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被大哥寵,這些根本不勞她煩心,後來跟蕭融住,家裡窮得連窗花都剪不起,年夜飯勉強殺了一隻雞就簡單了事,這會兒是怎麼著?
提著裙子去把後王孫找來問,他倒是雲淡風輕得很,只安慰她,管理這些事都有定例,按往年一樣樣來就好,管家嬤嬤是老經驗,不會讓她難做的。
「我不管,你得幫我,要不然丟人的可是你。」
於是,有人被趕鴨子上架了。
好不容易摸清年前該幹什麼,過年該準備什麼,年後又該安排些什麼,等一一整理出頭緒,臘月已經到眼前。
天氣難得放晴,後王孫叫小斯套了車,迫不及待地把書輕淺拉出門了。
「年關前的最後一次市集,有很多東西要買。」一進車裡,他就把朝思暮想的人抱在懷裡,看她露出一截皓腕,手指就在那上頭慢慢摩挲著。
「你不是有很多官員、耆老的應酬飯要吃?我看你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這人每回一看到她就像看到好吃的東西,不只兩眼放光,手腳也沒一刻消停。
「我比較喜歡應酬你。」
「我很忙的。」
「那些事一點也不重要,你只能忙我一個。」戀著她身上味道,他將臉埋在她的發間。
還在想這幾天一定把她悶壞了,撥開所有的事情,誰知道她居然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很不滿。
「我這不是在你眼前?」
「不夠!」喜歡一個人只單純的看著,把她放在心上是不夠的,他心裡還有渴盼。
她的唇被吞沒。
激烈的吻漸漸不滿於唇,於是頸項、耳垂、鎖骨,順沿而下,像是要把她吃下肚。
只是在這隔離的空間裡,親吻與肢體交纏的聲音顯得分外清楚,書輕淺聽得害羞,也許連車伕都聽到了。
他的吻讓她暈頭轉向,可還是推開了他。
她把臉埋在後王孫胸膛裡,不知道等一下要怎麼走出馬車。
市集自然是沒去成,他抱著她回到宅子,在眾目睽睽下。
「你要我明天怎麼做人?」她臉色發白。
「後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可是也不能這樣……」
「我偏要這樣!」他冷哼,這女人老是把他的求婚當作戲言,逼得他不得不使出殺手鑭。
他一路吻得她七葷八素,進了屋子,兩人倒在床上。
手從她裡衣的領口伸進去,由肩背直到腰際,細綢的白衫子滑了下來,青絲及腰,露出了潔白如脂的肌膚。
他伸手解她衣裳,抽開她裌衣上的腰帶,精確的沿著她起伏的曲線,或輕或重的挑逗著她的身體。
他也解開自己的衣服。
他的身形雖然有些瘦削,卻堅實有力,兩人胸腹肌膚赤裸的貼在一起,激起了強烈的情慾。
他一手撫上她柔軟的蓓蕾,一手摟起她,分開了她的雙腳,書輕淺被他的動作逼得折腰向後,她如水滑潤的身子如同一朵要綻放的小白花。
他全身都繃了起來,一手捉她的腰,漸漸用力沉入她的身體深處。
他進入撐開的脹痛令她蹙了眉,眼淚萎時湧了出來,輕聲嗚咽吟哦,半是受不住,半是因為撕裂的疼痛,抱住他柔韌的腰,頭歪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用力一送,契進了她的身體。
她緊緊收縮,他用力佔領,被控制的快感帶來一陣窒息,他不斷起伏,手臂緊緊箍住她,分不清彼此的感覺。
她眼睫沾淚,卻露出害羞的笑容,那一陣電光石火的感覺過去,她軟綿的倒在床上,一頭黑髮如瀑的鋪在枕邊,髮梢垂在床沿,後王孫呼吸凌亂的埋首其間,歡喜而平靜。
這種親密像是把他生命中的每一分空虛都填滿了。
兩人放鬆的擁在一起後王孫吻著她的唇,溫柔而溫存。
「下次我會溫柔一點。」陪著躺了一會的人手腳又開始不老實了。
「不要!」
事實是他對佔有她的身子懷抱著莫大興趣,愛慾深入骨髓,縱情半日,才命人備了洗澡水,把因為敏感,次次令自己都衝向失控而疲累的書輕淺抱向浴間。
偌大的水池放了藥材香料,讓人舒服放鬆。
她泡進水裡,舒服得差點睡著。
後王孫替她舀水,慢慢沖洗,最後看她實在不勝疲憊了,這才把她擦乾,抱上床。
迷迷糊糊中……
「我們成親吧?人家說有錢沒錢總要娶個老婆好過年。」有人吹起了枕頭風,還很巴結的讓出一條胳膊給她枕著。
看在他那麼有心的份上,書輕淺恍恍惚惚的就應了聲。
她付出的代價是全身酸痛,懶懶地睡到天黑。
***
臘月那天後府來了客人。
各奔前程的人不知道是說好了還是心有靈犀,在同一天同時刻,分別上門了。
