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同意,便和她在外頭先站著。
「這是自然會怕,冶冷逍已知你就是冶屏君,既不能對付你,只好先保護他的王后,再說那女人聽說懷孕了,這還能不寶貝嗎?」劉墨雲安撫的說。
「不過是一個祭天星不要的女人,冶冷逍竟撿來當寶,還讓那賤人受孕,簡真愚蠢至極!」冶屏君似乎惱恨的不得了。
「朕說愛妃,你恨冶冷逍原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但該不會到現在心裡還放不下他吧,他愛誰你便對付誰,你如今的樣子,朕瞧來像吃醋啊!」他語氣有些不悅了。
「這……陛下誤會臣妾了,臣妾怎可能還對那人吃醋,臣妾只是恨不能將他叫來您眼前,讓您親自羞辱他出氣。」冶屏君聲音放軟了。
「哼,愛妃曾對朕說過,定會讓冶冷逍跪在朕腳邊叩首請罪,這事你可得說到做到,因為朕非要親耳聽見他對朕伏地呼萬歲不可!」他恨恨地道,對冶冷逍是恨到骨子裡去了,而這事他已期待許久,這才會留這女人在身邊這麼多年,否則以他喜新厭舊的個性,冶屏君這女人他早已玩膩,是不可能留在身邊這麼久。
「這當然沒問題,臣妾說到一定做到,因為臣妾也很想見到他對臣妾叩首的樣子!」冶屏君陰笑起來,「而事實上,臣妾已經有了對付冶冷逍的方法,近日就會讓他吃到苦頭!」
站在殿外的玫瑰聞言涼了心房,不知冶屏君會想出什麼詭計害冶冷逍,她一顆心起伏不定,惶惶不安。
這時冶屏君走出殿外,見到了她,竟是用力哼了一聲,「就說冶冷逍怎可能瞧得上你,你這容顏又怎麼比得上李玲的花容月貌,原來你真是個沒用的女人!」她撇下這些話後就走了,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玫瑰愣在原地一會後,苦笑,逍拒絕帶李玲來讓冶屏君羞辱,也擺明完全忘記她的存在,因此在冶屏君眼中,她根本就已經是廢物一個,理都不想理她,甚至連折騰都懶,這會兒冶屏君的目標與心思全集中在李玲身上,專心想著要如何才能折磨到李玲。
「那該死的女人來了嗎?還不讓她滾進來,朕這傷都是她害的,讓她親自來給朕換藥!」裡頭的劉墨雲知道她在外頭後,大聲的吼道。
小太監急慌慌的領著玫瑰入殿。
「王上,出事了!」事情雖急,但黃德行步仍覆,不顯急躁的進到月華殿向冶冷逍稟報。
第16章(2)
御案前,冶冷逍放下批奏的硃筆,冷眸輕瞟,「胞姊出手了?」
「是的。」
「這次做了什麼?」他淡然問,不見意外。
「公主放出消息,九華宮天帝受人毒害命危。」黃德說。
「然後暱?」冶冷逍不疾不徐的再問。
「說這事是弦月王后干的,王后心腸歹毒,圖謀不軟,大逆不道,居然不滿足於王后之位,因而派人毒殺天帝,想讓您稱帝后她成為天後。這會月白門外聚集了憤怒的百姓,而群臣們見百姓群起激憤,受於民情壓力,也主張您該即刻將王后拉至月白門前斬殺,以息眾怒。」
黃德其實也有些訝異,一個毫無實力只剩空殼皇位的劉墨雲,在百姓心中還能起這麼大作用,竟還有能力逼死弦月王后,不知是劉墨雲真受百姓愛戴,還是歹毒的弦月王后不容於百姓眼中,而百姓們的無理智他也算是見識到了,王后養在王宮深院,是如何對遠在九華宮的那人下毒,公主這招倒是真讓王上難做了。
「嗯,李玲已知此事了嗎?」冶冷逍口氣極其談漠的問。
「王后知曉了,且聽聞連百官都已順從民意要斬首她,驚得臉都刷白了。」黃德不禁同情起李玲,雖說王上允諾事成之後放她回宿星,但那也得有命回得去才行啊!「王上,為了平息百姓沸騰的眾怒,您是否要王后前去月白門?」他請示。
冶冷逍哼笑,「李玲不去平息不了民怨,去了又必死無疑,也會損了孤的威信,胞姊這是要逼孤去九華宮當面向劉墨雲請罪,並且想利用民情輿論逼孤答應永不提廢天帝之事。」
「那王上的意思是……」
「哼,胞姊也太小看孤了,以為孤會因而就範嗎?你這就帶李玲前去宮門,說自己受覆盆之冤,最後讓她割腕……」
「割腕?王上真要她死?!」黃德微訝。
「李玲最拿手的就是作戲,孤讓她死,她就會死嗎?」他笑容譏淌起來。
