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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老大姊一咄喝,兩個小的就安靜了,朱玉臻往門市部眾人座位走,何桃花草起待批的文件邊走邊看,確定原始資料無誤便走出辦公室。

  不論是老老闆或小老闆都跟她很熟,所以她沒有敲門的習慣,直接打開老闆辦公室的門。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送個文件也有危險,她一推開門才走進去幾步把身一轉正時,一本十公分厚的厚重檔案夾就襲向她。

  「小心」

  伴隨看聲音,某人拉了下她,厚重檔案夾撞上牆壁,然後砰的一聲落地,來不及回神的人兒落入一具寬厚胸膛。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看她不順眼想殺了她?

  「你憑什麼不准我調動資金?!我也是持股人之一,咱們這間百年老店是幾名老股東合資創立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南部幾間分店需要錢,我拿你一點錢有什麼關係。」剛才亂扔東西的鍾嘉銘忿忿拍桌怒吼。

  「我說過先把企劃案重來,把需要添購的東西--列表,填明款項,看錢花在哪裡,五千萬不是小數目,單憑你一句話我不可能同意。」陸清寒雙手交錯置於桌面,氣定神閒的看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表弟。

  「好,這件事先不說,那我一千盒喜講的訂單呢!為什麼你百般刁難,退遲不出貨,我已經跟人家說好這個月十五送貨,可是你的喜講呢?我到現在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

  陸清寒面帶微笑,但聲音極冷,「你連訂購人的姓名都沒填上,還強調要用最好的原料,一盒六入喜餅的成本是三百七十五元,我們的定價是六百三十,折扣頂多去掉尾數,整數六百元,但是你在訂單上卻註明單價三百,現賠七萬五千元,有這麼做生意的嗎?」

  「那是我朋友的婚禮,賠一點又不會怎樣,人家是衝著我面子才下單,還把原本的五百盒提升一千盒,我是在替你拉生意你懂不懂,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鍾嘉銘氣焰高張的大喊。

  「那好,你把差價三十萬補齊了,看在是你朋友的分上,我多送一百份喜糖,算是添喜。」陸清寒冷哼,賠本的生意沒人做,鍾嘉銘以為他使的粗劣使倆沒人看得出嗎?

  一千盒喜拼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說這訂單壓根有問題,就說現在是結婚旺季,加上杏仁、綠豆、芝麻、冰糖、冬瓜、干貝的存貨不足,要是全拿去供應他的貨,店裡的供應量將會出現問題的。

  而鍾嘉銘便能以調度無方為由合眾人之力罷免他,再趁機哄抬價錢擾亂市場,以維護老店百年不墜的聲譽自請上台,擔下重責大任。

  鍾嘉銘臉皮一抽,惡狠狠地沉下臉。「陸清寒,你別以為珍味齋是你陸家的,你就想一手遮天坑掉我們的分,我奶奶你還得叫她一聲姑婆,陸家的財產有她的一份,你想賴也賴不掉……」

  何桃花再也聽不下去,走到桌旁開罵。

  「鍾嘉銘你腦子進水呀!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珍芽姑婆都死了七、八年了,你還搬出她的名字,而且你是豬呀!豬頭豬腦,老老闆當家做主的時候,珍芽姑婆已簽下同意書,言明不和本家爭產,你現在在鬧什麼鬧,未免太可笑」

  從小在珍昧齋工作,她也認識陸清寒的姑婆,對方也把她當孫女看。

  「何桃花你滾開,這裡沒你說話的分。」鍾嘉銘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地推了她一下。

  「我希望你不要對女人動手,尤其是桃花。」穆幽華神色冷厲,單手接住差點跌倒在地的何桃花。

  欺善怕惡的鍾嘉銘脖子一縮,故作鎮定的瞪回去。

  「你別看他人模人樣,實際上是豬腦子,是拿包一個,除了會擺少爺派頭外,一無是處,吠兩聲是他的興趣。」她心一暖,有靠山更不怕他。

  「何桃花--」鍾嘉銘咬牙切齒。

  她瞪回去,冷笑嘲諷,「怎樣,我有說錯嗎?要不然你也賺個幾千萬來瞧瞧,不要一天到晚想從別人口袋挖錢,窩囊廢三個字你會不會寫……」

  第6章(1)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陸清寒那傢伙算什麼東西,仗著比我多一歲就以大哥身份壓我,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從裡到外狠削了我一頓,他當我是紙糊的老虎嗎?也不想想他這些年在哪裡,對珍味齋的經營哪有我清楚……」

  在陸清寒那裡受了氣的鍾嘉銘鐵青著臉跑到他藏嬌的金屋,他一臉忿忿看什麼都不順眼,抬起腿將一隻花架踢得老遠,又一把揮掉桌上的東西,火氣甚大的往後跌坐皮椅上。

  他三十歲而己,但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蒼老,縱情聲色讓他禿頭,配上微凸的啤酒肚又氣色不好,活似四十歲中年男子。