書輕淺被請出來見客。
除了安之若素的後王孫,所有的眼光全盯著她看。
後王孫看她鼻尖冒汗,不由自主的掏出汗巾,為她擦了下,動作自然得好像常常這麼做。
「我不信,她這麼醜,不可能是輕淺,我說王孫,你是看上她哪一點?」
慎的毛躁,一如往昔,黑羽待要示意他別那麼直白,已經來不及。
王子瑤把上好的梨花白當水喝,一聲不吭。
「我沒事。」書輕淺心裡有些發苦,有些哭笑不得,嘴角笑了起來,眼淚卻直往外湧。
「欸,你哭什麼?被我罵丑,傷心了嗎?」沒良心的慎還在說。
「多好,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人都齊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她擦淚,文不對題的說:「你當官好,很威風,好神氣,很適合你。」
慎驚疑了,嘀咕著,「真是見鬼了!」這口氣,壓根就是那個人。
後王孫擁過她,為她拭淚,「都見到了,一個沒少,慎敢嫌你醜,我等一下踹他替你洩憤。」
「他現在可是朝廷的大官,你可得由著他一點。」她狂點頭,以為再也見不到見的人居然一下子全見上了,再也沒什麼禮物比得上這個了。
很多東西斬也斬不斷,如今能這樣見上一面,人生還有什麼缺憾。
「就是咩,見色忘友的傢伙!」慎很牆頭草的往書輕淺靠。
其他人被後王孫的溫柔和細心給怔住了,表情平淡如黑羽,也相信了某些他起先抵死不信的事情了。
「你們也很久不見了吧,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去給你們弄點下酒菜。」她起身,微微一笑,把敞廳留給了他們。
屋簷的積雪透著冷清的薄光,她拉了拉領子,撫著欄杆,想不到今晚的夜色真美。
有人來到身邊。
「瑤哥哥。」
王子瑤靜靜用他那雙裝滿溫柔和悲哀的複雜眼神看著她。
「王孫對你好嗎?」
「嗯,差強人意啦。」
「一定非他不可嗎?我不能代替他?」
「對不起。」
「我曾經想過,假如沒有遇見你就好了,假如沒有遇見你,我還是那個冰心無塵的琴公子,不會掙扎,不會愛恨不能,可是我很高興這輩子曾經遇見你。」憑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牽掛很久的人,默默追逐那麼久,他怎麼捨得讓她陷入兩難,他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就好了。
書輕淺欲言又止,欲訴還休,她安慰不了他的心,說什麼都是錯。
第8章(2)
王子瑤泛紅的眼睛有掙扎,也透著股說不清的柔情與溫和。
「瑤哥哥這樣的人品,將來在某個地方一定會遇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琴弦已經斷絕,我要再去哪裡找可以陪著我走天涯的琴弦?」
月光灑下來,勾勒得他的影子倍顯寂寞。
「我說,你的男人緣會不會太好了?」
客人告辭後,後王孫在後花園找到書輕淺。她屈著腿,把頭埋在膝蓋裡,窩在鞦韆架上。
「我的男人緣一點也不好,一心只愛著那麼一個,卻被甩得很慘,我那時候灰心極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後來再回想這段過去,才發現自己又傻又呆。」
後王孫也在一邊坐下。
「人認真活著的時光,不就那幾年。」
「是啊,所以後來我決定為自己而活。」
「還好我知道要趕緊回頭把你追回來。」他相貌俊美,一笑便教人移不開眼。
「是啊,打了一棒,再給一點甜頭。」
後王孫伸手扣住她的手,兩人一上一下的晃蕩著。
「我英明咩。」
「才不呢,你是只發傻的大鵪鶉。」
***
守歲這天,後府的年夜飯足足有十幾桌這麼多。
央秀年前就被書輕淺趕回婆家去了,但是像剛舉家遷來的程時一家人,屠管家還有小方這些上下好幾代的家奴,從掌燈開始入席吃年夜飯,喧嘩笑鬧聲沒一刻停歇。
除夕夜,沒了主僕之分,老老小小,邊吃邊樂,談笑暢敘,推牌九,擲骰子,比大小,打麻將,不亦樂乎。
所備的糕點瓜果都是想討個吉利兆頭的,譬如棗子、柿餅、杏仁、長生果、年糕、蘋果,茶點瓜果放滿一桌,隨時都能拿來吃。
「我要姐姐活得長長久久,長生不老,歲歲年年,青春永駐。」蕭融拿著未來姐夫給的大紅包,嘴裡叨叨唸唸的還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