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聞言倏然吃驚,「是王子殺了我爹?!」她震驚。
祭天星臉上霎時露出倉皇之色,「我……」當他得知屬下幹出這事後,這真相他一直不敢讓她知曉,如今仍是紙包不住大,讓冶冷逍親口對她說出。
「您竟然殺了我爹!」她憤怒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你聽我說,是下面人私自做的,我並不知……」
「主子莫不要將責任推給自己的下屬吧,身為主子受下屬欺瞞,這說得過去嗎?無論如何咱們娘娘的親爹就是死在你宿星人手中,你該還娘娘一個公道才是!」黃德插口道。
祭天星臉色一白,「我已殺了那幾個人,若玫兒不滿意,我可以……」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爹是枉死的,你殺再多人也換不回他一條命!」她想到爹死得淒慘,而原來這一切都是宿星做的!「我不會原諒您的,您放開我,我要回弦月,宿星我一刻也不想留下,您放開我!」她掙扎的想脫離祭天星的懷抱。
「玫兒,求你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樣,玫兒……」
「放開她,否則孤絕不饒你!」冶冷逍冷利的揚聲。
祭天星怒極,幾乎狂了,「不,我誓言與你冶冷逍戰到底,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來人,立刻擺陣放箭--」驀地,他的聲音停了,身子突然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玫瑰因為捉緊馬鞍才沒被他拖下來。
但她也悴然心驚,本以為是冶冷逍暗算他,結果回頭竟見到虛弱的宿星王坐在輦轎上已來到王城,她這才了悟,是宿星王命人將祭天星打昏。
「這女人是禍水,來人……快將她送出王城外,還……還給冶冷逍,我宿星不要這樣的王子妃!」宿星王體弱,講了這些話體力己是透支,聲音明顯中氣不足。
宿星王素來對兒子的話言聽計從,但此次,他卻不能再依兒子,義先被砍下的腦袋還在大殿之上,一朝的王都能讓冶冷逍輕易殺死,這徹底驚嚇到他。雖說宿星的國力與弦月不相上下,但冶冷逍都已兵臨城下了,情勢讓宿星一開始就居於劣勢,若真開戰起來,宿星的損失會比弦月握重,身為宿星王,他不能任兒子不顧百姓死活的忽意妄為下去,因此他做出決定,將這惹起紛爭的女人還給冶冷逍。
冶冷逍重新奪回玫瑰後,雖有心順道拿下宿星,但礙於對玫瑰的約定,也只得撤兵。
兩朝一觸即發的戰爭,因此暫時平息落幕。
弦月大軍在回弦月王朝途中,王帳裡的玫瑰欣喜的握著宿星王派人送還的月魄,極為感激宿星王將此物歸還給她。
由此看來,宿星王是真怕了冶冷逍,一點也不想再與玫瑰有所牽扯。
但冶冷逍臉上卻是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凝神打量著她,後頭一寸寸的收攏。
「你老實說,當直接受了他的吻?」
語氣雖平靜,但在她聽來,宛如風雨前的寧靜,玫瑰開始感到毛骨悚然。
「沒有,完全沒有!」她不敢有任何須臾的延遲,馬上否認。
這男人的脾性她瞭解,若稍有遲疑,自己必慘無疑。
「當真沒有?」他走近她,眼神銳利。
「當真沒有!」她回得斬釘截鐵。
「那祭天星為何會誤解?」他沒有放過她,那日在宿星王宮裡他沒空盤問這些,此刻不問個水落石出怎行!