  他在珍昧齋的職位算是經理級,不過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得來,而是利用裙帶關係希望老老闆將他安插進去,看在是自家姻親分上,凡事不計較的老老闆就讓表外甥管幾間分店的探購。

  但人的胃口一旦養大了就成了無底洞。

  吃到甜頭的鍾嘉銘想要更多,本來就不安分的他,開始起了邪念,只是苦無機會,只能暗暗的收回扣、動手腳、收買股東,一點一滴地挖老店的根基。

  等到老老闆因健康情形不佳而呈半退休狀態養病去,他以為是老大厚愛他,給了他出人頭地的機會,他積極的布線,拉攏人心,以期一步登天。

  誰知就在此時,長年在國外『進修』的陸清寒回來了,還以陸家本家繼承人的身份接下老闆的位置,硬生生的打碎了他的美夢。

  這教他怎麼能不怨不恨,怒火中燒,他巴不得把陸清寒捏碎丟進太平洋餵魚。

  誰都不能跟他搶就在眼前的利益,觸手可及的金山銀山!看得到的全是他的,他用盡一切手段也要搶到手!

  「何必跟自己身體過不去,消消氣,別一肚子火的亂砸東西,砸壞了還不是自個兒心疼,你氣壞身體還不是只能看人得意。」嬌柔的女聲響起,軟軟勸著他。

  一隻塗上蓮丹的纖手伸了過來,在他緊繃的肩頭揉按,力道恰到好處,舒緩了他的暴躁情緒,眼皮微閉,他腦袋靠向身後的柔軟。

  「陸清寒那傢伙我遲早要他好看,敢檔我的路就休怪我無情,老子可不是吃素的!」陸清寒想過安穩日子?作白日夢吧!他非讓他跌個倒栽蔥。

  「當然是你的本事比他大,他哪能跟你比呀!他只不過是佔了一個你沒有的優勢,他是陸老頭的兒子,而你不是。」周娜王奉承道。

  一提到他最在意的事,鍾嘉銘臉色難看的將纖手主人拉到身前,讓她坐在大腿上,發洩似地揉捏她的渾圓。「我會全部都童過來,半點渣也不留給他。」

  「哎呀!輕點你是狗呀,怎麼咬人……」周娜王笑著,看似要躲開又挺胸迎合。

  「說我是狗,你活膩了呀!還有何桃花那個臭丫頭,我一樣饒不了她門想起之前的羞辱,他恨上加恨地咬了她一口。

  吃痛的悶哼,她低頭見到肩上有個見血的牙印。「桃花她又惹到你了?」

  「哼!她知道太多店裡的事,陸老頭把她當女兒,幾乎什麼事都告訴她,有她在我做什麼都綁手綁腳的。」

  「那就讓她少開點口不就得了,辦法多得是,就看你怎麼用。」周娜玉滿不在乎的開口。

  鍾嘉銘一聽,低低的笑起來,低頭嚙咬她王頸。「虧她喊你一聲娜王姊,這種話你還真說得出口。」

  「其實我也滿喜歡她的,大大的眼睛特別討喜,可惜人是自私的,顧得了,自己就顧不了別人,誰教她和陸家走得太近,成了一顆檔路的絆腳石,出了事,她也只好認了。」她點上煙,吸了一口,神色冷漠。

  周娜玉原是總店的出納,和何桃花感情像是姊妹,常一起用餐、一起逛街、一起討論感情事。

  可是她有個為人訴病的小毛病,那就是喜歡搶別人的老公,為此老老闆告誡她很多次,可是她依然故我,最後還攀上新婚不久的鍾嘉銘,因此老老闆認為她品性不佳而予以解聘。

  沒了工作的周娜玉乾脆給情夫養,鍾嘉銘花了一千多萬買了房子藏嬌,兩人偷來暗去的半同居。

  「如果我私底下找人教訓她,你不會有意見吧?」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找人「提醒」何桃花,此刻不過是隨口一問。

  周娜王掩口輕笑,纖纖素手拉開他上衣,撫向帶著病態白的胸口,模樣風情萬種,話語卻很毒辣,「那麼陸家長子呢?你就這麼放過他?」

  「果然是我鍾嘉銘看上眼的女人,和我心有靈犀!花一次錢解決兩個,誰說不划算了。」他大笑著伸手撩高她若隱若現的薄紗長裙。

  「那我就靜待你的好消息了……」

  「哈啾、哈啾、哈啾--」咦!靶冒了嗎?怎麼猛打噴嚏。

  正在結算月底收支的何桃花忽然連打了三個噴嚏,她抽了張衛生紙擦了一下,再用手背測測額頭的溫度,感覺沒發燒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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