?那……」禮官捧著禮冊,這一切程序都有典據的,像這般亂了套的免法,他不知接下來要如何繼續了?只得呆站著。
「哈哈哈,弦月王心疼新王后,不忍她又跪又流血的,才免去這些禮儀,當真讓人見識到弦月王極度寶貝自己的王后,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啊。」劉墨雲笑說,心頭多少對冶冷逍這等深養鋒芒的人會如此公然顯露對女人的心意,感到有幾分的訝異。
「是啊,弦月王后當宮女的時候,本王就見過弦月王如何嬌寵她了,這些個禮法著實折騰人,難怪憐香惜玉的弦月王捨不得!」義先也插上口,還刻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祭天星,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不住對他嗤之以鼻起來。
劉墨雲與義先的話頗讓站在大殿中央的玫瑰尷尬,俏臉都紅了。
冶冷逍見她羞得彩霞滿天,且瞧她眼神埋怨,怪他讓她難為情了。
他索性站起身的朝禮官囑咐道。「你直接得金冊寶璽取過來,孤將之賜予王后,這禮算是完成了!」這後典只是個形式,目的在昭告天下,這女人屬於他,至於程序如何一點也不重要。
「呃……謹遵王上意思。」禮官滿臉楷汗,王上既要草草結束,那他也樂得經松。
兩名宮女立即用金盤捧著金冊寶璽進殿,冶冷逍走下王座,只要將金冊寶璽親自交到她手中,即刻起玫瑰便是弦月的王后了。
而為顯慎重,這回玫瑰非跪不可,她雙膝跪地,雙手高舉的準備自他手中接過象徵王后的信物。
冶冷逍笑比河清的要將金冊寶璽送至她手上--
「啊--有刺客!有刺客,陛下遭挾持了!」趙葆突然間石破天驚的尖喊。
眾人驚愕的轉過身去,果然見到一名身著弦月太監服飾的人手持一把刀,脅持劉墨雲。
「大膽,還不放開天帝!」義先怒喝。大殿上大批的護衛也隨即圍上去。
「我等這日已多時,這昏庸無才只會盜取百姓民脂民膏的廢人,我要帶走!」刺客說,還得人扶持往大殿外走,侍衛怕傷及劉墨雲,無人敢上前拿人。
「放肆,還不將人留下!」冶冷逍怒干於色了。
那刺客迫於冶冷逍之威,身子一顫,但仍是咬牙不肯松下手中的利刃。「不……我一定要帶走他不可!」
「你帶他走想做什麼?」祭天星問。
「讓這無能的庸才給始帝磕頭認錯,天朝就是都出了這些不孝子孫,才會大亂!」刺客說,拿刀子的手已在發顫,抵得劉墨雲的脖子殷紅一片,若一不留神恐怕真會割破咽喉,瞧得眾人膽顫心驚,而玫瑰也站起身來,花容失色的見到大殿的邃變。
「好痛啊,你們幾個快想辦法救救朕啊!」劉墨雲痛呼。
「你先將刀放下,本王保證說動天帝饒你不死,且這事三朝也都不追究。」義先安撫刺客的騙道。
「我不信,別說你,弦月王第一個就不可能放過我,休想讓我放下刀子,蠢帝,還不跟我走!」刺客扯著狼狽的劉墨雲往外去,大批的人立即緊張的跟上。
「不許跟上來,不然我立即殺了這狗天帝!」刺客威脅的說,手上的利刀當真將劉墨雲的頸子又割出了一條細血來。
「哎呀,痛死朕了!」劉墨雲不顧形象的雞貓子喊叫。
眾人為顧及他的安全,在殿外停下腳步不敢再追。
「馬,給我馬!」刺客在殿外大喊的要求。
冶冷逍點了頭,立刻有人送馬過來。
「冶冷逍,那刺客穿著你弦月的服飾,天帝又是在你的地盤上被扶持走的,天帝要是出了任何差池,你必須負起全部責任!」義先眼見刺客揪著劉墨雲要離開,立即朝冶冷逍怒道。
「沒錯,陛下要是有個閃失,天下人都會道是你弦月王指使的,你欲圖謀天下竟做出如此大逆之事!」趙葆亦跟著哭說。
冶冷逍俊容沉下,心知辯解無意義,自己這罪名是擔定了。
驀地,忽然見到一道金紅色身影飛馳在馬上,眾人驚訝望去,玫瑰不知何時離開大殿策馬去追刺客,但刺客帶若劉墨雲已遠離宮殿走得有點遠了。
她衡量自己要追上不容易,雙腿利落的站在奔馳中的馬背上,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弓,眾人吃驚,她這是要在馬背上射殺刺客嗎?這怎麼可能,站在奔跑中的馬背上,如何穩得住身子,萬一一個不小心射傷天帝這還得了?
「弦月王,快阻止您的女人干蠢事,她會傷了陛下的!」趙葆一急,竟敢對冶冷逍這樣說話。
冶冷逍尚未開口,黃德已經不屑的上前向趙葆道。「王后娘娘正在救人,咱們做奴才的最好閉嘴,萬一擾了王后娘娘箭頭的準度,那倒霉了你家主子,這又該怪誰?」
趙葆臉色大變,氣得牙癢癢的改而朝義先求助道。「射日王,您倒是說句話啊,天帝是天下共主,性命何其尊貴,豈能容一個女人害死,這若傳出去,會人神共憤的。」
哪知義先眼睛盯著前方那立在馬背上的玫瑰,反倒難仰興奮表情的說。「弦月王的奴才說的對,你且先閉嘴,讓本王先看場好戲再說!」
「你!」想不到與陛下最交好的人竟說出這等話來,趙葆氣得兩腳真跳。
「趙葆公公,射日王是最在乎天帝生死的人,他若不緊張,你就真的不用緊張,你的主子會沒事的。」祭天星冷笑說。在場的冶冷逍和他都知道玫瑰箭術高超,而義先雖未見過她射箭,但光見識到她站在馬背上拉弓的英姿,恐怕就移不開視線了,期待看她如何精堪的表演。
眾自睽睽下,玫瑰站穩馬背,此刻衣服上的鳳凰猶如浴火般沖飛,箭頭瞄撞刺客的後心窩,琳的一聲,那箭飛射出去。
劉墨雲回頭正好見到她身姿卓越的一射,眼珠子倏然瞪大,見那一箭驀然射進身旁刺客的後心,當刺客中箭落馬時仍緊扶著他不放,想拉他一起跌下馬,這時玫瑰的坐騎奔蹄而至,一把扼住劉墨雲的臂膀使力拉他躍上自己的馬,救他脫離刺客的箱制。
見他安全的落坐在自己身後,她回眸對他嫣然一笑,這笑灼灼其華,流光溢彩,驀若晨星,竟是令六宮粉黛無顏色。
「原來如此!」他驟然喊出。
「什麼原來如此?陛下在說什麼?」坐在前方的玫瑰,以為他說了什麼自己沒聽清楚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