「這個……我真的有掙扎,只不過當時太震驚,等回神時,已教他輕薄去了……」她越說越小聲,明白這可是秋後算總賬的時候了。
「怪了,怎麼這話孤聽得刺耳?」
「真的,我……我是受害者,您不安慰就算了,可別冤枉我!」
「如何證明孤冤枉你了?」
「這能怎麼證明?而且您已經為這件事咬破過我的唇了,這還不滿意嗎?您若真要怪,就怪不該讓我被帶走!」玫瑰索性拿這事堵他。
雖然不厚道,但卻是最有效平息事端的方法。果然,冶冷逍臉孔倏地蒼白。
「這事……孤不計較了。」他終於放過她了。說到底是他保護不了她,才讓她落入祭天星手中,這是他的痛處。
她立刻鬆了一口氣,然而不到片刻的時間他的聲音重新再響起,「那塊要給孤的錦繡方巾暱?」
她面容一僵,身子不住瑟縮寒顫起來。當真算總賬了,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連這也提出來清算,「呃……這個……我曾跟王子索還來過,可他沒還我……」這方巾明明自己還未送出去給他,可他已經知道,而這還能是誰說的,八成是黃德多嘴,這下,又是一樁難解釋的事了。
「沒還啊……」他那語氣涼得像是夏日裡突然下雪了。
「這個--既然被他拿去,也弄髒了,想必您不想要了,我打算趕明兒就為您再繡過,這回繡的定比那方巾好上百倍!」她亡羊補牢的討好說。
「原來合親之禮是可以隨便再補過的。」他這會不只語氣冷,連表情都冷到谷底了。
玫瑰一抽氣息,全身竄寒,「其實……其實那東西還不算合親之禮……」
他黑潭般幽深的瞳眸倏然收縮了一下,「不算,那如何才算?」
「東西要真正送出去後才算是有意義的,這還未交到您手中,那只能算是一般的方巾罷了。」她開解的說。
「可在孤的眼中,已認定那東西是屬於孤的!」他根本沒打算罷休。
「哪有這麼霸道的,那我問您,冊立王后大典被打斷,那咱們這如何算已成親,我還不是您的王后,這錦繡方巾怎能當成合親之禮?」她反問他。
他黑眸一緊,「好啊,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憐牙利齒了?居然與孤辯論起來,你去一趟宿星可真是被帶壞了。」
她可真冤枉,與這男人連理都說不得,「說起這個,您把我留在宿星時,就不怕我失身於別人?」她忍不住淚光閃爍的質問他這事。
「孤將你留下,自是放心祭天星不會傷害你!」他沉聲道。
「您何來的自信?」
「孤在你身邊安插了人,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這人是誰嗎?」
「您的人就在我身邊……莫非……是文采?!」月魄能出現在她的枕上,他又能順利潛進她的寢宮,要做到這兩件事除非是貼身伺候她的人才做得到,而香瑩忠心李玲不可能會幫她,所以這人除了文采沒有別人了。
「沒錯,就是她。」他額首。
她眼一瞪,「就算有文采在,她只是個宮女又如何保護得了我,那日我不就被強吻去了。」她還是氣憤不平的說。
「哼,那丫頭武功不錯,若你真發生意外,她該第一個出手救你,但那日她自己也跟著驚傻了,因此孤事後已懲戒了她!」他冷峻的道。
「您懲戒了她?」她立即想起香瑩來鬧事差點讓祭天星杖斃的那日,自己瞧見文采腳傷,之後問過她如何傷的,文采只回答不慎扭傷的,原來--
「您打傷了她的腿?」她驚愕。
「那只是薄懲,提醒她,這樣的事不得再發生。」
她愕然後,淚水在眼眶中晃動,「您……依然是那殘酷的男人嗎?說是讓我留在宿星等待您殺了義先,弦月無後顧之憂後再來救我,可您真正要殺的不只是義先,您也想趁機取得宿星。
「您早就知道是祭天星的手下殺了我爹,可卻遲遲沒有告訴我,直到最後一刻才當著祭天星面前說出來,您讓我恨他,激他發狂與您一戰,若不是宿星王及時交出我,您就會不惜一切以奪回我的名義開戰不是嗎?
「您一再利用我,只是想剷除所有的敵人,這教我忍不住懷疑您到底是不是真愛我?若我與您的江山和野心相比,是不是還能在您心中留下份量?」
她看透這一切後,突然感到心寒起來。
那日被碧玉設計,見他寧死也要救她,她動容,知道他愛她更臉自己性命,但如今,更多的事情慢慢浮現,原來所有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她的心忍不住感到寒冷,對他的愛也有了質疑。
他墨眼更顯深沉了,無聲地凝視她,好一會才陰鬱的對她道。「你不該懷疑孤對你的這份心。」
她不語,眼淚凝在眼底。
冶冷逍身上流露出一股傲然,「你可以懷疑孤對人詭詐,也能質疑孤的手段狠絕,但,孤對你沒有半分的虛假,可你方纔的那番話著實傷了孤的心,孤以為已與你交心,你懂孤的,原來,你還是沒能真切的體會孤的心情!」他不願被誤解,決然的轉身離開王帳。
瞧著他遠離的這一瞬,玫瑰心頭禁不住又酸又疼,淚珠兒早已滑落了下來。
為什麼她終於干辛萬苦的回到他身邊,但卻是這般收場,她內心無比傷心難過。
破曉時分,才剛結束議事回到王帳,冶冷逍便大喝,「黃德!」
「是,奴才在,王上有何吩咐?」黃德聞聲匆忙進到王帳內,王上與朝臣商討了一夜軍機,大軍打算直接繞往射日,順勢將義先死後大亂的射日徹底肅清異軍,將射日領土納為弦月所管,王上直到剛剛才回到王帳,怎麼就突然喝聲急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