黃德馬上就會意的點頭,「是啊,王后在您身邊演了這麼多年嫻熟深情的模樣,讓她再作作戲以死表清白,應該是極簡單的事。」流點血沒什麼的,而王上不就是因為要讓她替心愛的女人擋煞才讓她當上王后的嗎!「不過,這也可能落人口實,道她這是畏罪尋死暱!」黃德想想又提醒。
冶冷逍笑得極其冷肅,「所以孤這會要你去外頭也放出消息,道孤威天地蓋載之恩,卻受千人所指,自認罪孽深重,德不配天地,無以為天地法度而治理天下,願主動將弦月的王權交由天帝代管。」
黃德一聽,這可是大驚特驚了,「王上是說真的,真要讓權?!」
他睨了黃德一眼,目閃詭作,「孤願意讓,也得瞧瞧劉墨雲能不能接!」
三日後,百官再度齊跪於月白門外,而身後是成千上萬的哭號百姓,這人數比之前來抗議李玲謀害劉墨雲時更多出數倍。
這些全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跪求冶冷逍不要交出王權,請他繼續庇護弦月的百姓,原因是劉墨雲雖貴為劉氏皇裔,但平日荒至無能的形象深植民心,百姓雖尊他為帝,但那也只是因為感戴三百年前始帝之德,這才厚待他。
可是一聽冶冷逍要將王權回歸劉氏,百姓們立即就驚慌失措起來,怕極再回到以前由劉氏皇族掌權時百姓民不聊生的慘淡生活,因此趕緊哭求他不要讓出王權,壓根就忘了劉墨雲差點被毒死的事。
「王上,月白門已跪滿了人,黑鴉鴉一片都不見盡頭了。」黃德來稟。
冶冷逍在小紙上寫了個「念」字,折好小紙繫於小絲腿上,伸指摸了摸小絲的頭後放它出去,「他們都說些什麼?」他目視小絲飛遠後才問黃德。
「都道弦月能王路清夷,四海承平,都虧王上雄才偉略,治國有方,薄賦輕稅才讓天下太平,叩請您定不可以讓權。」黃德笑說。公主大概想不到,王上來這麼一下,以退為進,竟就嚇得臣民們屁滾尿流,也突顯出劉氏皇族已多麼式微,若要再鬧下去,他們何止自傷,連帝位都保不得。
要知道,百姓安樂時才可能對劉於的祖宗感恩懷德,但淌若百姓自己都自顧不暇時,誰還去管劉氏的不尚子孫,公主這回是被王上反將一軍,輸得灰頭土臉。
「王上這會兒要前去月白門外接受臣民的慰留了嗎?」黃德詢問。
「再等幾日吧,讓胞姊與劉墨雲急一急。」他氣定神閒的說。
「是,奴才明白了。」黃德暗笑。王上這是在報復當初劉墨雲拒讓他入九華宮之事,如今劉墨雲不僅沒等到王上前去九華宮向他請罪,他自己還得先向王上賠罪才行,他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五日後,劉墨雲受不住群眾讓他出面留人的壓力,親擬罪己詔送至弦月王宮宮門讓人當眾朗讀。
冶冷逍這才聆聽由黃德轉述劉墨雲罪己詔的內容。
劉墨雲道自己不堪重任,不能繼承先輩事業接回治國大權,又不體下情,忘記弦月照臨之恩,讓弦月王后含冤負屈,誤解她毒害自己,致使弦月王受辱求隱,內心實在忐忑難安,因此下此罪己詔懇求弦月王續掌弦月王印,莫再責怪他的無德無能。
這份詔書一經朗讀出來,劉墨雲的天顏算是被自己蹂躪得一點也不剩了,冶冷逍這才「從諫如流」的接受眾臣民的懇請,繼續君臨天下。
御馬場內,冶冷逍縱馬奔馳,左右遞上弓箭,他拉滿弓弦,飛馳中對著前方的箭靶射出,精佳的射中紅心後,他馭馬停在箭靶前,凝滯不動。
坐在馬背上的他穿著一襲合身英挺的黑底金周錦袍,背脊挺拔,炯目的盯著箭靶上的紅心,良久後,才問向左右,「若這箭讓玫兒來射,你以為如何?」
他身旁伺候的是馬役司的人,馬上點頭道:「回王上,若是娘娘來射,同樣也能正中紅心。」這人與玫瑰共事過,自然知曉玫瑰馬術好,箭術亦是了得,因此實話實說。
「嗯,孤認為那丫頭不僅能射中紅心,還能把孤的箭也射開去。」他器宇非凡,衣袂飄揚的笑說,論箭術,別說他自己,就是天下應該也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雖然是事實,但王上的自謙之語,那馬役司的人可不敢接話,這時黃德撩袍匆匆距到冶冷逍跟前,馬役司的人接過冶冷逍手中的弓箭後,趁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