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試了才知道。」
「這是險招。」扇子繼續搖啊搖,美男子淡淡的開口提醒道:「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不好。」
男人看了這美男子一眼,微微皺起眉。明明天冷,這男人卻老愛搖扇,真是,莫名的搖得人心煩意亂。
「不會的。」只要東西到手,知道這計劃的人都將不復存在。「倒是有一件事讓我有點不寬心……」
「何事?」
「我總覺得……冬艷那丫頭並沒有死。」
「啥?」美男子的扇子一頓,不搖了,一道英氣的眉輕輕佻起,唇角微勾。
「我說大人,現在大白天的,你甭嚇我了吧。」
「是真的,我這感覺越來越強烈,也絕非隨便臆測。」數月來,他長達十多年來在四處布下的據點一一被不明人士擊破,或遭盜匪,或遭臨查,知道他這些據點的人,他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個打小便在他身邊的丫頭,只有她可能知道那些秘密帳冊及名單,除她之外,他實在想不出第二人。
「大人會不會太多慮了?我聽說閻家堡的人都親眼看過那屍體……」
「一具姑娘家的焦屍,也可能不是那丫頭。」關於這一點,他是越想越覺得心裡不踏實。
「是嗎?那大人想怎麼做?」
「我的第二個計劃就可以測試了,如果那丫頭還活在世上,她就一定會出現,因為,她是這世上最在乎朱芽兒的人……」
午後,閻浩天帶著千彤回到了閻家堡,堡內上上下下終於鬆了好大一口氣,閻浩天命人找大夫前來替千彤診脈,開了一些藥單子替她療養昨日失溫的身子,又命人熬上雞湯補藥,硬是要她給喝下。
閻家堡主對千彤丫頭的呵嘩備至及體貼入微,讓一干人都看在眼底,柳煙雖是不太高興,但她心知肚明這丫頭是怎樣對待堡主的,比起那後來的夫人妹子,她私心裡是希望千彤受寵的,因為光瞧朱芽兒那張氣得快發白的臉,她就可以樂上好幾天了。
大廳裡,朱芽兒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柳煙替霍爺端茶水過來瞧見了,暗地裡又是一笑。
朱芽兒看見柳煙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不由得火上加火。「你這臭丫頭,在那邊偷笑什麼?」
她當初想都沒想過,閻浩天會在當天回堡內,還對千彤那丫頭沒跟著回來一事大發雷霆,甚至還親自快馬出堡去尋人。
只不過是個丫頭罷了,卻三番兩次壞了她的計劃,撞見她要做的壞事,本來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凍死在雪地裡的,不然也去掉她半條命,省得回來礙她的眼,沒想到閻浩天及時找到了她,還親自把她帶了回來。
真是該死的丫頭啊,擺明是礙事的傢伙!
被看見了,柳煙斂了笑,定定地看著她,反正大家都在場,諒這位大小姐也不會對她怎麼樣才是。
「柳煙只是很開心千彤終於被找回來了,大家擔心了一整夜呢,閻家堡裡哪一個人不知道千彤那丫頭是堡主親自帶回來的,身份也和一般丫頭不一樣,沒人真敢把她當個丫頭使,沒想到……她卻差點因為一隻耳環喪了命,這要當真出了事,小姐可就難為了。」
朱芽兒瞇了眼。「你現在是在責怪我嗎?」
「小的不敢。」
「她不過就是個丫頭!難道姐夫會因為一個丫頭把我趕出去?」話雖這樣說,可是,朱芽兒的心卻隱隱有著不安,因為打從閻浩天回堡之後,就沒正眼看過她,簡直越想越氣。
「小的剛剛說了,千彤不是一般的丫頭。」
「那她是打哪兒來的鬼丫頭?」
「小的不知,但,剛剛是堡主親自抱著千彤下馬車,又是親自抱著她進來的,大家都在猜,也許我們就快有新的堡主夫人了,小的是在開心這個呢。」柳煙故意挑她不愛聽的說,存心氣死她。
這個臭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霍爺在旁邊咳了幾聲,喝道:「別再胡說八道了,丫頭,你先下去吧,你娘在叫你呢。」
「是,霍爺。」柳煙不太情願的福了身離開。
霍爺看了朱芽兒一眼,笑道:「那丫頭說話常常不經大腦,小姐你不必放在心上。」
被霍爺這一說,朱芽兒的眼眶陡地紅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耳環對我真的很重要,千彤自己說一定要幫我找回來的,我也沒想到她會在雪地裡待這麼久……」
話說到一半,剛好瞧見閻浩天往這走來,朱芽兒的淚唏哩嘩啦便掉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上前就抱住他……
「姐夫,你切莫生芽兒的氣呵,芽兒知錯了,芽兒不是故意的,你如果還生氣,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可以不理我,好嗎?」她可憐兮兮地抱著他哭,在花樓待這麼久,太明白身段何時該軟何時該硬的道理。
閻浩天輕輕將懷中的身子給拉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嬌容讓他想起了冬艷,就算再氣再火,面對這張臉,他終究還是惡不了聲息。
「知道了,不會不理你,可是你得去向千彤道歉,畢竟她為了幫你找耳環差點凍死,你卻先駕車回堡就是不對,不只要道歉,還得親自去膳房煮一鍋粥當賠罪,做得到嗎?」
朱芽兒乖巧的點點頭,又上前抱緊閻浩天。「你說什麼我都聽。」
閻浩天再一次把她從懷里拉開。「男女授受不親,芽兒,我是你姐夫,一輩子都是你姐夫,你不可以這樣抱我,懂嗎?」
什麼跟什麼?朱芽兒的眼眸閃過一絲狠冽。
她的直覺告訴她,昨夜他和千彤一夜未歸,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千彤真如柳煙那個臭丫頭所言,根本不是一般的丫頭?而是閻浩天從外頭帶回堡的……情人?
該死的!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不就代表她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另外,我會請都城裡最好的媒婆過來,保證替你覓得一個好夫婿,讓你風風光光從閻家堡嫁出去。」
聞言,朱芽兒震驚不已地看著他。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姐夫?說到底,你還是在氣我對嗎?明明前兒個晚上我們還一起喝著酒,說著貼心話呢,明明之前對芽兒一直呵護有加,芽兒要抱你拉著你四處玩,你都是寵著我由著我,總是溫柔對我笑著呢,怎麼才一夜之間就對我這樣?對你來說,芽兒究竟算什麼?你不是很愛姐姐的嗎?難道因為千彤那丫頭,你就要捨棄姐姐、捨棄我?」
閻浩天冷冷地看著她。「我從來沒有捨棄過你姐姐,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她會永遠在我心裡。」
「那千彤呢?你敢說你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昨天晚上,你一定抱了她對不?因為抱了她,所以就把姐姐忘了?她那個臭丫頭,根本就是存心勾引你的,也許昨兒的她根本就在裝病,只是為了騙你抱她……」
啪一聲,閻浩天打了朱芽兒一掌。
「不准胡說!」想到昨夜千彤昏迷又全身冰冷的模樣,他到現在都還餘悸猶存,她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朱芽兒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你打我?還說你愛著姐姐嗎?這張臉,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臉,你都捨得打了,還說心裡有著姐姐嗎?」
她朝他吼完,轉身衝了出去……
第17章(1)
事情,變得有點棘手。
跑出去的朱芽兒竟然不見了!閻家堡派出所有的人去找,卻完全無消無息。
閻浩天一直沒把這事告訴千彤,怕她會自責,連丫頭們的嘴都讓他給下令封住,但紙終是包不住火,千彤出了房門想到外頭走走,卻不小心聽見了柳煙和商嫂的談話,知道芽兒三天前就失蹤了。
千彤當場氣息一窒,覺得頭暈目眩,一隻手趕緊從後頭扶住她……
她抬眸,見到了一陣子沒見的霍桑。
「你沒事吧?」霍桑微微皺眉。「這裡風大,千彤姑娘應該待在房裡的。」
千彤搖搖頭,目光殷切地瞅著他。「我沒事的……我剛剛聽見芽兒姑娘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嗎?」
「嗯。」霍桑淡應著,既然都讓她聽見了,他也不好再說沒有這回事。「那天她一跑出門沒多久,就讓人跟上去找的,不可能跑遠,卻始終沒找到人,像是故意藏起來似的。」
「找過右相府嗎?」她的心,有些急,還有更多的不安。
霍桑莫名地看著她。「為何要找右相府?」
千彤的眸光一閃,不自在地抿著唇。「我是想……因為芽兒是冬艷夫人的妹妹,冬艷夫人又是在右相府長大的,會不會想去看看?」
霍桑看著她,這樣的神情,竟讓他有剎那間的恍惚,覺得站在面前的人是以前跟他說著話的冬艷……
話又說回來,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千彤說話的聲音也挺像冬艷,只是語調跟冬艷不太一樣,比較沉一些緩一些……
「怎麼了?」千彤突然間,還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有什麼不對嗎?還是我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